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來訪,給李家帶來一定的疑慮,但是并沒有打擾到歡度新年的氣氛,最多也就讓李家的財政開支增大了一些。
畢竟送給國公府的東西不能太次了,花錢如流水啊,最近研究酒坊和改進釀酒工藝花去了不少銀錢,這讓李志成第一次意識到資金有點緊張了,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他開始考慮把豆油和新酒推上市場,以暫時領先優勢狠狠的大賺一筆,壟斷行業是最賺錢的行業。但是這種優勢必然不可能長久,千萬別小瞧了中國人的山寨能力和對吃喝上那種喪心病狂的研發能力,再說了,油坊和酒坊毫無技術可言,無非就是“壓”和“蒸”的事情,被山寨和超越是遲早的事,所以要抓緊時間,打一個時間差,大撈一筆。
自己是不適合出面做買賣的,對于貴族來說,做生意是辱沒祖先,有辱斯文,真正的豪門大族子弟恪守清規戒律,奉行節儉,衣食住行非常的簡樸,他們雖然衣食無憂,但是也不會富裕到哪里去。
隴西李氏能人輩出,被譽為五門七望之一,實際上真的和他們這一房沒多大關系,他們李家祖祖輩輩沒出一個能臣武將,但也是世代為官,雖然當的都是縣令郡守一類的中下級官員,但也算是根正苗紅的士族子弟,做生意這種犯忌諱的事情能被人用吐沫腥淹死。
清風竹屋,梅妻鶴子才顯高士風范,和銅臭之味沾邊就太扯淡了,士族的最高抱負是一展心中所學,榮華富貴只是過眼云煙。
雖然時代在變,但是這些世代子弟奉行的主義卻堅持如一,不過隨著士族集團的逐漸瓦解,士族階層也有變質的趨向,特別是李二扶持起來的新貴,他們過著奢華的生活,明面上堅守傳統,不和錢財沾邊,暗地里指示家族成員做生意,利用自己的權勢大開方便之門,賺錢為自己揮霍。
真正的清風野鶴之人越來越少,當朝比較典型的是虞世南,姚思廉,魏徵這類人,他們的為人品格還是值得稱道的。
當然李志成天然對這些反感,佩服是一回事,要真的做他們那樣的人,自己辦不到啊,價值觀不同,覺得他們太會裝/逼了,特別是魏徵,整天粗茶淡飯,高士能臣風范打了無數人的臉,和現在的社會風氣有點格格不入。
這個逼裝的要給滿分,難怪他死后李二把他立的碑都砸了這種失控的事,這太寒磣人了,李志CD想去抽他兩耳刮子,要知道他的生活津貼都比自己的工資高,不要說那天價的工資了,跟每年都能中一注大樂透特等獎似的,你丫的做給誰看呢。
還真是生的節儉,死的寒酸,李志成很想跑去問問他一個困惑著史學上一個未解之謎,你的那些積蓄都跑哪里去了,也沒見你做什么慈善事業啊!
李志成不是高士,只是個小人物,他不用裝清高,把一大家子搞的苦哈哈的活受罪,所以他只想開源,不想節流。
自己親自上陣做生意是行不通,但是學那些大貴族找個代理人賺錢還是做的到的,連人選他都想好了,他李家是人丁單薄,但是自己老丈人家卻人丁興旺,找他們幫自己打理生意還是可以,最多讓他們抽去一成利潤罷了,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也沒什么,開年這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這沒暖氣,沒空調的該死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一大早上天空中就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瑞雪兆豐年,可照的有點過了,自己全身發寒,沒有羽絨服的冬天,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全身毛皮裹得跟土財主似的,還是不御寒,冷的只篩糠。
往火盆中添了一把炭火,旺旺的炭火把他的臉烤的有點生疼,還是不頂用,只能熱了正面,背部還是透心涼,于是背過身子,再烤背部,就跟烤爐中的烤鴨似的,不停的轉動使得受熱均勻。
一旁的如玉是真的看不下去自己夫君這種粗俗的樣兒了,沒好氣的嬌聲道:“夫君,你在轉啥呢,快來幫妾身整理下禮單”
這丫頭現在被自己慣出來了,一開始的時候,那嬌怯怯的樣兒,害怕出什么岔錯,現在也放開了不少,都敢耍小性子指使自己干活了。
“這有什么好弄的,我又不懂這些,隨便弄弄就好了,至于這么的大費周章嗎”李志成是真不懂這些,過年都不這樣,意思到了就成。
“這怎么成,那不失了禮數,這事馬虎不得”如玉嬌嗔道。
自己又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了,在后世物質富足,誰都不在意那點禮節性的東西,可這個時代卻不同,何為禮數,就是禮物的數量,漢語還真是博大精深啊。
關系遠近親疏,送的禮物數量自然不同,那是有定量的,達不到主人的預期就是失禮了,這個時代你還根本無法蒙混過關,那是有禮單,要一一核對登記造冊的。
萬一禮單上有的東西,在送的物品中卻沒有,這個樂子就有點大了,所以一點也不能馬虎,禮輕情意重,重禮承受不起,關于禮物多少,這是有講究的,這是一門大學問,不是越多越好,也不是越少越好,根據雙方關系遠近,身份地位不同,要把握好這個尺度,要不就是失禮。
同樣的禮物,送給不同的人,那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李二要是送盤酸菜給魏徵,他會感激涕零,同僚送去也會欣然接受,自己送過去直接就把菜糊自己臉上了。
自己就知道送給準岳父的和岳父的禮物絕對不同外,對送禮可謂一竅不通,再一通瞎折騰亂出主意后,被如玉直接趕到了一邊。
“小七呢,今天怎么沒見到她啊”奇怪了,平時都在身邊晃悠,怎么今天不見了蹤影,還真有點不習慣。
“今天有正事,我讓她不要過來打擾,可能無聊跑哪里瘋去了吧”如玉一邊整理被自己弄亂的禮單,一邊回答道。
雖然她們兩人關系得到了緩和,這種斟酌禮品這種“家族大事”,這是作為當家主婦的權利,如玉還是不會讓她一個小妾插手的,這是原則問題。
妻子有正事要忙,自己又幫不上忙,實在無聊的他只能去找小妾解悶了,于是李志成離開廂房,看看那個小丫頭到底在搗鼓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