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服下丹藥的邪莫愁雖說胸前仍是無盡的疼痛,但是望向床上那個不斷發出哽咽聲的瑟縮身影,眸色也不覺暗沉了幾分。就連那站在他身側的石頭和無悔也不禁動容,大手握拳憤憤地呸了一聲:“獨孤峰真不是人!”
這幾日,樓中幾個堂主在魅影堂收集的情報中全數知曉了寶珠的來歷,加之眾人對柳輕非與零的關系好奇萬分,在深入探查后更是查得不少獨孤峰的禽獸事跡,當下對躺在病床的寶珠多了幾分憐惜之意。
誰說殺手沒有感情,只是他們對什么有感情罷了。人非死物,情由心生,動不動情,這也是和動情對象有深重關系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柳輕非面無表情地走了上前,硬生生地把緊擁著零的病人扯了開來,引得她一臉驚恐地又是顫抖起來,看得在場的眾位血影樓堂主對柳輕非泛起了深深的鄙視感:不懂憐香惜玉!
柳輕非絲毫未把眾人的鄙視放在眼中,更甚在零輕佻眉頭的瞪視下一臉坦然地對寶珠冷聲吩咐:“不要把你的臉放在我的女人的胸脯上!”居然當著他的面光明正大地吃他女人的豆腐!
俊容上頂著一個紅紅的掌印,柳輕非十分哀怨地坐在距離病床兩尺外的椅子上,一雙妖魅的美眸含怨地瞥向床上相偎的兩個女子。
適才他也不過是拉開了那個剛轉醒就霸占別人女人的病懨懨女人,他的手也不過是無意中放在了他女人的胸上,犯得著這么激烈地就給她一巴掌么,雖說他內里深厚,但也是火辣辣的痛呵!
“再吃一口。”零面色清淡地吹著面前一勺清粥,用著迥異于面上表情的柔聲地寶珠關懷地輕道,喂她吃上粥后還體貼地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拭她唇邊流出的粥水。
流火在一旁甩著白絨絨的狐尾悠閑地甩著,一雙有靈性的獸瞳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面色蒼白的病美人,似乎對她十分感興趣。
一系列的動作看待了房中幾個堂主和端粥進屋的小翠:實在很難想象平日淡漠有加更甚時不時對武功高強的樓主大人暴力對待的冷清佳人還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看著自己的女人對別人這么“柔情似水”,柳輕非心中實在不是滋味,重重地哼了一聲已示心頭的不悅。
知道她對多秘密的人是他,當初也是他挖掘除了這么一個冷情卻十分有趣的女子,如今卻是愈來愈多的人試圖搶奪她的注視,這讓他如何甘心!最讓他嘔血的是這個女人還不把這當一回事,直接無視他的溫情表白不說,還當著他的面這么大張旗鼓地對其他人好,可恨!
若無其事地瞥了那個在遠處生悶氣的小孩一眼,零心中竟稍稍出現了一絲無奈。明明是眾人歆羨的樓主,是眾人眼中行事詭異性格怪異的奇男子,卻有著比小孩還要稚氣的脾氣,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對……對不……起……”寶珠蒼白的面上多了兩抹淡淡的紅暈,一頭青絲披散,顯得她脆弱無比。此刻她的面上有著深深的歉意,一雙素白的纖手無意識地抓緊了床被。
零放下手中的清粥,為她掖了掖絲被,“對不起什么。”
寶珠的語言功能還未完全恢復,雖說意識回轉,但是說話斷續,聲音沙啞,根本無法全數道清這十一年間的經歷,零也并不強迫,示意讓她遲些再一一道來。如今她忽生一句“對不起”,讓人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跡這究竟指的哪一件事。
“你……你的頭……”手止不住顫抖,輕輕抬起撫上了零紅腫的前額,雖說適才有小翠稍稍處理了一番,但是仍是殷紅腫起,看得人心中也是有幾分生疼,“痛……痛么……”
原來是這么一件事……“不礙事,別擔心。”零輕輕拉下她顫抖的手,把帶著冰意的手塞進了絲被中,“我不痛。”
“我……”寶珠的眼眶又懸上了晶瑩的淚,眼瞼一眨一閉間,淚滴就這么滑落在略顯得粗糙的面頰上:“連累……你……獨孤……獨孤峰……傷你……不要管……我,走……走……”
大概意思應該是說害怕因為她的緣故讓零被獨孤峰責難,讓零受到連累,所以囑咐她快些逃走。
零冷哼了一聲,面上有著決然的霸氣:“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