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保養得宜,嚴肅古板的臉上還帶著絲絲傲然,而他手里握著的,是那華麗光滑,還泛著盈盈光澤的祖母綠寶石的拐杖。
來人不是秦興邦是誰?
朝陽心里咯噔一聲,暗叫一聲不好,這老爺子親自找上門,指定就沒有什么好事,換做平日里要是秦墨在還好,分分鐘能讓他怎么來的怎么回,可今日秦墨不在啊,要是他真的想找茬什么的,光他和暖暖兩個人,明顯的道行不夠!
果然,還不待他開口,秦興邦就已經擠進了門,趙姨看見他時,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她前不久才拖的地啊,這下好了,又該給地板消消毒了!
暖暖擦完嘴巴,幫趙姨端著盤子剛要送廚房去,結果就華麗麗的被一聲厲喝給震住了,“你就是夏暖?”
秦興邦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在心里打了個負分,穿衣打扮到是勉強合格,可和家里的保姆傭人同吃同忙活,就完全有失他秦家媳婦兒的水準和身份。當下語氣就不太善意,不陰不陽的怪笑著,“真給秦墨長臉呵。”
暖暖一怔,手里的盤子幸虧拿穩了,不然她想,她受曲漣波的影響,會忍不住將手里臟兮兮的盤子砸他臉上去!
尊老愛幼,尊老愛幼!
默默的吸了一口氣,暖暖抬頭,不卑不亢的和他對視,清澈透亮的眸子里一片坦然,“您今日前來,是有什么事么?”
“我沒事就不能來?”
秦興邦生氣了,第一次見面,不對他這個未來公公低聲下氣的討好一番,竟然還出言嗆他?真是反了天了,是不是以為有秦墨撐腰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是么?
可是他沒想到,更嗆人的還在后面。
“哦。”暖暖點點頭,笑的一臉無害,“您沒事啊?可是我有事啊,那不奉陪,您隨意哈!”“你!”
秦興邦瞪大眼睛,幾乎在這瞬間被氣笑。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平生被人諂媚奉承了大半輩子,今日卻屢屢在一個小輩面前吃癟。尤其還是一個想要嫁入他秦家做少奶奶的小丫頭。
朝陽摸了摸鼻子,安靜待在門口識相的不出聲,他這個時候可不敢貿然上去找火藥桶噴,那不就是自虐么。
可暗爽之余,還是悄悄的給暖暖豎了個大拇指,果然,能被秦墨看上的姑娘,又能弱到哪里去?
趙姨默默的接過碗,心里憤憤不平,這秦老爺子要么不出現,要么出現就是相當討人嫌,看不起她們這些階層也就算了,畢竟豪門望族的人都有這通病,可那鼻孔朝天,巴不得所有人都要對他俯首稱臣的傲氣還真不知哪來的。
趙姨表示:這是病,得治!
唯一還算淡定的人就是暖暖了,她自打剛開口說了句外,就自顧自的拎包走人,在她的世界里,人人平等,而對于這種自以為是的長輩,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如眼不見為凈。
可說到底,這也是她名義上的公公啊,秦墨的親爹啊。總不能真的鬧到不好收場吧,所以為了自己的以后,她還是忍一忍的好。
反正她的信條是:不能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了。所以秦老爺就此打住,她也就樂的自在,要是揪住不放,那抱歉,扯一張離婚證,不對著這極品公公一了百了。
瞧,簡單粗暴,多么實誠的好媳婦。
“……”
秦興邦眼里都快噴火了,他就不信這小丫頭看不見,可他還等著她來認錯吧,卻沒想到她爽利的拍拍屁股走人?
“夏暖!”高分貝的怒吼嚇了所有人一跳,秦興邦摔下一本書,啪一聲向,“這個守則和禮儀訓誡,你要是半個月內背不下來,這婚就不要結了!”
暖暖目瞪口呆,這哪是什么書,分明就是他秦家家訓,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一套?
這不是病,是病的不輕啊!
當即不做停留,愛誰誰吧,反正她是不愿意被人當奴隸使,只要一想到古代那些三從四德,明令禁止的種種條例,她就渾身不自在。
看樣子有公主病的不是她,而是這個秦老爺子。
一陣惡寒,捋了捋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暖暖逃也似的沖出門,“再見。”隱隱的,似乎還有一句,“朝陽,快跑!”
“好咧!”
回應的歡快,緊接著就是汽車的發動聲。留下吹胡子瞪眼的秦老爺子和一臉悻悻的趙姨大眼瞪小眼。
*
“呼。”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暖暖一下覺得像是解放了,可她沒有時間再去回想自己那未來公公的極品行徑,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只能催促著,“朝陽,快點,入場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好。”朝陽應聲,半晌還是猶豫著說了句,“不過…夫人你確定你是去玩的?”
“嘿嘿。就看看,看看而已。”
暖暖目光澄清,面上一臉無辜。
可那握著包的手心里,卻攥著一張黑色的卡,那是秦墨出差之前,特意留給她的,說是讓她支付給趙姨的買菜錢,可她那天用的時候,卻無意中發現,那哪里是一張普通的卡,只怕是秦墨把全身家當都留給她了吧…
“阿嚏——”
另一頭,擁擠的機場大廳,秦墨一身黑衣,從綠色通道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