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余翠翠才從驚嚇當中緩回來，噌的一下從地上起來，快步走到赫連染面前，嚇了赫連染一跳。

“嚯，嚇我一跳，這么著急干嘛？”

“你說，你是誰？”余翠翠看著赫連染的目光是那么的陌生。

“啊？”赫連染一時沒跟上余翠翠的思維，“怎么了？”

“你不是我女兒，小染呢？你把小染弄哪里去了？快把小染還給我。”余翠翠扶著桌子，痛哭出聲，一夕之間，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庭，女兒又變得如此陌生，余翠翠覺得，世界末日到了也不過如此。

“唉。”赫連染嘆了一口氣，把余翠翠扶起，讓她坐下，赫連染自己蹲在余翠翠身邊，雙手握著她的手，“我就是赫連染，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是你女兒。”

“不，你不是小染，小染是個內向的孩子，平時說話都不敢大聲，怎么可能會做出今天這種這么瘋狂的事情？”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是你女兒赫連染？”

“好，你想證明，那我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赫連染的目光向床邊看了一眼，點點頭說“好”，余翠翠看赫連染這么痛快就答應，已經有三分動搖了。

“我是誰？”

“我媽媽，余翠翠。”

“我是哪年生人？”

“七四年。”

“我多大嫁給你爸爸？”

“一九九七年的六月初一登記，那年你二十三歲，第二年我就出生了，因為是個女孩，爺爺奶奶不喜歡我，爸爸也總是說你沒用，生我的時候你傷了身體不能再懷孕了，在那個年代離婚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所以你一直很愧疚，一直很努力的為那個家付出，六歲那年冬天，半夜我發高燒，是你背著我一步一步踩著雪去的衛生所，因為沒有注意保暖，所以腿上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腿疼，十歲那年我被同學欺負不敢說，你發現我身上的傷之后找到那幾個同學家里挨個收拾了他們一遍，街坊鄰居都傳你是母夜叉，十一歲那年、、、、、”

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個小時，余翠翠抱著赫連染，“好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小染了。”

赫連染回抱余翠翠，下巴抵在余翠翠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心里覺得我的變化太大了，但是經歷過死亡之后我才發現，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妥協也不能妥協的，人的一生就這么長，你不需要為了什么而委屈自己卑微的活著，女子本弱，為母則強，希望你為了女兒也要好好的活著，好嗎？”

“嗯，我知道了。”余翠翠的聲音有些沙啞，“小染，你剛剛才醒過來，又經歷了這么糟心的事兒，快去休息休息，我去買菜做飯。”

“好，你去吧。”

余翠翠起身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開門出去了，赫連染在確定余翠翠下樓了之后，對著床的方向喊了一句“過來吧。”

床單抖動了一下，好像在迎合赫連染的話。

赫連染的左眼突然間變成紅色，看到了那個一直坐在床下，剛剛跟自己說話的女孩，她是死去的赫連染，身體原來的主人。就算是死了原身也是個膽小的女孩子，根本不敢抬頭看她。

赫連染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知道她膽子小，眼睛看著窗外問她“你是赫連染嗎？”

“恩。”聲音小的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剛剛為什么要幫我？”

“我不想讓媽媽傷心。”

“那你還尋死？”

“我也不想的，有些事情我也沒辦法說清楚，我沒有別的要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幫你？幫你干嘛？報仇？”赫連染翻了個白眼，“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幫你？再說了，就你這么膽小的性格，誰還能害你啊？”

“現在我的身體是你的了，確實是有些原因，希望你能幫幫我。”

“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不能保證一定。”

“沒關系，你盡力。”

“那你把你以前的事情都跟我說說，我也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靠猜測。”

赫連染對于事情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無力感感到非常不舒服，她還是希望能一切盡在自己的手中。

“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對待我媽媽，千萬不要讓她傷心，以前是我不懂事，聽信別的人挑撥討厭她，以后你要保護好她。”

說了一些事情，原身赫連染的身體漸漸透明，赫連染知道她消失了，但是想一想剛才她說的話，又發現原身交代的好像都是一些沒什么大用的話。

赫連染覺得頭上全是黑線，心想，誰說她膽小，敢糊弄自己，膽子不小了。

原身消失不久，余翠翠就回來了，出去緩和了一會，余翠翠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雖然失去了很多，但是至少小染回到了自己身邊，錢什么的都可以再賺。

“小染，等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我知道了。”赫連染想了一下，又喊了一句“媽。”

余翠翠的背景僵硬了一下，沒有回頭往廚房走去，她的眼眶紅紅的，她已經很久沒聽女兒喊媽了，這樣就好，她是小染就好，她喊自己媽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