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人一虎安全后,小牙兒依了過來用頭蹭蹭她的腿——小主人剛才又幫了它!
山有鳳撫了撫它的虎頭,便伸頭往陷阱里看去,卻禁不住一個驚呼:“哇噻!”
難怪小牙兒有處借力跳躍而起,陷阱里的尖樁插中了一只倒霉的灰色草鹿!
“哥!哥!快跟皓哥哥一起過來,把陷阱里的獵物弄回去!其他人原地等著不要上來!”山有鳳興奮地大叫著。
待兩人走近,她便帶著小牙兒離遠些,讓他們把草鹿弄出陷阱制繩找棍抬下山。
沒敢跟著一起上山的其它孩子好似初見草鹿,不僅同樣喜笑顏開,還一邊對一米多高的野草鹿指指點點熱烈討論,一邊隨著走向村頭。
這會兒時間,大部分人都在吃飯,很多人都端著飯碗到處晃,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邊吃邊聊,有時還把筷子搗到別人碗里嘗別人家的菜。
住在村頭附近的幾戶人家見山有鳳家居然從山上弄了個草鹿回來,都想跟著瞧瞧,可再一看跟在最后面的一人一虎,又急剎住腿腳。
“鳳兒,都快天黑了你還上山打獵?。俊敝慌c她隔了兩家的陶家老大打招呼道。
山有鳳笑瞇瞇看著他回應:“是啊陶大哥,你都吃晚飯啦?”
陶老大也滿臉笑意:“早點兒吃早點兒睡覺,省得摸黑!鳳兒今天又打到好東西啦?”
“是啊陶大哥,不過今天是我家小牙兒的功勞!”為免村鄰們嫉妒眼紅,山有鳳決定撒個謊。
“小牙兒?難道那只草鹿是小牙兒咬死的?”
山有鳳搖搖頭,“不是,是小牙兒追著它不放,把它攆得慌不擇路落入了陷阱里!”
前面正走著的山有溪和赫連皓腳步一頓,沒說話,邁步進院。
不知真相的其他孩子早就在騎著虎的鳳兒離自己越來越近時散開,遠遠站看,聽鳳兒和他們大人說話。
“哦,是這樣!”陶老大隨意一點頭。
旁人聽了,心道原來是被那猛虎攆死的,那他們就沒什么要想的了,自己可沒本事駕馭一只虎去打獵。
恐怕整個梁國就只有山家鳳丫頭這一根奇苗,沒她那樣本事的男人到處都是,自己不如她也沒什么可丟人的,她家能經(jīng)常吃上肉換到錢,也屬正常。
山有鳳看到人們臉上的釋然,輕吐了一口氣。
這人啊,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不相干的人混得再好,他也沒感覺,除了羨慕和巴結(jié);可若是身邊條件相同的親戚、朋友、鄉(xiāng)鄰發(fā)跡了,而他自己還在原地踏步,他就會視你如仇人,跟你殺了他親爹似的血海深仇,看你哪兒哪兒不順眼,走到哪兒都會惡意詆毀你!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不患貧而患不均?說的就是作怪的小農(nóng)意識。
如果大家都窮得揭不開鍋,關系就會很好,一旦貧富差距拉大,就會跟你疏遠甚至無緣無故的反目成仇,說白了,就是紅眼病。
當然,山有鳳并非是怕,她也不是現(xiàn)在才被眼紅,只是深淺程度不同罷了。
她只是想在自己燒窯未真正成功之前,盡量降低人們對她家的嫉妒感。
等窯磚出來,而被人們拿著錢排隊求購時,她就不再需要顧忌這么多,因為她那時已經(jīng)因為手中的搶手貨而成為令人不敢得罪的大財主。
山有鳳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好到爆棚,遛個虎都能白撿到一頭野鹿,這東西在現(xiàn)代是野生保護動物,可在這兒恐怕多的是!
引小牙兒入了鐵籠,山有鳳回院看著地上的草鹿道:“哥,去把嫂子叫來,這鹿身上有什么她能用得上的藥用東西,都隨她拿去!”
梅映雪無奈道:“鳳兒,你現(xiàn)在不能一口一個嫂子的叫,會有損孫姑娘的名聲!”
“沒事兒沒事兒!”山有鳳手掌連擺,“遲早是我家的人,時間問題罷了,早叫晚叫都一樣!哥,你站那兒傻笑什么?趕緊去呀你!”
山有溪回過神,連連應道:“哦哦,我這就去!”
山有鳳盯著他的背影笑道:“傻子!想媳婦兒想癡了!”
這話一出,夫妻倆都向已空無一人的院外看去。
赫連皓笑而不語。山有鳳回頭看向梅映雪:“娘,你看我哥,快入魔道了,要不咱們請個媒婆去嫂子家把親事訂下來吧?只要她答應,以后就鐵定是咱家的人,沒得跑兒!咱們送東西給她、顧著她向著她也屬理所當然。”
“這,”梅映雪遲疑了下,看向山有剛。山有剛道:“可你哥的年齡離成年禮都還好幾年呢!現(xiàn)在去訂,孫醫(yī)姑不知道會不會顧忌閑話。”
山有鳳一瞪眼,“閑什么話?老牛吃嫩草?關別人毛兒的事?只要她跟我哥你情我愿,哪還需要人牽線?請媒人就是個過場!要是換成我,我連媒人都懶得要,不如把請媒的錢直接給我,不算是禮金,不算是帶入夫家的嫁妝,算是我的個人財產(chǎn)!”
三人頓懵,但山石剛夫妻倆這會兒不會出口問,赫連皓卻道:“什么叫個人財產(chǎn)?”
“唉,你還真是個好奇寶寶!不,你是個問題寶寶!個人財產(chǎn)呢,意思就是即使我嫁給你,這些錢,也是我一個人的,跟丈夫、跟公公婆婆、跟所有人都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誰也動不了一分——哦不,是誰也不能花我一個銅板!若是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用我的錢,就視同為故意偷竊,我可以休掉你再告官讓你下大獄!”
赫連皓心里有一絲奇妙又怪怪的感覺爬過……
微低頭,握拳輕抵唇上仍止不住臉上的笑意——這比方,打得真好!
“你老是打斷我扯跑話題!爹,娘,你們覺得呢?你看我哥喜歡嫂子喜歡這么久,白天思夜里想的,可他自己又笨,根本沒能力把嫂子拐到家來,我們還是搭把手兒請個媒人提親幫他一把吧?不然他早晚得變傻,不是癡呆就是瘋魔!”
她這一口一個嫂子在院中隨心所欲毫無顧忌地呱啦呱啦,院墻外的兩人早已停下腳步聽得面紅耳赤。
“再說,我也希望早點把嫂子這個人定下來,免得中途節(jié)外生枝被別人橫刀奪愛搶跑了,到那時我上哪兒找性格這么好又善良的嫂子去?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兒,若攤上個好吃懶做的長舌婦惡婆娘進門,咱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兒了,那時可別怪我這個小姑子拿拳頭給她好打!”
夫妻倆聞言互相一對視,看來這兒媳婦的人選,倆老的是沒有選擇的權力了,若真錯過孫思夏,萬一看走眼弄個跟她看不對眼不和不順的,她不得一頓把人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