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松開后,見沈麟已經狀況趨于良好,這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誒,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老人呆呆地站在沈麟面前,懷念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空間,多少年了,終于可以結束了。
似乎周圍的‘星星’都察覺到老人的留念和傷感,星光紛紛暗淡了下來,似乎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呵呵,老伙計們,我也舍不得你們,但是此事自老夫接受任務之日起,就早已預料到這個結局了,只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輔佐這個孩子,讓吾等傳承不至于斷掉。”老人淡然笑道,眼中再也看不到半絲的傷感,轉而的是毅然和解脫。
不管周圍的一切,老人雙手快速結印著,速度越來越快,知道最后,甚至只能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
隨著結印的進行,老人的身形逐漸暗淡了下來,渾身上下也漸漸顯現除了點點的光芒。
于此相對的,在老人的雙手間出現一個小小的光球,散發著淡淡的紫光,如果有視力絕佳的人在此處,一定能夠發現光球不是用別的,真是用一片玄奧的文章按照一定的軌跡形成的!
良久,當老人的身形漸漸變得虛幻快要支撐不住形體的時候,光球終于完成了,老人雙目一瞪,立馬把手中的光球推向沈麟。
隨著光球和沈麟的額頭越來越近,老人終于放松了下來,這么多年的任務終于完成了!
就在老人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一道印記突然從沈麟的眉心飛出。
“不,絕對不允許讓我的兒子背負如此重擔!”一道渾厚的男音從印記中傳了出來,響徹在整個空間。
猛地從沈麟的身體中傳來一陣凜冽的颶風,想要把老人排離身體之外。
“不!你到底是誰!”老人驚恐的望著眼前的印記,雖然他本人已經快要化為虛影,無形無跡,所以對于颶風其實也不慎在意。
但是手中的光球可是已經快要有能量凝結為虛影了,本來老人已經快要倒下,渾身無力的狀態,如果手中的光球受到什么阻擋的話,紅果可想而知。
“我乃其父!你給我滾!”印記中再次傳來一道聲音,仿佛遇到了什么非常氣憤的事情似得。
“父親。”轟!沈麟本來認為自己快要控制住身體中暴虐的能量的時候,這時候父親二字突然閃現在他耳邊,頓時腦袋一陣轟鳴,就連反抗的欲望都忘記了。
咔擦!
原本已經恢復到腦殼的裂縫再次夸大,額頭,眼睛,鼻子,……直直裂到了胸口!
“不!”老人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呼起來他的機會有且僅有這么一次,如果這次失敗了,那么傳承就此斷絕,他成了世界的最大背鍋的人。
“不!”印記中的聲音也相繼傳來,的確他想自己的孩兒能夠遠離紛爭,所以不希望他接受這份責任不錯,但是他絕對不希望見到沈麟的生命遭受到什么傷害!
驀然,沈麟的眼睛突然間睜開了,雖然他能夠感受到身體中的那股撕裂的痛苦,但是此時他卻無暇顧及了。
印記中也飄逸出了一股莫名的煙霧,在空中形成一道身影,寬厚的肩膀,魁梧的身材,但是卻無論怎么樣都看不清樣子,想來這就是沈麟的父親了。
其實說起來,沈麟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父親,他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
“不,你不能夠阻止傳承!”老人可不管那些,雙手憋出身體中的最后一絲力氣,想要把光球往前推進,也幸虧光球的體積小,不然還真沒有辦法做到。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沈父搖搖頭,背著手淡淡地看著老人,仿佛一道銅墻鐵壁一般阻擋在沈麟的面前。
沈麟也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他,或是憎恨?或是想念?又或者是……
沈麟不知道,但是突然間,沈麟小時候和沈夜一起吃的苦,包括沈夜在沈家受的委屈,被別人的嘲笑,一點一滴全部涌現在心頭。
“不,你給我滾開!我不需要你在這里假惺惺,我沒你這樣的父親!”沈麟滿眼仇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恨極了這個叫做父親的男人,他恨極了這個辜負沈夜的男人!
“你!”沈父身軀輕輕一震,但是此時誰也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其實他臉上的表情。當然也沒有人去關注他。
“孩子,我是你父親啊。”沈父一陣語塞過后,蒼白的表達到。
“父親?”沈麟忍者痛苦,嘲笑道“呵呵,你是我的父親?我呸!你不配!我沈麟從來只有沈夜一個母親,沒有父親!”
“……”或許被沈麟的表情或者神態嚇到,沈父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排斥之力也因為沈父的心神受到驚駭,沒有控制減輕了不少,老人連忙抓緊前進了不少。
“孩子,你要原諒父親啊,父親是有苦衷的。”沈父的聲音再次回復到原本威嚴滿滿的感覺。
但是沈麟完全不吃這一套。“苦衷?”沈麟狠狠地盯著沈父,咬牙切齒地重復著。
“對。”
“當你有苦衷的時候你有想過被你拋棄的妻子嗎!”沈麟越想越是生氣惱火,甚至忘記了自己身上的撕裂的痛楚。
“當你做著你的苦衷的時候,你知道老媽被如何屈辱嗎!”沈麟緩緩地站了起來,分裂兩半的樣子讓其略顯猙獰。
“你又有想過老媽被趕出沈家身無分文的時候如何生活嗎!”一步踏出,怒火滿滿地占據著眼珠子,甚至讓其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我…”一退,再退!沈父這一輩子可以說最對不起的就是沈夜,如果當初他沒有遇上沈夜的話……因此自認心虛的沈父自然無力反駁。
“你又有想過老媽這些年被欺壓的痛苦嗎!”沈麟再次想到沈夜臉上的紅色掌印,怒火一升再升!
又是一步跨出,此時沈麟原本裂開的部位居然一瞬間全部恢復完整了!
“哈哈,最可笑的就是,當兒子即將繼承力量的時候,你居然跑出來阻止!早TM干嘛去了!啊?!”沈麟越說越是生氣,知道最后走到老人的跟前,光球已經幾近貼在皮膚的表面,不管是誰,只要微微一用力傳承就能夠完成了。
但是此時不論是老人還是沈父都沒有動,全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老人眼中閃爍的是欣賞的光芒,本來還以為所托非人,但是現在看來,一個有如此大毅力的年輕人未來成就絕對不會低!
況且他是知道的,雖然看似傷口沒有任何鮮血流出,甚至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但是期間的痛楚卻是實打實的,能夠在如此痛楚見保持著清醒,不得不說,就算是他自己也自愧不如。
沈父則是驚訝的望著沈麟,仿佛對于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一直以來他都有通過沈麟眉間的印記觀察著沈麟,(當然對于圖書館的存在被自動屏蔽以幻象代替),在他的觀察中,沈麟僅僅是那種有一點正義感,但是卻僅僅是一個被妻子保護在羽翼下的小孩罷了。
對于沈麟說的那些他也知道,但是為了他的計劃無論如何都無法露面。漸漸地也不知道是力量無法維持還是心虛之下,印記居然緩緩消散了。就連最后他都沒來得及說聲抱歉!
“我不管你傳承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們的敵人有多么強大,但是只要我得到了傳承,那么我就會發揚光大!”沈麟對著老人說道。
沈麟見沈父突然間消失了,看著虛空中沈父原本的位置,張張口他有太多東西想說了,但是……呵呵。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不論你在天涯海角!沈麟雙拳緊握,給自己暗下決心。
“這就足夠了。”老人微笑道,說著輕輕一推,整個光球沒入了沈麟的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