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眼看到嘴的熊掌啊！這千年熊精的熊掌，不知道是個什么味兒呢。”離開房間的時候，云九心中滴血，掃了一眼那托盤上面的巨大熊掌，臉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實在是有些放不下啊。

那妖精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著幾頭瀕死的妖怪給自己下套，這還是用的陽謀，饒是心中有氣，也是不能多說什么。

否則，以后怎么靠這幾頭狗熊以及犀牛給自己辦事情？

致命的時候讓他們給自己保命呢？

任何的契約，都是沒有讓他們死心塌地對自己忠誠靠譜來得實在。

“主人，其實，您沒有必要給他們那么多靈泉……千年靈藥在外界確實難找，不過在這三界茶樓里面，倒是非常多！”在云九出來準備把那塊巴掌大的何首烏分成數分配藥的時候，不知道何時跟在他身后的黎老鬼幽幽地說道。

這老貨是鬼，走路基本上也是沒有什么聲音。

“是么？你倒是給我找一株出來？”心中本來就對著老貨沒有絲毫的好感，總覺得他有著太多的東西瞞著自己。

還沒有那兩頭狗熊以及犀牛精那般傻乎乎的容易騙。

甚至，這老鬼比那狐貍精還狡猾。

云九最是防備著他，甚至考慮著是不是什么時候得去弄點黑狗血備在身上，免得這行蹤不定的老鬼害了自己性命。或者，等到聶小倩再次出現，好好地問問她，那魂契究竟什么作用，如何才能讓自己更好地了解情況。

在第一天晚上這些妖魔鬼怪出現的時候，云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那樣膽大，也許是瀕死之前的瘋狂，更也許是因為心中的壓力讓他無法承受。這么多年，從來不曾遇到鬼神，結果倒好，一咕嚕冒出一大群。

所以，當初說的自己非是道門中人的話，這些天甚至想都不敢再去想了。

要不然，祖師爺直接一個雷就把他給劈沒了。

有著三界茶樓的保護，他可不認為能夠耐得住祖師爺的天雷。

要知道，三清祖師爺，那可是道的化身！

祖師爺即使道，道即使祖師爺。

甚至，他還在考慮，是不是要給自己那所謂的丈母娘道歉。自己不是三無那賤人，死到臨頭都不會去認真想這些事情的。

“呃……”黎老鬼一時間愣了。“老掌柜離開的時候，把所有的靈藥都帶走了……”

黎老鬼的話，頓時讓云九變得不好了。

又是那該死的老頭子！

“說說吧，你的身份。你說你是鬼，而且還是以鬼入魔的魔頭，在妖界里面混著，一直都是跟著妖精混的，貌似，你對這三界茶樓了解很多啊！”云九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也懶得去追究那死去的老鬼的事情。

黎老鬼說老掌柜離開，他本能地認為是那老鬼死了。

要不然，非得翻遍三界，把那老東西找出來，坑得自己如此慘，豈能一點交代都沒有？甚至把自己媳婦兒的嫁妝都給坑走了一半。

云九的話很淡，但是卻讓黎老鬼心頭大震，他玩玩沒有想到，云九居然已經懷疑他的身份了。

扭過頭來，云九看到這老貨目光閃爍，不由冷笑一聲，“按照你們說的，在這三界茶樓里面，我連仙人都能夠抹殺，我想，你應該沒有比仙人更加厲害吧？”

黎老鬼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當即跪下，對著云九磕頭如搗蒜，“主人饒命！”

“咱們政府有句話，叫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如果不是太過分，僅僅只是騙取三界靈泉甚至三界靈血，我饒你性命！”云九對于這老貨實在太過不放心。

隨時能夠在空中隱形，連自己根本都是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

一旦有加害自己的心思，這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情的。

最難防的就是人從自己后背捅刀子了。

口中如此說，心中倒是另外一番說法，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當然，這僅僅是指三無那樣沒臉沒皮的賤人，云九自己覺得自己還是不會那樣沒有原則的。

黎老鬼悄然抬頭看著云九，見到云九沒有盯著他，心中則是五味陳雜。

云九完全可以利用魂契逼迫他說出來，讓他去死，他都是沒法拒絕的。現在他沒有那樣干，而是問自己，讓自己主動說出來，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不懂得利用魂契？

貌似不太可能。在茶樓重建的時候，他利用魂契讓隱藏在周邊的幾妖到了他的身邊，自己同樣也是感受到靈魂深處的魂契召喚才趕回來的，不然那天晚上，楊虎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哪里知道，云九根本就不知道魂契為何物。

聶小倩根本就沒有告訴他任何關于魂契的事情，云九這幾天翻閱古籍，也是沒有絲毫的線索。

“怎么，不說么？”云九的聲音依然很淡，但是已經開始有著那么一絲絲的寒冷了。

黎老鬼瞬間就顫抖了一番，心中一橫，把事情給說了出來，“主人，在之前，我確實只是妖界的一個普通魔頭，如果不是當年蘇妲己相救，我早就被別的魔頭吞噬。從那之后，一直都是跟在小姐的身后……”

云九沒有說話，而是一邊用已經化成桃木劍一般的干將切那塊何首烏，一邊默默地聽著。

他的動作很慢，慢的宛如電視里面的慢鏡頭。

“……一直在我們逃離妖界之后，在人間流浪了不斷的時間，遇到了老掌柜。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掌柜告訴我們的……”

聽到這話，云九當即臉色就變得怪異，“我十多歲尿床的事情也是他告訴你的？”

“如若不是老掌柜，我們如何能夠得知主人如此隱秘的事情！”黎老鬼滿臉的尷尬。

“這么說來，那老頭子沒死？”云九氣得直咬牙！

這事情，說不定很快就會傳遍三界了。

老東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虧得他死了自己還強行擠出了幾滴眼淚。

沒有等到黎老鬼回答，他就向著外面竄去。

老鬼可就是埋在旁邊的花園里面。

云九拿起了一把才鋤頭，在原本親手埋下老家伙的地方瘋狂地挖了起來，一直到把那個耗盡了他積蓄的棺材給挖出來，撬開，里面居然空空如野，哪里還有分毫尸體存在？

老頭子死之前，吩咐自己給他放棺材里面的東西，同樣也是不見了蹤跡。

“啊！死老頭，等小爺抓住你，非得把你抽筋扒皮……”這些天的壓抑，讓云九終于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仰天對著夜空咆哮著，宛若瘋癲。

“主人，茶樓老掌柜本來就是仙界中人……”見到云九這樣瘋狂，跟著過來的黎老鬼急忙跪下，就連蘇采薇，也是跪在了地上。

這事情，本身就是他們做得不地道。

如果不是云九開始用祖師爺發誓將會好好對他們，也不會有著這樣的愧疚。

“仙人又如何？等小爺得證大道，非得宰了他！”云九冷冷地說道。

他是老頭一手帶大的沒錯，但是卻從來沒有感覺到親情，那老貨對他，甚至不如普通人養的一條狗呢！

能夠到處爬的時候，就把自己丟一邊，能夠到處走，也不會管自己是否走丟。

到了后來，不符合他的心意，更是得挨揍。

最后弄得自己差點就餓死了，把整個茶樓里面的寶貝全部一卷而空！

心中如何能夠不恨？

“主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老掌柜當初忽悠著我們進入茶樓騙取三界靈泉，甚至聶娘娘到來也是有些奇怪……”蘇采薇聲音清脆，說出了當初他們在逃離妖界之后遇到那五尺道人之后的情況。

而黎老鬼，知道的那些東西，則全部都是老掌柜告訴他的。

甚至，他們進入茶樓也是因為那老鬼。

“主人，根據我這些天的調查，那天晚上來襲擊茶樓以及您的叛逃者，跟老掌柜也是無法脫離關系。根據我的推測，很可能就是老掌柜為了考驗您而設下的居。要不然，茶樓這邊從來都不起眼，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記憶深刻，更加沒有人看中這片地，蓉城的城市發展，一直都是在避開這個方向……”黎老鬼的話，頓時就讓云九愣了。

然后，冷靜了下來。

按照這樣說，這一切都是能夠解釋得通了。

老頭子不負責任地卷走了茶樓的好寶貝，沒有告訴他任何關于茶樓的事情。最終則是讓黎老鬼這樣一個三界中根本就不起眼的魔頭進入到自己身邊，然后通知聶小倩來幫忙……

看來這老頭也不是太狠，還有著那么一絲的底線。

只不過，對于他的無恥，云九實在是有些無力了。

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或者，三無那貨，也是命中注定的？當年他跟自己弄死了人，就注定了這輩子再也無法甩開了？

尤其是，三無那貨無意間得到了道德天尊的道緣……

“這么說來，你知道茶樓的具體情況？”云九對著黎老鬼問道。

黎老鬼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只是知道一部分，茶樓前廳白天接待普通人，而且還得有那緣分的，無論貧窮富貴，如若無緣，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金錢，也是不能喝茶樓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