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長倩拖著有點疲憊的步伐回到了岑府,叔父讓他去李府學習,不過奇怪的又沒有給他任何的明確任務,甚至都不知道學習啥。
不過他還是照辦了,不是他真的認為有必要去跟李志成學習什么,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叔父,岑文本說是他的叔父,實際上和父親也沒什么差別,他父母早亡,一直都是由叔父撫養的。
在他看來,自己叔父貴為中書舍人,學識才華冠絕天下,真沒必要跟一個不入流的小貴族學習什么,雖然隴西李氏名望很高,哪又怎樣,他只不過是其中一支旁支而已。
而且經過這么多天的觀察,他也沒發現李志成有什么過人之處,更讓他惱怒的是,他還直接無視了自己。
在唐朝,十一二歲的人已經不能當孩子來看了,這是時代教育的成果,但是在思維模式上,他們還是個孩子,小孩子受到了冷落自然想爭取別人的重視,所以他就開始挑事,當然結果自然是被教訓了。
“今天你好像身體欠佳啊”岑文本自然見到侄兒頹然的樣兒,詢問道,“今天你在李家都做了些什么?”
岑長倩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般,把自己在李家遭遇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自己的叔父,岑文本聽完他的講述,微微沉吟了一會道:“我知道了。”
“啊!”岑長倩滿臉的疑惑,就這樣。
“志成說的沒錯,你真該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的為人處世之道了”岑文本感嘆著,不過見他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接著開導道,“你是我岑家你們這輩人中天份最高的,你兄長曼倩天賦不高,所以我一直對你寄予厚望,而你也沒有讓我失望,甚至不需要我過多的操心,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疏忽對你的教導,讓你有過于自滿自傲了,你是不是覺得李清,李志成沒什么過人之處?”
岑長倩認真的思考了一番,以自己的所聞所見,還真沒發現他有什么特別突出的才能,就憑他搞什么酒坊,造紙坊這種小道,真個人也沒個正行,說有才也有限的很。
“真是愚不可及,就憑他說出別人不會在你的規則下和你比試這句話,他的見解是你遙不可及的,他是真的有高才的人,他要是入朝為官,讓他身處我的位置,甚至更高的職位,他干的也不會比在位諸人差,甚至更為出色,只不過……”岑文本微微一頓道,“只不過他志不在此”
本來岑文本想說只不過圣人對名門望族很不感冒,不太會委以重任,不過這有點議君之非,所以臨時改了口。
岑長倩沒想到自己的叔父對李志成竟然如此的推崇,這讓他有點意外,文人相輕,叔父對于自己的才學很自負,從來沒真的佩服過誰,這讓他很震驚。
“你也別這么驚奇,我只是佩服他待人接物的寬容氣度,不過對他那種逍遙自在晉人之風并不喜,我也不是讓你跟他學習什么,你想學也學不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刻意的模仿只是邯鄲學步罷了,我只想讓你見識到什么是真正的風淡云輕,從容不迫的處事氣度,從中有所得而已……”
李志成并不知道自己那種職業經理人般的職業天賦和前世那種自由散漫的風格竟然被岑文本描述成了晉士風骨。
此時的他正緊張兮兮的等待著紙張的成型,此時的他就如同站在產房外等著老婆生孩子般,既緊張又期待,自然毫無所謂高士風范。
不同配料的紙張已經弄好,就等待著紙張晾干了,“鄭頭,怎么樣,能成不?”李志成壓抑著自己心中的不安。
鄭三拿著一張張的濕紙相互比較著,“有盼頭!比竹紙要勁道的多,成不成只能看干了以后的具體情形。”
有了他這句話,心里就有底了不少,烘干需要不斷時間,這斷時間是非常折磨人的,一旁的鄭麗琬和他一樣,也非常緊張。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有女士在場,應該保持風度,不過她也挺緊張的,并沒注意到自己的表現,李志成暗暗的警告自己,一定要沉得住起,不就一個小小的造紙廠嗎?自己連萬噸級的造船廠都見過,這種小場面,要hold住啊。
和美女聊天一般過的是很快的,不過今天時間過的特別的慢,李志成和鄭麗琬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兩人心不在焉的樣子,都記不清自己到底聊了些啥。
“啊!”作坊你傳來怪叫聲,只見鄭三一臉興奮的奔跑了過來,手里仿佛捧著媳婦剛生的大胖兒子般的白色紙張了,小心翼翼的朝他們奔了過來。
成功了,李志成一把奪過他手中紙張,柔軟,潔白,折疊,撕扯都還成,雖然和自己前世見過的紙張質量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比平時那種黃竹紙好多了。
李志成興奮的一把抱起身邊的鄭麗琬,興奮的轉著圈,高興的喊道:“成功了!”
“志成,快放我下來!”鄭麗琬驚慌的叫道,整張臉都漲紅了,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羞的。
“對不起,沒hold住。”李志成一把奪過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鄭三手中的白紙道,“人有三急,我先走一步了。”
李志成可恥的屎遁了,沒臉見人了,這可不是前世,抱一下女人可是大事,他們兩人間雖有曖昧,但是還恪守禮數,連小手都沒牽過,這下子有點破壞了雙方之間刻意保持的相處模式。
在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因為是尷尬還是什么的,兩人避不相見,有什么事情都是派人傳書。
也幸好紙張研發成功,要不信紙就得耗費一大筆錢,造紙坊后邊就沒自己什么事情了,對于紙張比如吃墨,柔韌,硬度等方面測試和微調就不是自己該管的了,大方向找著了,自然就能生產出一款滿意的產品來。
不過他們兩人這書信越來越頻繁是咋回事,感覺更加曖昧了好嗎?沒見如玉那噴火的眼神,差點把鄭麗琬送給自己的書信給點著了。
都怪自己沒hold住惹的禍啊,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