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蕭蕭,一陣陣的狼嚎從北方傳來,馬蹄聲鋪天蓋地,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莽莽蒼蒼,如大海一般深邃,而黃昏的夕陽漸漸落下,剩余的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紅了天際。
今天下三分—東玥,北戎,西祠。
東玥與北戎的戰爭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直到宇文相如一道碟關通百里城池,直達邊疆,這場積蓄已久的戰爭終于拉開了序幕。
無邊無垠的沙漠上,密密麻麻的人點,戰士們的銀裝刺亮了人的眼,熊熊的烈火點燃了一切,將士!殺戮!鮮血!
“殺啊!”不知從何方傳來了一聲怒吼!
擊鼓聲!吶喊聲!兩軍將士廝殺,就連最神圣的象征都帶了出來,東—虎,北—狼!
“嚎…”鋒利的狼爪撲向其中的一名將領,連人帶馬一起拖在地上奔跑著,地上的人早已是血肉模糊,竟連一張臉都難以辨認,四周的將士連臉上的血污都還未抹去,目瞪口呆!這哪里還是人呆的地方!簡直堪比地獄!
戰士們緊握著手中的鐵戈,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壓根就忘了他們的敵人就在眼前,尖銳的刀片開膛破肚,濃濃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沙漠,血染了邊際,這一戰,毫無懸念!
東玥國的大帳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平日里最喜吵嘴的左相袁侯明與右相諸葛臨淵也是低著頭,悶不作聲。
紅燭搖曳的光照射出男人陰鷙的面容,掃過那最后的一行黑字,泛黃的紙張被揉成圓滑的小球,丟在了地上。
男人披著黑色的軍袍,緩緩而起,欣長的身子在燭火下映出了一道長影,狹長的眸子半瞇起,一一掠向在座的眾人,唇角劃出幾不可見的譏笑,薄唇輕啟,“海繞,云玉,大金三座城池逐一丟失,諸位大臣可有話要說?”
他的話很輕,卻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掀起了大浪,尤其是那蕩漾笑容的俊美面容,比催命符更讓人驚心!不自覺地,便有人被驚出了一身汗來。
“殿下,此次是爾等的疏忽,待大破北戎之時,臣等必負荊請罪,但是北戎不破,臣死不瞑目!”大金城池原先的守將張懷玉出列道,字字鏗鏘,卻引來了頭上的一聲輕笑。張懷玉面容動了動,卻依舊低著頭,后背的汗黏的要緊。
“張大人真是好氣骨啊,那張大人可否告訴在座諸位,何時才可破北戎?”諸葛臨淵一身青衫,儒生之相,站在眾人之首,眼神不悅的瞥了眼張懷玉。
這下,可是問倒了張懷玉,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抬頭,與那含笑的眸子不期外的觸及在一起的時候,他立刻收回了眼神,心下暗忖,我的姑奶奶啊!這位爺還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想當初,他在大金戰役中逃出來時,為免一死,可是偷偷的遣人往那金帳中塞了滿滿十箱金銀,他也沒見著被人拒之門外啊。
此時的張懷玉可是七上八下沒個著落,賊呼呼的眼神瞄向海繞太守杜觀那里,對方一見,當即把臉別過去,擺明了一副:這可是你自個兒找事的表情。這位爺可是全忘了他也在罪臣之列啊!
張懷玉也不是一個吃素的人,咬了咬牙,狠狠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憋出了幾滴淚來,“殿下明鑒啊!臣等并非敵不過那北戎賊子,可北戎狼群也忒兇殘了,微臣的好幾個兄弟可是被活活被剝了啊。”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若說不知道,那絕對是假的!可誰愿意這森林之王連狼都無法消滅呢?
宇文嘯烏黑的墨瞳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薄薄的紅唇中此時蕩漾著令人眩目的笑容,“張大人是想說什么?”
他站直了身子,絕美絕倫的五官讓他全身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張懷玉屏住心神,老眼一橫,狠下心道,“東玥信虎,北戎信狼,狼虎相斗,必有一傷,可這傷者也絕不會是虎啊!”張懷玉一拍大腿,雙目瞪圓,“北戎人性格兇殘,那猛狼可都是用人的血肉所喂的,而咱這虎都是覓的普通肉食,皇天浩蕩,算是委屈了那牲畜。也怪不得不敵那餓狼!”
張懷玉說得高興,全不顧帳內其余人各個嗔目,倒吸了口涼氣,這狼食人肉的方法可是要遭天譴的!張大人也太口不擇言了些!
宇文嘯雙手負立在身后,斂目沉思,正在此時,帳簾一掀,一名鎧甲戰士走上前來,“七殿下,末將等俘獲了一名北戎女子,已將人帶來!”
在座的臣子皆側目望去,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一尺帳簾,宇文嘯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慵懶的斜倚在八尺的虎皮上,雙眼半闔。
欒穎便是在這個時候被推進來的,她本是在現代執行一個刺殺任務,不幸墜樓,醒來時入目的就是血腥的戰場,這便罷了,就在她還暈頭轉向的找著方向時,竟躥出了這么一隊人馬,冷靜如她,所幸放棄了反抗,至少這對于自己來說是好的結果不是么?
女子一身干練的北戎戰袍,上面已被鮮血染濕,身材不似東玥國女子的嬌小,卻別有一番柔情似骨的味道,尤其是大家注意到那張臉的時候,一片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