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魚!”喬鹿兒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慌慌張張跑出來,一看見熊小魚臉上的血,嚇了一跳:“不要緊吧。”她從衣服袋子里掏出餐巾紙來幫他擦。
熊小魚擋開她的手,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喬鹿兒看著熊小魚的背后的身影,心中一陣委屈。
閠怡琦負(fù)氣從校慶會上走了。她原以為她和熊小魚的愛應(yīng)該還安全存在,就像她對他的愛。從未改變,也不會受到誘惑,現(xiàn)在看來全不是那么回事,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個美好愿望而已。他是她的唯一,她卻不是他的唯一。她沒有那么大的力量,不能讓他永遠垂睞自己。
她是失落的,雖然她一直不愿面對,也不敢承認(rèn),但是她現(xiàn)在知道,她是要垮掉了。她覺得自己有幾分滑稽可笑,像個小丑的悲哀,這么多年的付出……。她提前走了,一個人孤兀的。
城市的夜仍舊繁忙著,影影綽綽的房子在遠處矗立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在夜色里眨著眼睛。車水馬龍,忙碌的人們在街道中穿梭運行,一切繁忙景象對她來說不過是不相干的冷諷刺。她茫然的向前奔赴著,好像有千萬個方向卻又沒有一個是屬于她的,要到達哪里,她根本不知到啊!雪已經(jīng)停了,漸漸融化。她踩著冰冷雪水毫無目的順流而行,她看到無數(shù)奔赴的黑影子消失在遠處的空氣里,蒸化了一般,一撥一撥的趕過去消失掉。她也想趕過去找到一個方向,找到一個可以隱匿的方向,面目只是猙獰,她溶不進去,她溶不進可以逃遁的空間,她只有面對她自己了。
她不禁要痛惜到自己又痛不了自己,她的悲哀有千斤重似的,重重垂下來,讓她精神不堪重負(fù)。在這寂寞的夜風(fēng)里,她只有垮掉了。冬夜的風(fēng)嗚嗚的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傷心的話,聽得見風(fēng)說話,她想自己一定是病了。閠怡琦病了,她在病痛中恨著熊小魚,極恨的那一種,她不愿再見到他,分析自己的過錯。她寧愿她的恨,她硬硬的恨凝結(jié)成冰冷的一團,任時光風(fēng)化,變成一只千年琥珀。外表有幾多光彩,冰冷的光彩,而內(nèi)質(zhì)中有打不開的幽暗,誰又能懂,真正懂的那一種。
她再也走不動了,兩腿麻木,她不得不拿出電話來,打了蘇里基的電話。看到蘇里基下車的那一刻,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等閠怡琦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我怎么了?”她看著潔白如雪的四壁,茫然問。
“你生病了,昏睡了一天,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蘇里基握著她的手,小心放到被子里面。
“你辛苦了,謝謝你。”
“你生病了,我很緊張。”他一雙眼含著血絲,一定是熬夜照看她。他那么認(rèn)真地看著她,她看見她在他眸子里滿滿地占據(jù)著。
“今天還有二節(jié)課。”她掙扎這要坐起來。
“睡下別動,命都快要沒有了,還要上什么課。”他像醫(yī)生一樣命令她,她只得躺下。
“也得請個假。你幫我打一個同學(xué)的電話,我叫她給我請假。”
他拗不過她,只得說:“好吧。”
電話是打給羅里果的,聽說閠怡琦生病住院了,很震驚,道:“你怎么不直接給熊小魚打電話,不行,我得告訴他。”閠怡琦來不及阻止,那邊已經(jīng)掛了電話。因為打的是免提,所以通話的聲音也被擴大在病房里,殘音一樣。
“也許過一會兒熊小魚就要來了,我要不要回避一下?”他臉上是笑著的,可是閠怡琦看得出他有幾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