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文朝下火車的時候,就給爸爸打了電話,得知爸爸還在工地上上班。
一進家門,就有個小身影撲了過來:“姐姐,你回來啦!小曦想死你了!”
“哇,我們小曦都長這么高了??!”冉文朝看著抱著自己腰的小女孩,真感嘆時光的飛速,這一年間,12歲的冉文曦又長高了不少。
“小朝回來啦!”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隨后出來了,正是冉文朝的繼母,賈清。
“嗯,阿姨你們在家都還好吧?”賈清嫁給冉天佑的時候冉文朝已經快10歲了,因此冉文朝一直不肯叫賈清媽媽,為此不少親戚都做過冉文朝的思想工作,不過還好賈清似乎并未在意,所以這么多年倒也沒啥事情。
“都挺好的,你爸應該也快回來了,先歇著吧,我去做飯。”賈清這么多年來倒也不是惡毒的繼母,但也不會刻意搞那些虛情假意的,這一點冉文朝覺得還是挺好的,就帶著冉文曦進自己房間了。
“姐姐,你這次回家呆多久呢?”冉文曦跟著冉文朝跑前跑后的。
“一個星期吧,現在姐姐工作了,過年就一個星期的假。”冉文朝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答冉文曦。
對冉文曦,冉文朝曾經也不喜過,害怕爸爸會因此再也不愛她,但是后來長大了,很多事情便也想開,再者冉文曦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總喜歡跟在冉文朝后面姐姐長姐姐短的,久而久之冉文朝對冉文曦還是有幾分喜愛的。
“哦,我希望姐姐能在家多呆段時間,我可喜歡姐姐在家了?!比轿年亟舆^冉文朝的書,幫她放到書桌上。
“是嘛,可是姐姐要上班掙錢呢,不然哪有錢給小曦買禮物呢?喏,給你的買的書,看看喜不喜歡?”
“我看看,我看看?!比轿年刳s緊接過來翻開。
冉文朝看著冉文曦的可愛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這么個可愛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
賈清在廚房炒菜可能沒聽到,冉文朝就去接了電話:“喂,哪位?”
“請問是冉天佑的家人嗎?”電話里傳來一名男子焦急的聲音。
冉文朝一聽這聲音就感覺有事,趕緊答道:“是,我爸爸怎么了?”
“他因為下班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顆釘子,傷了腳掌,你們快來縣醫(yī)院吧?!?/p>
“好,我馬上就過去?!比轿某矝]在電話里問太多,趕緊問了地址就掛了電話。
去房間拿了自己的包,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對廚房里的賈清說道:“阿姨,爸爸受傷了,在縣醫(yī)院,我現在去看他。”
“什么?你爸爸他怎么受傷了?”賈清一聽趕緊從廚房出來,十幾年的夫妻,雖然是半路的,但這么多年來感情還是可以的。
冉文朝已經穿好了鞋:“說是踩到釘子了,我這就趕過去看看,阿姨你先別急,到了醫(yī)院我馬上打電話回來??!走了?!?/p>
“誒,要不你等我一會一起去吧?”賈清準備解圍裙。
可是剛解好,冉文朝已經出門了。
“媽媽,爸爸怎么了?”冉文曦從房間出來。
“沒事,你在家呆著,一個人別出門啊,任何人敲門都別開門知道嗎?媽媽也去一趟?!辟Z清想著還是不放心,再怎么也是自己男人哪。
“嗯,小曦會乖的?!比轿年毓怨缘拇饝?。
——
縣醫(yī)院。
冉文朝趕到的時候,冉天佑腳上的釘子已經拔出,也包扎起來了,看上去倒也問題不大,只是暫時無法走路,只能躺在病床上。
“爸,你還好吧?腳是不是很疼???”冉文朝坐在病床邊,摸著那還在滲著血的腳掌,想象著釘子扎入時的疼痛。
冉天佑看著寶貝女兒,下意識的收了收自己的腳,答道:“沒事,現在不疼了,特別是看到小朝回來了,就更不疼了?!?/p>
“爸!你說你著急啥呢,走路不看腳下么?”冉文朝忍不住落了淚,流那么多血送進了醫(yī)院,肯定不是小釘子,想想爸爸受的罪,她就難受,心里還慶幸只是顆釘子,要是爸爸出了什么大事,那可怎么辦?
冉天佑伸手摸了摸冉文朝的頭發(fā),笑道:“著急想見小朝啊,一年了,你好不容易回來,爸爸想早點看到你?!?/p>
“爸!對不起!”冉文朝收回了手,附在病床上哭了起來。
冉文朝明白爸爸的意思,這些年來,她以讀書為借口,總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雖說家里沒人對她不好,可也許是她太敏感,總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哭什么呢?爸爸看到你就高興了,只要你在外面好好的,爸爸就開心?!比教煊訐嶂轿某薜钠鸱谋常鲅园参俊?/p>
冉文朝也只是哭了一小會,就止住了自己的情緒,抬起頭來,跟冉天佑商量道:“爸,以后別去工地上干活了,找份輕松安全的工作好不好?我現在工作了,能幫你分擔一些,行不行?”
“小朝,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雖然沒出過遠門,可是也看電視看新聞,我知道,你們外面的年輕人壓力大,要租房要買房,以后還要成家養(yǎng)孩子,都不容易,爸爸這還年輕,能干就多干點,不能早早的就拖你后腿!”冉天佑知道冉文朝的孝心,可是畢竟他還有小女兒,才剛上初中,怎么可能把這些重擔都放到大女兒的身上,那樣如何對得起冉文朝的媽媽?
“爸——”冉文朝想繼續(xù)勸說的時候,賈清走了進來。
“天佑,你沒事吧?”賈清在病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也去看他那只受傷的腳。
冉天佑轉過頭看向賈清,答道:“沒事,就是個小釘子,拔掉了,醫(yī)生說躺幾天能下床就沒問題了?!?/p>
“你這人,以后可得長點心,小朝今天才回來,就都來了醫(yī)院,真是的!”賈清埋怨著冉天佑,話里話外,倒也總是向著冉文朝的樣子。
說實話,冉文朝也知道自己這個繼母挺好的,完全不同于電視里看到的那些惡毒后媽,可就是這樣吧,她也總是覺得怪怪的,仿佛這個家里,冉天佑、賈清和冉文曦才是一家三口,而她是外人,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