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負(fù)來說。正消失了,負(fù)便會出現(xiàn),所以小靈山在代表正的靈氣消散后,就產(chǎn)生了惡氣,成了滋補(bǔ)妖獸、惡靈的生長之地。
最后連女主返家祭奠祖先都被這惡氣擋在山外,由此可見其威力。
再加上若是宋家不搬,她如何從反派大BOSS手里救下宋家諸人。
宋落落的眼眸深處泛著深思的光芒。
“住口!”
御風(fēng)道人的聲音剛落便被一道厲喝阻止了。
墨橫老祖拋去了慈祥和善的面容,扶案站起身來。他那身七星道袍似若染上星辰,隱隱發(fā)著光芒。
宋落落驚覺,抬起頭來,正對上墨橫老祖高深莫測的眼神。
“【一花開而知天下春,一樹密而知天下夏,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一雪降而知天下冬。】
宋家先祖以‘一葉知秋’絕技聞名七大陸,他的威名本該就由宋家子弟繼承,只是千百年來宋家再無這樣的天才。落丫頭你若是不知在何時(shí)懂得了這項(xiàng)本領(lǐng)那是好事,可宋家是絕對不可能搬遷。”
“我方才說了靈氣消散荒山枯木、幼兒無靈。這其中幼兒無靈指的是心生的孩子將不會再有靈根。屆時(shí)宋家便會無人可修仙,無人可繼承。到那時(shí)宋家就會變成人世中的凡人。
不過,凡人尚且知曉世故,懂得人間行走如何生存。宋家子孫偏隅一山,怕是要遭滅頂之災(zāi)。而這災(zāi)難不是宋家死絕這樣簡單,乃是經(jīng)歷生死掙扎,憶不起祖先曾有的輝煌,看不到未來發(fā)展的希望,終喪失宋家尊嚴(yán)的死亡。”
宋落落的聲音又冷又脆,仿佛不像是從一個(gè)十六歲的少女口中所吐。
墨橫老祖被這靜而涼的聲音鎮(zhèn)住了,他雖然喝住了御風(fēng)道人的猜測,心頭對宋落落的轉(zhuǎn)變卻是驚異不已。
這莫非是****山教的么?
****山原本是宋家近百年來最杰出的一位天才,身來便有感知禍患的能力,身具單系木靈根,同草木有一份天然的感知。當(dāng)初他就向族會提過家族搬遷一事。
議政廳中的眾人被宋落落的話定住了一般,露出種種不同的表情來。
宋家若是沒了未來,他們還有個(gè)屁的未來!
宋家若是失去了希望,他們還謀劃個(gè)毛線!
“這,落侄女,你未免將這些說得太可怖了些……”七長老忍不住開了口。
聞言,眾人盯著宋落落的視線不由灼熱了幾分。
這時(shí)卻見宋落落微微一笑,“當(dāng)然,諸位長老若是不信,或許可以等等看,親眼瞧瞧那番光景呢,畢竟我也只是一個(gè)女孩子。”
氣勢凌人,咄咄逼人的宋落落似乎消失了,變成了羞澀的小姑娘。
“女、孩、子?”七長老眨了眨眼睛。
他的年齡和宋巖并無差異,只是外表卻極為年輕,三十多歲看起來像是十幾歲一般,迷糊的樣子透著幾分傻傻的天真。
“咳。”宋落落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七長老卻把這聲咳嗽當(dāng)成了提示,猛然瞪大了眼睛。
“哦,對了,你有夫家了!”
媽的,這智障!
其他人早已反應(yīng)過來,只不過在心底吐槽,狠罵宋落落陰險(xiǎn)可惡。看似退了一步,卻留給了其它人無限遐想,更可恨是這重磅炸彈及時(shí)爆炸了也完全炸不到她深山。
七長老把事實(shí)說出來,他們不由覺得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就連墨橫老祖也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diǎn)傷害。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據(jù)理力爭,他還有幾分言辭拒絕,堅(jiān)定否決的立場,可小姑娘退步撒手,他反倒有幾分抓毛。
這種感覺他以前可從未感受過。
他不由看向黑羽老祖,卻見自己的侄子一臉謎之微笑地望著宋落落。
“既然如此,族會上會對你的建議認(rèn)真考慮一番的。”墨橫老祖低氣壓的說道。
“那就辛苦諸位長老了,宋落落先告退。”宋落落毫不拖泥帶水,再不走黑羽老祖就要看穿她了。總覺得這個(gè)黑羽老祖比原著描寫的要精明很多。
墨橫老祖:“……”
好一個(gè)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墨橫老祖:“落丫頭,好好準(zhǔn)備桃源仙境一事。”
宋落落:“……”這算是什么,墨橫老祖的反擊?怎么覺得那么的微妙呢。
“是。”
聽著身后議政廳的大門緩緩合上的聲音,宋落落的腳下不由一軟,幸而秋思搶先扶住了她。
“小姐——”
“先扶我回去,這事不能讓宋池知道。”宋落落虛弱地說道。
在大門緊閉的剎那,腦海中傳來無數(shù)寶典播報(bào)的聲音,她也來不及查看了。
宋落落剛說完強(qiáng)撐的身體便是一陣疼痛,眼前一片發(fā)黑,模糊中聽到一道溫潤如水的聲音說了什么,隨后便陷入深眠之中。
“啊,小姐——”秋思驚呼一聲,腳下一踉蹌,險(xiǎn)些連帶著倒在身上的宋落落摔下臺階。
“讓在下幫忙吧。”
“墨長侍?”秋思震驚地看向墨臺。
在修侍坊中,她聽過關(guān)于這位修侍的大名。傳說他出生將相之家,乃是凡人中的貴公子,國家破裂投身修仙家族,和其弟弟是墨橫老祖親自救下的。
他在宋家不過三年,就成了墨橫老祖的得力助手,甚至宋家嫡系的人都要對他禮讓三分。皆因此人享有“慧公子”之稱。
墨臺頷首,俯身抱起宋落落,盡量避開她后背的傷。待到人入手之時(shí),心底不由微嘆了一聲。
宋家的嫡小姐不一樣了。
他原本等和墨橫前輩的二十年之約到期就離開宋家,如今卻想看一看宋家在這位小姐的影響下會發(fā)生什么了。
——
一片渺茫的白霧之中,一道人影若隱若現(xiàn),宋落落下意識地想追,卻又有種不堪重負(fù)的疲憊之感。
“宋姑娘,在下只能送您到這里了,此后請多多保重。”
一道似大提琴拉奏的磁性聲音對她說著什么。
“嗯,閣下畢竟是魁族的少主,與我這般平凡之人是該沒有交集。”她聽到自己略帶苦澀的聲音說道。
那人并未接話,心底隱隱期待他有什么解釋,最終也在對方揮袖轉(zhuǎn)身之中消失。
“在下告辭。”他無情的說道。
清湖河畔,那是他們相處數(shù)月之后的第一次離別。
她敬佩他雄心壯志,一心系于族人,卻也怨他除了這些,眼底便再也容不得旁的什么了。只是自己相中的男人,她怎么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