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都可以報名嗎?對性別、年齡、身高有沒有限制?”
“這個,上面倒是沒有說,應該是沒有,但向來都是成年有勇力的男子,而且,大部分都是為了減刑的死刑犯,百姓中人雖也時有參與,但卻是少數。”
“那皇親貴族就更不會親自上場了。皓哥哥,我們也去看看好不好?我真的好好奇,好想看!”山有鳳拉住他的小臂道。
赫連皓見她終于在他面前顯露出一分小孩子心性,心情大好,看向山有溪道:“有溪弟,你說呢?”
“鳳兒難得來,她想去看,我自是不會反對。只是,鳳兒,我們不能耽擱太久,不然回去晚了,爹娘會擔心的!”
“哥,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們看看斗獸場到底是什么樣兒、到底是怎么個斗法兒就回家,行不?”山有鳳一臉期望,終于出現個讓她感到興奮的事了。
“好。”
三人隨著別的去看斗獸的人群向城西走去,遠遠便能見到一圈環形高臺。到了場地,上了高臺,站在半人高的木欄外,山有鳳才發現斗獸場是一個似半地下室結構,人站在高處向下望,一個如現代小學操場那么大的圓形斗獸場霍然出現在眼前,很顯然,地面以下五米的大型深坑完全是人工挖出來的,地面以上五米的高臺是人工堆砌而成。
南面有一方再高出兩階的臺面,應該是貴賓席位。果然,不多時,一名身著官服的男子在身后一群人的跟隨簇擁下,來到了斗獸場,先來的民眾立即原地下跪喊道:“縣令大人!”
山有鳳雖然有點兒跪不下去,但身在這個時代,也不能不跪,只好和山有溪隨著眾人一起跪下,只不過她不是兩膝同時著地,而是一先一后,緩緩落于地面,免得磕得疼。
所有人都跪了,只有赫連皓一人獨立其中,顯眼突出。山有鳳抬頭看了他的側影一眼,想拉拉他的衣服開口提示他,但終究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他是富貴子弟,敢這么做,定然是有不跪的實力和背景。她一個小小的村姑,既無能力去調查他,也不想問得太清楚,就這樣相處,反而輕松愉快。
“大膽刁民,見了縣令大人為何不跪?”縣令右手邊的中等身材男人對赫連皓厲聲喝道,人群中也有少數人悄悄抬起頭往赫連皓身上瞄了一眼,但沒有人說話。
赫連皓看著斗獸場,連眼皮都沒抬,更沒有答話,就如不知道有人在和他說話、犯了癡呆癥一樣。
“嘿!我說你是癡兒還是聾——”那人剛出口幾個字,卻見縣令擺了擺手,“算了,不要耽誤時間,盡快開始吧!”
“是,大人!”隨后向民眾喊道:“大人讓你們都起來!”
“謝大人!”
山有鳳一邊站起身一邊拍著膝上的塵土一邊咕噥道:“尼瑪老子向你下跪、跪得滿身灰跪得膝蓋疼,還得跟你道謝,哪兒說理去!我們才是嗑了腦殘藥兒的傻缺兒!”
赫連皓聽見了,嘴角咧出一條縫兒,臉上又現出淡淡笑意。
山有鳳朝那縣令大人細細瞧了幾眼,自言自語道:“這縣令還挺年輕的呀,才二十多好像不到三十歲,長得也不錯!這要是脫了官服穿上常服,應該更好看吧?”
分立在她左右的赫連皓和山有溪聞聽,也朝那縣令看去。
“這樣的也叫好看?丫頭,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赫連皓嗤笑。
“你也不看看這滿大街有幾個男人是年輕養眼的,何況還是個縣令,估計在縣令這一級的官員中,像他這樣年輕又有些氣質的壓根兒就沒幾個。看看咱們村兒的宇文大叔,兒子都這么大了,連個鄉官兒都沒撈上!能當上縣令而又年紀輕的,不是貴族子弟,就是朝中有人,要不就是罕見的神童。”
“那你覺得他是哪一種?”
“不知道,我一向大喇喇的,比較木頭,沒有一般女人口中所謂的直覺!”
赫連皓聞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兒,笑道:“木頭?”
“哎喲別揪我的臉!最討厭別人弄我的臉!”
“最討厭?”赫連皓歪了歪頭,松開手,“知道了!”丫頭,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不能怪我哦!
山有鳳來回摸了摸臉,似要把被弄皺的粗糙草紙撫平,“知道就好,以后可別再犯這毛病!”
鳳丫頭,我是知道該怎么惹你炸毛兒了!哈哈!
兩人正說著,地下環形墻邊的四個門洞中已有一個門洞被打開,圍觀之人的情緒都激動起來,因為,將有一個斗獸之人從其中走出。
山有鳳也隨之看了過去,緊盯著那洞口。不多時,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山有鳳一看,此人頭發散亂,蓋住了整個臉看不清模樣兒,衣服臟破,手中拿著一根一半直一半扭曲了幾道彎兒的打狗棍,不禁脫口而出:“犀利哥?”
我去,梁國版的犀利哥啊!
人們一見,不禁起哄,“怎么是個乞丐?”
“這是實在沒人敢上來斗了嗎?居然連乞丐都往上送,一回合也用不了他就得沒命!”
“恐怕是真沒人了,上次那個大胡子死刑犯看著那么狠,都被牛角挑出了內臟!”
“說的是,要不然也不會懸出兩萬錢招攬斗獸士!”
“這次出來的不知是什么獸,如果能弄來一只獅虎什么的猛獸就好了,我還從來沒看過呢!”
“能出兩萬錢,說不定還真是獅虎之類的猛獸!”
梁國有斗獸之習本就已經讓山有鳳感覺意外了,沒想到連普通百姓都這么狂熱,看客中不但有男人,還有女人,甚至連未嫁的年輕女子都有,可見當今皇上與京城人士該有多熱衷!啊對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當今皇上叫什么名字呢!
“皓哥哥,皇上姓什么?”
赫連皓此時若喝著水,準得一口噴出來,看著她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你不知道皇室姓氏?”
山有鳳斜了他一眼,一邊看著斗獸場內那犀利哥走到正中央,一邊嘟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摔失憶了嗎!”
“哦,也是!”赫連皓明白過來,“姓赫連。”
“我說你真是死板,問你姓什么你就說姓赫連,你就不能連他的名字一起說了嗎?非得讓我再費口舌多問一次?”
赫連皓見鬼似的看著她:“你不會連不能提及皇上名諱的事也忘了吧?”
“啊?啊,是嗎!倒是真不記得了!規矩好多哦,一個名字而已嘛!”山有鳳裝糊涂。
“何況只是我們兩人在說,你小聲一點別人又聽不見,說一下會死啊?”山有鳳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赫連皓看著眼神中還帶著些微醉意的丫頭無語了一下,才放低聲音道:“赫連徹陵。”
“哦!知道了!”山有鳳此時又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皇帝的名字上了,因為有一個洞口正在打開,觀眾們都在滿目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