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說是友情吧,卻有那么一點其他的情愫在里邊,相處的時候,有時感覺很近,像是志趣相投的知己,可稍一逾越就又感覺特別的尷尬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身份決定的,鄭麗琬是個漂亮的小寡婦,而且是男人見了都眼紅的那種,如果自己無恥一點,耍出無賴手段還真有可能拿下,那么然后呢,這就是大問題了。
的確,唐朝男人搞外遇,養情人,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但那些女子都是沒什么身份的女子,帶回家容易被自己老婆弄死的。
而鄭麗琬不是,要知道在唐朝,女子再嫁并不是什么丟人事情,現在她就算是個寡婦,就算嫁給皇帝那照樣還得給個高級嬪妃待遇。至于嫁給別人,那就必須得正妻之位以待。
指望她給別人當沒名沒分的黑市情人這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她自己愿意,這事情傳出去也是一大丑聞,弄不好鄭家人直接活劈了自己都有可能。
這里畢竟不是前世,認識不到幾個小時就開房這種事件還不會發生,這里一旦做了就得負責,而這個責任顯然李志成負責不起,所以兩人就只能搞點小曖昧,誰都不點破,要不就真的不好相處了。
“作坊就占在這里吧”李志成故作輕松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打破兩人間有點尷尬的氣氛。
“這里很好嗎,有什么講究?”鄭麗琬也跟著他的話頭,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輕松點。
“沒什么講究,就是下游水域開闊,是個排污的好出口。”
“啊,這不好吧,把臟水都排房相家的水域?”鄭麗琬有點過意不去的道。
“沒事,房相還不在乎這一點點臟水,再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和你一個婦道人家計較什么不是。”李志成哈哈大笑道。
“你又拿我當擋箭牌”鄭麗琬嬌嗔的白了他一樣。
李志成還有一句話沒說,房相家將來的臟水多了,自己提前給他潑一點也沒什么。在這個時代能稱房相的自然是房玄齡。
在這條河道中,他家地方所在的河道要比別人寬闊好幾倍,簡直像河流中間的一個小湖泊,上游的水流較急,而進入他家的河段,水流就自然變的非常的平緩,這是個天然的水庫。
農耕社會,水就是生命線,如果遇到干旱的話,別人家都沒水灌溉農田,老房家絕對還能引點水出來,這就是權勢的做派。
這并非說老房人品不行,而是任何社會都存在的社會資源分配原則,精英階層占有大量的資源。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老杜,哦是小杜(自己現在可是杜家的女婿,嚴格說起來也算是他的祖宗級人物了,李志成不由的自得了一下),小杜這人感嘆的一點也沒錯,不過他感嘆的那些朱門,說不定還是豪爽正直的大善人。但這又如何?這是社會資源的分配不公,朱門的正直或邪惡改變不了社會的現狀,不論在那個社會都是如此,總是有人花天酒地,有人饑不果腹。一味的諷刺花天酒地者,認為他們就一定是邪惡,李志成把這種人定義為憤青。
小杜這人不愧是自己的晚輩,他李志成也是個憤青,所以他現在就有點看不慣房家占了好地方。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和小杜嚴格意義來說,也他娘算是朱門行列,要是凍死骨那邊的,丫的還有時間吟詩作對?
作為朱門一邊的,也要做個有道德,有理想,高尚的朱門,所以就不能損害普通人的利益,要損害也損害更大的朱門。
老房家這地方好啊,這湖泊一樣的地方,水流動性小,正好把污水全排里邊去,簡直是為自己準備的天然污水凈化池。
本來他還覺得污染下游的水域,讓很長一段河流人家使用污水感到虧心呢,現在老房幫自己分憂了,心情大好啊,所有的郁悶一掃而空。
“我怎么覺得你憋著什么壞呢?”鄭麗琬不愧是自己的知己,見他笑盈盈樣兒就能猜到他的心思般。
“哪有的事,只是解決了一樁事情,心情好而已”這個淳樸的時代,自然不知道深受污染的痛苦,他自然不會傻的跟她講環保知識,講了也白講,這個時代根本沒本事制造污染物,自己即將建造的造紙坊,最多算是臟水,還真算不得是真正的污染物。
“這道也是,是要加快作坊的建造進度了”一談到工作,鄭麗琬立馬就化身女強人,斗志昂揚,傷感凄涼的怨女形象蕩然無存。
“你也別這么急,我只大概圈定這個地方,具體該怎么做,定在什么地方,還要聽真正工匠的建議,我只能給點指導意見”
“看你說的頭頭是道的,別給我說你是蒙人的。”
“呃,蒙人道算不上,我畢竟不是真正的工匠,人家的經驗豐富,建作坊是大事,多聽意見才保險,兼聽則名嘛,多聽聽沒壞處不是。”
“也是,你才多大,是不可能事事都懂,要不就真成了妖怪了”她倒是從善如流,可干嘛提自己小這個事做文章,不知道說男人小,說女人老都是最大的忌諱嗎。
事情大體商定,打道回府,兩人心照不宣的放緩了腳步,很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漫步在河灘上。
當他們進門的時候,如玉立即就迎了上來,似是無意的站在他們之間,看著她吃味的樣兒,李志成不由的好笑。
鄭麗琬給她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女人的感覺特別敏感,搜索判定情敵功能極度發達。現在她已經把鄭麗琬的警戒等級提到了最高級。
小七只是個小威脅,最多分掉自己一點經驗值,分去一份寵愛,鄭麗琬就不同了,一不留神的話,會被人清場出局的,現在她在考慮統一戰線問題,聯合小七一起對抗鄭麗琬這個大威脅。
對于自己小妻子的緊張樣兒,李志成心中還是有一絲愧疚的,雖然自己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認的,自己在精神上有那么一絲的出軌了。
不過事情總是兩面性的,有了鄭麗琬這個外在敵人,自己妻妾間的感情倒是緊密起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