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她失聲大叫,不是她反應大,實在這兩天遇到太多事,神經繃得過緊。
“你去睡吧,我就在這里挺好。”她很快恢復了平時聲調,不理他,作勢要躺下去。
“那怎么行?這地方怎么睡?萬一感冒受涼,老公我會擔心的。”歐大少說起肉麻話,只讓人多起幾層雞皮疙瘩,恨不得裹緊被子。
“快睡吧。”她哼了一聲,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心想這樣子你還要糾纏下去,那我才真是錯看了你。
身后果然沒下一步的動靜,不過后背涼颼颼的,曦如瞇著眼,看到男人的影子映沙發靠背上,一動不動,他的氣息越來越重,聽上去讓人心驚肉跳。
她的心頭有些打鼓,想不通他今天反常的原因,如果是為了任詠恩,她覺得自己做得并不過分,頂多算個無心之失,就算要為她出頭,今早也應該懲罰過了。
他一個大男人,度量不應該這么小吧?
“那個,任小姐的事……”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把這話說清楚,她是真看不慣他這樣陰陽怪氣的,不過他也同時開口說:“昨晚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我應該認識吧?”
她的話就沒能說完,只聽著他說:“按理說你的私生活我也管不著,可是這兩兄弟一個女人的,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她終于恍然大悟地揚起小臉:“你知道了?”
于是撞上歐大少那張冰山臉,想通了他今天鬧別扭的真實原因。
“其實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皺著眉,簡要地把這兩天發生的狀況解釋了一下,當然,歐二少爺對她的表白及騷擾,是略過不提的,她相信對方也沒興趣聽,最后說:“任小姐那件事也是誤會,我根本沒想過老爺子會封殺她,你放心,有機會我會向伯父求情,如果你還是不解氣,可以和我中止協議。”
“這個不用你插手,我會想辦法解決。”也不知道歐逸奢是否信了,還是聽到她說中止協議,覺得是小題大做,反正他用那聽不出平仄的聲調說:“你的那些心思,不如放在老公我身上,我很滿意我們之前的合作關系。”
這話豈非擺明了是不信任她,警告她注意檢點。
她難道有變過么?曦如暗嘆,一切不都是你歐家人的錯。
“很好,恐怕我也暫時也拿不出那么多錢還你。”她也用平淡的聲音回答:“那么歐少,我現在可以睡覺了么?”
“晚安!”他瞥她一眼:“不過如果我是你,就會去床上睡,應該還能躺幾個小時吧,傭人不會那么早來清理房間。”
清理房間?大戶人家的傭人就這么的兢兢業業?
換句話說,隨時會有人來檢查他們的“夫妻”生活,如果她一時不慎,來不及收拾戰場,就有可能被人撞破他們假結婚的事實?
她掙扎地向大床的方向望了一眼,想象著和他并排躺上去……嘔,不行,想想就是遍體生寒。
“反正還早呢,我早點起來整理。”
“你確定能趕在她們進來之前醒來?你知道她們會幾點進來?”歐逸奢的冷笑話說得很成功:“老婆,看情形你今晚要為我徹夜難眠了。”
“嗤……”她冷笑,起身將門反鎖,落上小鎖,扭頭一哂:“良宵苦短,相信所有人都會理解新婚夫妻春眠不覺曉的苦惱,體諒我們想要更多的私密空間。”
歐逸奢難得地笑了笑:“老婆你果然很有經驗。”
“彼此彼此。”曦如裝作聽不出他的挖苦,回到自己小沙發上,男人也繃著臉靠到床頭。
“對了……”他準備躺下去時突然冒出一句:“今晚我是和市局的一些官員有應酬,臨時去見詠恩,只是為了她合約的事……”
曦如背對著他挑挑眉。
什么意思?大少爺現在是想向她交代行蹤?
“歐少,你的私生活不用向我解釋。”她淡淡打斷他:“假如是你想向任小姐澄清和我的關系,我倒愿意配合。”
“我的事,沒必要向女人解釋!”
歐逸奢的聲音倒是激烈起來,然后閉了燈:“祝你做個好夢!”
他的大少爺尊嚴受到嚴重挑戰,本是看到她坦白的份上,本著和平共處的合作關系,所以隨便跟她解釋幾句,沒想到反受奚落,他是腦殘了才會考慮她的感受,在知道她昨晚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好弟弟春宵一度后,他對她就只有戒備和懷疑,他怎么可能聽信她剛才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解釋?他今天可是跟著歐二少才在公園找到她的,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他們之間只是偶遇!
看看,他才“借故”出去了一會,她就見縫插針的私會情人。
貪心的女人,傍上了老大還要勾搭老二,哦,這樣多好啊,偷個情都不用出遠門的,幾步路就到了。
裝得玉潔冰清的,他這個正牌“老公”連碰一下都象見鬼似的大叫,卻隨便地讓個野男人在身上種滿草莓。
他又有哪點不如旁人了?
哼,他冷笑,怎么說她現在都是他名義上的老婆,那些想打她主意的人,或者她想紅杏出墻的對象,都得先問過他的意見!
“明早見!”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濃重氣息,曦如腦子也有點亂,思緒從共處一室的歐大少不經意地飄到歐二少身上,然后游移不定,她自嘲地想,如果被人知道以自己的條件,居然能同時被這兩個鉆石級的豪門大少看上,甚至香餑餑般地爭搶……
呵……她不禁啞笑:瞧,連你自己都覺荒唐吧?
她又翻了個身,告誡自己:尹曦如,豪門一入深似海!
水深危險!
仔細演好你的角色吧!
黑暗中,兩人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