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半夜的電話吵醒,陳亦浩再次煩躁到了極點:是家里打來的。
他記得昨晚他是主動掛斷趙西羽電話的。
不用說,這個肯定又是她打的。他郁悶的用枕頭罩住頭,但是打電話的人并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的手機頑固的震動著,伴著清脆的鈴聲,在深夜里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當(dāng)手機第五次響起時,陳亦浩再也忍不住了,他跳起來,接通電話就對著話筒里大吼:“趙西羽!你到底有完沒完?!!”
手機里并沒有趙西羽的聲音,反而傳來他家保姆著急、恐懼、哭泣的聲音:“陳總,是我!”
陳亦浩稍平靜下來,頗不好意思的問:“怎么了?這么晚,急著打給我?有什么事?”
“陳總,你快回來吧!趙總她出事了,我叫她好久了,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北D肪o握著電話,聲音都在發(fā)顫。
陳亦浩的手機,也嗖的掉在了地上。
趙西羽真的自殺了。
當(dāng)陳亦浩扣上電話的那一刻,她就發(fā)瘋似的吞下了所有的藥片。
直到保姆半夜起來,發(fā)現(xiàn)她沒有關(guān)房門,沒有關(guān)燈;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
意識模糊的剎那間,她還輕輕的笑了,笑自己生如夏花般燦爛;遙遠處,佇立著自己的孩子,還有父母,似乎還有陳亦浩。
睜開眼,還真有一簇鮮艷的花立在墻角里。
“我到天堂了嗎?”她想著,不由自主的呢喃。
閉上眼,她似乎不想這么快適應(yīng)這個新環(huán)境。
但是,不對,她分明能感到自己的眼淚落在臉龐上的涼意。
她再次睜開眼,無力的抬起手,赫然發(fā)現(xiàn)手上的輸液器。
轉(zhuǎn)過頭,陳亦浩正伏在床邊,顯然已經(jīng)睡著了。
她的心宛如從空中落到踏實的土地上:我還沒死!幾乎是立刻,她的眼眶充滿了淚水:感謝上帝,我還沒有死!原來她內(nèi)心是多么眷戀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眷戀著自己的親人,眷戀這個正在熟睡的男人。
盡管無力,她仍慢慢把手移過去,輕撫著陳亦浩的頭發(fā),這種親昵的動作在記憶中,仿佛也是第一次。
陳亦浩累了,身心俱累。
飛車把趙西羽送到醫(yī)院,眼看著她被送進急救室,他整個人就軟在了墻上。
他想不到,趙西羽竟然會走上這條路。
他簡直不敢相信,是誰給了她死的勇氣。
同時,他責(zé)怪著自己,如果下午仔細些,他應(yīng)該能覺察出她情緒上的波動。
直到趙西羽被推出來,醫(yī)生告知他人已經(jīng)得救了時,他緊張的心才稍稍松弛。
如果她就這么走了,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看著躺在病床的她,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他忍不住輕撫過她的臉,發(fā)捎,輕聲的,有點哽咽:“你怎么這么傻?”
他暗思著,如果不是自己提出要離婚。
她永遠不會對他爆發(fā)出如火般炙熱的感情,一輩子都會是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高傲自大的精致女人。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執(zhí)著,他該怎么辦?他想要的,只是在還能感動的年齡里找尋屬于自己的愛情,但絕不想在這個過程中,有傷害。
或許傷害是難免的,萬萬不是這種傷害,不要是這種舍棄生命的傷害。
這太沉重,太沉重了。沉重得讓他覺得無法呼吸。
抬起頭,睜開浮腫惺松的眼,他驚訝的抓住趙西羽的手:“你醒了??”
趙西羽想給他一絲笑,但嘴角怎么也扯不出弧度。
她讓他握著自己的手,用無語代替了回答。
陳亦浩是被她的***突然驚醒的,他有點尷尬的松開她的手。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為好,他的性格一直都是溫柔的,所以他接著安慰起她來:“醫(yī)生說沒事了,多休息就好?!?/p>
停頓了一會,他起身給她盛了一碗早就準備好的熱粥,“要吃一點嗎?”
趙西羽臉上多了一絲悲傷的表情。
她在想,如果不是自己邁出這一步,陳亦浩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守在自己的身邊。
她輕輕的搖頭,聲音中透出她的虛弱:“我吃不下。”
陳亦浩深深的凝望著她,“西羽,不許再這么傻,好嗎?”
趙西羽不知是答應(yīng)自己,還是答應(yīng)他,點頭“嗯。”
陳亦浩搬回去了,他還是很感激趙西羽的,這么大的事,她硬是瞞下來,沒讓自己的父母知道。
他想,就算她父母指著他鼻子罵,他也得承受下來。畢竟,他有錯。
但他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和趙西羽呆在同個屋檐下,是多么難受的一件事。
因為內(nèi)疚,他總是很早就回到家里。
而從來不下廚的趙西羽,總會小心的問他:“今天想吃什么?”
或者會在飯后,親自為他切上水果,這讓他多少有點不適應(yīng)。
他謹小慎微的和她說:“西羽,讓阿姨做吧,這樣你會很辛苦的。”
她馬上就會緊張的問:“怎么了?我做得不對嗎?應(yīng)該怎么做呢?”
他雖然搬回來了,但并沒有和趙西羽躺在一張床上。
他想,這個婚遲早是要離的,只是現(xiàn)在要照顧她的情緒。
所以,他睡在書房。上網(wǎng),依然成了他整個晚上的活動。
整整半個月下來,他的頭皮每天緊繃得像一張弓,有時候感覺發(fā)麻。
趙西羽同樣也不輕松。她是個女人,還是一個剛從鬼門關(guān)回來的女人。
她盡力改變自己,或者說是盡力去討好陳亦浩。
臨睡前,她總要親自送一杯牛奶到書房給他。
有時候,她還會特意換上性感的睡衣,在書房里賴上一二分鐘。
她渴望著陳亦浩能輕輕推開她掩著的房門。
每天早上,她很早就起來,和阿姨一起為他準備早飯。
準確的說,她起得比阿姨還早,她換上很精致的衣服,化上很流行的妝容。
她總是滿心期望的希望陳亦浩能看出她的變化,能夸她兩句……
但,沒有,陳亦浩對她很溫柔,很關(guān)心,也很客套。
失望在她內(nèi)心里一天一天的堆積,深夜里會悄悄襲上她的心頭,讓她感到有螞蟻在噬咬著自己的意識,發(fā)癢、發(fā)酸,直至發(fā)恨!
她不知道,電腦的那頭,是不是還有個許卓在和陳亦浩聊天;或者陳亦浩向她訴說?
無巧不成書,這句經(jīng)典的古語很快就驗證在他們的身上。
仿佛是巧合,又仿佛是必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傷害。
陳亦浩并沒有和許卓聊天,因為許卓現(xiàn)在不會整晚的和他聊,她有楊可。
他如趙西羽渴望他那般,渴望著許卓能聽聽他的苦惱、煩悶。
他知道自己的變化,最起碼變得懶散了,他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
每天早上,趙西羽總熱心的替他搭配衣服、領(lǐng)帶,他都婉言拒絕說沒有應(yīng)酬,不需要這些。
這是一個周日,陽光明媚。
西子湖畔仍有著興致高漲的游客,杭州城里暖洋洋的,懶懶的向游客訴說著自己的悠閑。
楊可是興奮的,自從和許卓戀愛起,他就一直讓許卓去自己的公寓住。
許卓總是以要有自己的空間為由拒絕他,他也委屈著自己,賴在那座小公寓里。
但今天不同,他要回父親家去,和父親商量自己的婚事。
他興沖沖的,想要重新買一套公寓,營造一個屬于他和許卓的小窩。
當(dāng)然,結(jié)婚是大事,要和父親商量的。
心底的興奮,讓他恨不得有一雙翅膀馬上飛到家,再速度飛到許卓的身邊。
許卓也懶懶的,習(xí)慣性的坐在窗臺上,任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她潔白的臉上。
她內(nèi)心和楊可一樣,憧憬、興奮。雖然還有些不安,還有點忐忑,但還是答應(yīng)了和楊可廝守。
不管這一切是不是來得有點快,她很想抓住自己這份感覺,還能沖淡自己對陳亦浩的那份內(nèi)疚吧?
聽到敲門聲時,她有點詫異:不可能是楊可。
“誰呢?”她問著。
門外傳來陳亦浩低沉而疲憊的聲音:“小卓,是我?!?/p>
許卓急忙開門,才看到他就嚇得不輕。
才短短20來天不見,他怎么變成這樣了?整個人憔悴而無神。
她慌忙的迎他進來,關(guān)切的問道:“浩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陳亦浩征征的望著她:“小卓,我可以坐一會嗎?”
“當(dāng)然可以。”許卓迅速的回應(yīng)。眼看著他坐下來,才小心翼翼的說:“浩哥?”
陳亦浩望著她,苦笑著,尋思著,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終于,他還是沒有說,反而說了一句讓許卓拘束不安的話:“我沒事,突然想你了,就上來看看?!?/p>
許卓拿不準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楊可準備結(jié)婚的事,躊躇著,“今天,楊可回他爸那兒去了。他爸爸一直不太同意我們的事?!?/p>
“是嗎?”陳亦浩點頭,“他會同意的,你是一個好姑娘?!?/p>
“浩哥,”許卓試探性的說話,她總覺得他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兒不對,“過得不好嗎?”
陳亦浩突然笑出聲了,“呵”,他笑著:“小卓,你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
許卓被這句話反問得極其不好意思,但這是她的內(nèi)心話。
她是很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而且希望他能過得好,盡管,她知道,他過得可能不太好。
她起身:“我給你泡咖啡去。”
陳亦浩點頭默許,不再出聲。
頓時屋內(nèi)一片安靜,偶爾傳來樓下的車聲,還有許卓磨咖啡豆的聲音。
驀地,房門再次被敲響。
許卓和陳亦浩同時望向門的方向,還同時對望著一眼。“可能是楊可回來了?!?/p>
許卓輕輕說著,端起杯子往客廳走來。陳亦浩也起身:“我來吧!”
他先許卓一步跨過玄關(guān),一把拉開門——是趙西羽!!
“砰!”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許卓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她也看到了門外的客人,睜大著眼睛,驚恐的站在那。
陳亦浩驚訝萬分,但他還是馬上鎮(zhèn)定下來,拉過趙西羽:“西羽,你怎么來了?”
是啊,趙西羽怎么會找到這來了?
事情往往就是這么巧。她早就知道許卓的住所,不僅來了,還帶著一把匕首。
她并不想來傷害許卓,而是嚇她來了。
她想來找許卓,告訴她,自己曾經(jīng)死過一次,有顆不怕死的心,希望許卓不要再和陳亦浩網(wǎng)上聊天。
這樣,或許陳亦浩不會在書房里過夜,自己也不會整晚整晚的難捱。
她相信許卓聽過她自殺的事情后,一定會同情自己。
如果許卓不答應(yīng),她就要在她面前再死一次。
她萬萬沒有想到,才進小區(qū),就看到熟悉的別克——陳亦浩的車。
“果然如此!他們還在藕斷絲連呀!”她頓時又恨又氣,握了握藏在包里的匕首,沖上了樓。
屋內(nèi)果然有她不想看到的一幕:陳亦浩開門,許卓端著杯子。多么自然的動作?
瞬間,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已經(jīng)為他死過一次了,他怎么忍心在自己傷口還沒有愈合的時候再來傷害自己?
還有許卓,這個貌似柔弱的女人,到底有著一副怎樣的心腸?
總是出爾反爾?有了楊可,還抓住自己的丈夫不放?
懵懂間,陳亦浩輕推著她出門:“西羽,走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突然一把推開陳亦浩,闖了進去,站在兩人中間,反問著:“我不走!我不走!”
她一手指著許卓,沖陳亦浩嚷了起來:“亦浩,為什么要這樣?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和她沒有關(guān)系嗎?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就這么不憐惜我嗎?你就急不可奈的要到這來和她幽會?”
陳亦浩急忙上去扳正她的肩膀,誠意的否定:“不是這樣的,西羽,不是你想像的這樣!”
“不是什么?”再次甩開陳亦浩,趙西羽徹底瘋狂了:“難道還有什么比親眼看到的,更真切嗎?你難道還要我捉奸在床,才承認嗎??”
許卓聽著他言我語的爭吵,也急急的沖到趙西羽面前:“西羽姐。浩哥他剛到幾分鐘而已?!?/p>
“啪!”許卓話還沒有說話,已經(jīng)挨了趙西羽一記耳光,耳邊響起她惡狠狠的聲音:“是嗎?剛到?你是不是想說,我應(yīng)該等到你們上chuang的時候再上來?”
許卓扭過火辣、滾燙的臉,深深的咽氣,突然間,不想再作解釋。
陳亦浩也火了,他抱著趙西羽的肩膀,準備把她拖出去:“趙西羽,你有事沖我來!不要在這里撒野好不好?”
瘋狂的女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他的懷抱,沖到了客廳的敞開式陽臺前,迅速從包里拿出那把匕首:“你們都不是人!為什么要逼我?。。〔灰^來,都不要過來,再過來,我馬上死給你們看!”
亦浩和許卓都看到了她手中的匕首,陽光照在上面,諷刺的折射著刺眼的光芒。
兩個人都同時驚呆。尤其是陳亦浩,他一陣陣的感到恐懼:趙西羽是有勇氣去死的。
他竭力讓自己的語氣緩和:“西羽,你不要這樣。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再做傻事?!?/p>
許卓聽得迷糊,但隱約聽出,趙西羽曾經(jīng)自殺過。
她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高度緊張到極點。
她極溫柔極溫柔的,慢慢的靠近沙發(fā):“嫂子,允許我叫你一聲嫂子?!?/p>
趙西羽像一只發(fā)狂的野獸,雙手死抓著匕首,流著淚,猛烈的搖頭:“滾,滾,我不要聽你們說!都給我滾!不要過來!”
“嫂子,”許卓沒有停下來,反而更親切的說:“嫂子你看看我,我比你,不知道要差多遠。你漂亮,你優(yōu)雅,你能干,你有錢。我從來沒有想過,能比得過嫂子?!?/p>
趙西羽聽著,沒有答腔,許卓繼續(xù)著:“我更加沒想過,要從嫂子身邊奪走浩哥。這是不對的,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有楊可。我們已經(jīng)決定結(jié)婚了!”
陳亦浩聽著,向許卓投去一記疑惑的目光;趙西羽也停下抽泣緩緩的望著她。
許卓有點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向陳亦浩使眼色:“今天,是我叫浩哥來的。我想告訴他這個消息。我知道,在浙江,辦喜事時,新娘都應(yīng)該有個伴娘。我在杭州一沒親,二沒故,所以,我想問問浩哥,是不是能麻煩嫂子當(dāng)我的伴娘?!?/p>
許卓講得頗為誠懇,而且動情,她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趙西羽。
果然,聽到這里,趙西羽不僅不再抽泣,甚至有點走神。依稀可以看出她雙手上的勁道微微松弛……
許卓再次使了個眼神給陳亦浩,同時再向前邁了幾步,輕輕的說:“嫂子,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在這里等一會好嗎?楊可今天去他父親家商量我們的婚事了,很快就會回來的。浩哥是愛你的,他剛才還對我說,看著你做傻事好心疼。嫂子,你做過一次傻事,不要再在浩哥面前做第二次,好嗎?”
趙西羽的目光有點癡癡的望向陳亦浩,陳亦浩無可奈何的圓著許卓善意的謊言:“西羽,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是嗎?”
陳赤浩和許卓的這場戲讓趙西羽的思維暫時陷入了混亂。
她一直不相信陳亦浩和許卓之間沒事,而且剛才也親眼看到他們倆獨處一室。
但他倆這番話又說得如此絲絲入扣,沒有一點虛假的跡象。她握著刀,發(fā)著呆。
許卓是聰明的,許卓是勇敢的!
她不僅看出了趙西羽的遲疑,更是邁開大步,急速的沖上去,一把抓住了趙西羽的雙手,抓住了刀柄。
趙西羽的發(fā)呆暮地被許卓打斷,反應(yīng)過來時,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在搶自己手中的刀。
她下意識的更加抓緊了刀柄,仿佛要緊緊抓住陳亦浩般不放手。
許卓急得大叫:“浩哥,快來幫忙呀!”
陳亦浩眼看著兩個女人就要扭作一團,趕緊沖上去,抱住自己老婆,想把她拉開,好讓許卓從她從手中搶下刀來。
趙西羽雙手越握越緊,弓著腰越來越往地上縮下去,想要逃脫陳亦浩用力的拉扯,手腕順勢往下一翻,許卓也順著她的力量想往上反拉,奪刀。
這場混亂在許卓的慘叫聲中嘎然而止——趙西羽松開雙手時,鋒利的匕首深深的插在許卓的小腹里。
許卓只覺得身體里一陣冰涼,然后是鉆心的疼痛。
她痛苦的叫出聲,雙手按住疼痛的地方,力量漸漸從她身上消失,她越來越支撐不住自己,緩緩的倒在地上。陳亦浩箭步?jīng)_上來,接住她,喊:“小卓,小卓呀??!”
而趙西羽已經(jīng)被許卓身上越冒越多的鮮血嚇得不知所措了。
她呆呆的看著丈夫抱著許卓,此刻,心底一點醋意也沒有。
佇在那,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緊緊咬著雙唇,喃喃自語:“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屋內(nèi)很快彌漫出血腥味來。許卓眼看著就要躺在血泊里了,她虛弱的對趙西羽說:“嫂子,相信我們吧!”
陳亦浩瘋狂的抱緊她:“堅持一下,小卓,堅持一下。求求你,堅持一下!”
他立刻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告知他自己所在的位置,讓他把趙西羽帶回去。
他看著趙西羽失魂恐慌的模樣,更是指示著助理,一定要守著趙西羽,不許她出門。
他一把抱起許卓,沖趙西羽吼著:“你在這里等人來接你,聽到?jīng)]有??哪也不許去??!聽到?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