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云溪真懶得動,那些附近的大嫂姑娘家,把衣服收拾好,就一個個回家了,只有云溪和幾個住在這里的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她們納鞋底的繡花的,只有云溪懶洋洋地折疊著衣服。
“妹子,你還沒有好吧?我來給你收拾,你去躺著。”李大嫂看著云溪的樣子,以為她還在病著。
云溪笑著搖搖頭說:“我好了,謝謝李大嫂,就是早上沒吃飯,中午又是饅頭吃不下,這餓得慌。”
“哎,你這妹子也真是,吃饅頭比餓著好哇。”旁邊的一個大嫂搖著頭說。
云溪苦笑著搖搖頭,她們不懂,強迫自己吃自己不吃的東西,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人活一世,一定要對自己好點,不要讓自己陷入無限的將就之中。
望月樓上醒來的人,看著下面的人,心中突然涌現出憐惜之感,罪惡之感又增加了不少。
“讓容豐給洗衣坊每人一碗酒釀元宵。就說是容豐家里有喜事,賞她們的。”容祁說起謊話來不要打草稿的。
“是。”不用說,這事肯定是清水親自去辦。
清水走后,望月樓飛來一只老鷹停在容祁的桌子上,容祁解下老鷹腳上的信筒一看,喊出清火,讓他收拾一下,即刻出發去圣土國。戀戀不舍的看著下面的人兒,還是抬步離開了。
洗衣坊的眾人,看著自己面前的酒釀元宵,一個個開心得不得了。自打這個叫蘇云溪的姑娘進了洗衣坊真是好事連連,先是發草帽,再又是容豐總管分給大家的酒釀元宵。
云溪更是兩眼發光,這么好吃的東西,真是爽死了,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再拿起勺子挖了一個元宵,絲滑細膩香甜,真是美味。只是她忘了件大事。
大家樂滋滋的吃著酒釀,云溪以最快的速度吃了一碗之后,意猶未盡,容嬤嬤喊她說鍋里還有,讓她敞開肚子吃。
云溪也不客氣,連吃了三碗,才戀戀不舍的放下碗,要不是肚子裝不下了,還想吃。
吃了酒釀元宵,云溪心情也好了,做起事情來也勤快了,容嬤嬤說半夜有雨,大家都開始收拾晾曬衣服的竹竿,又打掃院子。云溪跑得比誰都快。
也可能是酒釀元宵的酒精作用,云溪老是想唱歌,剛開始是小聲哼著,不過癮,索性大著聲音唱著。
“云溪,你這唱得啥歌啊,還真沒聽過,你去邊上唱給我們聽,我來收拾。”李大嫂她們哪里聽過那些流行歌曲喲,甚是奇怪。
云溪也不客氣,坐在一邊撩起嗓子大聲唱起來。什么雙節棍,忐忑,越是奇怪的歌曲她唱得越帶勁。
坐著唱不行,還站起來搖頭晃腦的。
這歌聲引來外面路過的丫鬟駐足,不出一炷香功夫,勤王府大小院落都傳開了,涮破馬桶的蘇云溪到了洗衣坊,在洗衣坊唱著很奇怪的歌。
主子們不愿進入下人的院落,就差遣身邊的丫鬟小廝過去聽。
有了觀眾,酒精越來越嚴重,云溪唱得越來越帶勁。
正準備上馬車的容祁被容豐攔下來了,容祁退出來站在馬車邊上看著容豐。
容豐提著衣擺快步上前,“世子,蘇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容祁不解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在洗衣坊又唱又跳。”
容祁眉頭一挑,莫不是她又在作怪?
“走,去看看。”容祁折回院內,還沒靠近洗衣坊就聽到云溪在里面鬼哭狼嚎的聲音。
“紅衣。”容祁對著空處喊了一聲,沒一會出來一個全身紅色衣裳的妙齡女子。
“主子。”
容祁調轉了方向,往梅園走去,邊走邊說:“把她給我帶過來。”過了一會又道:“睡著了帶過來。”
紅衣進了洗衣坊,她身上的冰冷氣流讓邊上的讓都退了一步,自動給她讓了條路。
云溪不知道哪里搞了個粗短的木棍,放在最邊上,對著木棍唱著,一邊唱一邊跳。周圍一圈人都在看著。
紅衣上前不由分說的在云溪背上點了兩下,云溪頓時蔫了,兩眼一閉往后一倒,紅衣的胳膊一伸,就倒在她懷里。
“你是什么人?把云溪怎么啦?要帶她去哪里?”顧大嫂在旁邊攔著。
紅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讓她繼續丟人下去嗎?”
說完抱著云溪頭也不回的走了,眾人都懵了,何時勤王府有這么個冷面姑娘。
紅衣抱著云溪過了橋,容祁就等在那,伸手接過她,看她滿面潮紅,酒氣卻很淡。抱回房間,直接放到了他的床上。
“紅衣,你來給她…給她整理一下,讓她睡得舒服點。”容祁出了門,讓紅衣進去了,
紅衣給云溪把外套脫掉,再脫掉鞋襪,蓋好被子,弄好之后就出來了。
容祁看著睡在床上的人,對清水道:“卸掉馬車,我今天不走了,你代我去一趟。”
各種交代之后,容祁站在門口還是沒進去,磨磨蹭蹭的,最后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才抬步進去,并且關上了門。
這他睡的床上,躺著一名女子,還是他親自抱著放的,這要是傳出去,他容祁的祖宗都要向天叩頭了,容家子孫容祁并非斷袖之癖,終于開竅了。
紅彤彤的小臉,這不明擺著就是醉了嘛。
“端碗今日的酒釀元宵過來。”容祁握著云溪滾燙的手。非節日,勤王府做工的是不允許喝酒的,所以肯定的是云溪是喝了酒釀元宵的。
清火苦瓜臉到了云溪吃飯的廚房,廚娘聽說是世子爺要酒釀元宵,趕緊按照之前重新做了一碗。
容祁看著云溪的三千青絲,黑亮黑亮的,伸手把她頭上的簪子拿下來,在手里把玩著,竟然是木質的簪子,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只筷子!
這姑蘇蘇家也是大戶人家,為何這嫡出的小姐竟然戴著木質的筷子?而且她的舉止也不像大家閨秀,姑且不說火燒萬花樓一事,就是這在勤王府發生的事情,沒有哪一樣與大家閨秀、深閨小姐聯系得上。
“來人,去姑蘇蘇家打聽一下蘇云溪,事無巨細。”容祁讓清土親自去。
清土有些無語了,這蘇云溪把主子迷得七葷八素了,圣土國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丟下來了,查一個女子的事情竟然讓自己親自去,主子這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