閏怡琦洗了澡,穿了浴衣就出來了,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角耳邊,臉色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伊米馬上跑過去遞給她一只電吹筒:“來,快吹干頭發,別感冒了。”
閏怡琦無聲接過電吹筒,默默走到墻角的電插座邊,插上了插座。哄的一聲打開電吹筒,滿屋子里都是電吹筒哄哄的雜音。
伊米看見閏怡琦的手沒有舉起來去吹頭發,電吹筒口子對著墻壁呼呼吹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拿著一個呼呼的電鋸一動不動詭秘地站在那里,這樣觸目驚心的場景只在電影鬼片才看到,她小心翼翼走過去看著她,輕聲問:”怡琦,怎么不吹頭發了?“
閏怡琦回過頭,面無表情的問:”伊米,婚姻里如果沒有愛情會怎樣?“
伊米不明白閏怡琦話里的意思,茫然搖搖頭:“怡琦,我不明白你所說的。”
“我說,婚姻里如果沒有愛情是不是會一樣幸福?”
“沒有愛情的婚姻會幸福?”伊米表情有些夸張和驚疑,:“怡琦,你太前衛了,我不懂你的話。”
“你當然不懂。算了,和一個不滿二十二歲的孩子談論婚姻本身就有些滑稽。”閏怡琦搖頭笑,舉起手中的電吹筒去吹頭發。
看見閏怡琦能笑了,伊米緊張的心情有些緩解,她恢復了她的人之初本性,一跨腿把她那條大長腿放到矮桌上晃悠著:“怡琦,我不是小孩子,對婚姻我是不了解,但是——對于愛情,我還是有獨特的看法的。”
閏怡琦減小一個電熱檔,噪音也小了些,這樣可以清晰聽到彼此的說話,她看著眼前這個小她二歲還奶孩一樣的女孩子道:“看你那樣自信,說得好像真的一樣。”
“當然是真的。我長到二十二歲,讀了多少本愛情經典論書,到現在才開始談論婚道,你以為我容易嗎?”
“呵,你受委屈了,別說沒用的,那你說說你的經典論。”
伊米把擱在矮桌的長腿收回來,一本正經站直身子,想著要說什么,又忽然放棄了,說:“我怕我一開口說話,你會用手中的電吹筒把我打成肉干。”
“我保證不會。”
“嗯。”伊米按按頭,抿嘴,睜大眼睛,問:“在談論問題之前,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你去云菱是不是受了什么劇烈的刺激。比喻說你喜滋滋坐十二小時火車去云菱,卻親眼無情看見那誰和誰誰赤~什么~身~親熱了?”
閏怡琦猛然一回頭。
伊米驚鹿一般立馬一步跳開老遠,嘴里喊著:“饒命饒命,怡琦,看在咱倆合租姐妹的份上,君子動口不動手好不好。”
“別受驚,我沒想怎樣?”閏怡琦咬咬牙。
“都咬牙了,還說不想怎樣?”
“少放屁,快點說。”
“那你回答問題,是,還是不是。”
閏怡琦不理她的話,啪的關掉電吹筒的開關,自顧自說:“我頭發干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伊米說著又跳開半步。
閏怡琦被伊米氣笑了:“既然膽兒那么小,就別發問了。”
“誰叫你那么的強悍。”
“我強悍嗎?”閏怡琦把電吹筒收好,放到紙盒子里,默默看著,半晌才說:“伊米,愛情像不像這個電吹筒,不管曾經怎樣熱烈,結局只能是冷卻后放回屬于它的盒子,雖然電吹筒和盒子沒有愛情,但是這卻是它的歸屬。”
伊米輕手輕腳走到閏怡琦面前,“怡琦,你話里的信息量太大,這關系到你一生的決斷,我需要腦補一下。”
閏怡琦不理伊米,走到窗前鏡子邊,扎好頭發,又進里間換了一件白紡綢長裙出來,臉色已經格外平靜了。
“伊米,也許我會在短期內接受一段愛情。”
“誰?哦……剛才樓下那個男的對不對?”
閏怡琦沒否定。
“怡琦,你不要太沖動了,沖動是魔鬼知不知道。”
“我這樣子很沖動嗎?”
“不沖動,但是,你一定是經過了一場無比激烈地——沖動過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