“他們能治好寶珠嗎?”天還未亮,零面無表情地靠坐在東側樓體的頂樓護欄上,享受難得的寧靜夜晚。只是這一夜的心情卻并不寧靜。
柳輕非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側,一雙美眸,溢滿了柔情,“一定能治好,完好如初。”不知為何,僅僅是這么短的日子,他便覺得能與她相處是一莊世間最美好的事情。
“完好如初,”零淡淡地嗤了一聲,“身體受損,尚且還能醫治,心里的創傷,誰能保她完好如初。”
人生不像是電影,不完美或者想要回到哪里還能夠倒退。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沒有重來的可能,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沒有治愈的可能。就如同那個背叛她的男人,就如同那段她不愿想起的過往,就如同她憎恨命運的捉弄,一旦成型,如何修復?
月光朦朧,籠罩在兩人的身上有說不出的美感。柳輕非知道這一刻他不能說什么,因為她說的沒有錯,他不能反駁什么,他也不愿反駁什么。
相處的這段日子,柳輕非知道自己的命運方向改變了。從前只想尋遍這世間的新奇,笑看俗塵的大起大落,就連師父仙逝的那日他也沒覺得心中有多少哽郁。但是隨著時光的愈漸推移,他忽然發現,不知何時起,他的生命長河中似乎闖進了一個立于這塵世以上的清淡女子,他渴望靠近她,渴望碰觸她。
“今后,我以我的生命作誓,決不讓你受一分苦痛。”
柳輕非側過身去,緊緊抱擁著眼前的月下麗人,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喟嘆,“還從未有一個女子讓我有這般的心情。”
心里酥酥一麻一麻的,很有一種把心掏出來的沖動。
“柳輕非。”櫻唇微啟,零仍舊面向著前方,面上表情飄渺茫然。
“嗯?”柳輕非的薄唇淡淡揚起一絲弧度,等待著佳人的熱情回應。
“你再不把你的豬爪移開我的胸,我便把它們砍下來明天做粥給寶珠養身子。”緩緩扭過頭,零望著那面色驟然變得僵硬的柳輕非,心中涌進一股暖流,“我接受你的保護。”
“呵呵。”柳輕非知道,她已經答應讓他守護了,雖說身份還有待確認,但這也是個不錯的開端,不是么。
嘴邊噙著淡笑,零剛想說些什么,流火卻在一旁驀地豎耳傾聽,面上的表情迥異于適才的慵懶,獸瞳中隱隱透出一種警戒,伴隨著陣陣低沉的獸嗷聲。
同一時間,柳輕非斂去了面上的輕松淡笑,面上也是倏然變得冷淡漠然,轉過身去擋著零的身子,面向著門口的方向,厲聲問了句:“魅影,你可知你犯了樓規。”
血影樓樓規第一條,未得樓主允許用不得自作主張踏入東側樓主主樓。違規者,交移賞罰堂處置。
“樓主,魅影知錯。只是有關于夏當家的緊急情報要告予樓主,望樓主恕罪。”魅影單膝跪地尊崇地跪于柳輕非面前,態度恭敬有加。
柳輕非稍稍緩下面上的表情,接過她手中的密函打開瞧了一陣,才背手立于她的面前,語音平而無味地吩咐道:“罷了,念在你送急涵,這一次也罷了,你自行面壁思過一日便可。若是有下一次,我便免去你的堂主之位。”
“魅影知錯,謝樓主寬待。”魅影的頭低垂了幾分。
柳輕非擺擺手便轉過了身去,“嗯,下去罷。”
待了好一陣,魅影卻未見有離去的意思,反倒站起了身來,緊抿著紅唇面向著月下相靠的一對絕色璧人:“樓主,魅影斗膽,這位姑娘不應住進血影樓主樓。近年來不少世間的有心之人想要依附我樓的聲譽,更甚者抱著搗毀我樓的心思,如今樓主忽然帶了幾個不明不白的人回樓,指不定引起我樓眾人的懷疑,還請樓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