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標項目完美落幕,可最后奪下地皮開發的,不是一直都勢在必得的項離,更不是野心勃勃的秦致誠,而是任誰也沒想到的,秦墨那即將新婚的小嬌妻。
這可謂是意料之外的結果。
不過于他們而言,反正自己是拿不下吞不下,誰得又有什么區別呢。就當是看戲一場,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打發打發枯燥的時間吧。
可是,散場之余,有個走在人群中的謝頂男子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略帶疑惑的道,“夏暖?這名字怎么有點熟悉?”
“夏暖…”又碎碎念了幾遍,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拍著腦袋恍然大悟道,“她不就是上一個工程出事的那個負責人的女兒嘛!”
“什么?”
“你說真的?”
“我的天,她這是要干嘛,該不會重復走她父親的老路吧?”
“誰知道呢!”那個謝了頂的男人呵呵一笑,他之前和夏正業也曾有過交際,閑話家常親近客套之時曾聽他滿臉自豪的講到過自己的女兒,現在想來,那面孔那名字,完全和眼前的小姑娘對上了號嘛!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她父親出事才沒多久,這就已經攀上了高枝,果然,這女娃手段了得啊!
“咦,這風聲要是放出去?秦大總裁的景城大廈,可不知要下跌多少股票喲!”
“呵呵。”
說話的幾人對視一眼,眼里的意思不用說的太明白,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畢竟讓一個搞出了事故的女娃接觸這么大的項目,安全能不能保證,都是個天大的問題喲。
尤其是當人們已經失去了信任的時候,說的再多做的再多,還敢信?還敢將自己的人身安全交出去?不怕哪天蒙頭大睡時,屋頂一晃,哐,塌了!
朝陽和夏暖一同退場,穿越偌大的會場走到酒店大廳時,她終于避開了熙攘的人群,問,“怎么了?”
一路上朝陽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攥著個手機不知在干嘛,而唯一讓他這么七上八下的,估計也就只有秦墨了吧?
想起秦墨,暖暖心頭便是一跳,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這段時間,她惡補所有關于項目建設所需要的資料,兩耳不聞窗外事,壓根就把他給忘了!現在算算日子,大概還有十來天他就回來了吧?
而…他走之前說的訂婚的日子也快近了,可是貌似,什么都沒有準備吧?別說宴請的賓客名單里有誰,就連場地,她自己這個快要嫁人的新娘都不知道!
暖暖搖頭,不過是一場形式婚姻,誰又在乎誰啊,哪還需要管什么場地和訂婚宴,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何況…她才把秦家人給得罪了,得罪了老的又得罪了小的,可叫一個徹底,真要算起來,這個婚能不能結成都是大問題。
那么…萬一結不成,她欠下的這筆巨款,怎么辦啊?
暖暖想哭,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原本以為將自己抵押在秦墨身邊,然后慢慢還債就好,而這下…只怕她要死翹翹了。
“夫人…”
朝陽從手機屏幕上抬頭,面露喜色,臉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看著她不斷變幻的臉色,最終側過頭偷笑著,什么也不打算說了。
有些事情啊,還是讓當局者自己慢慢捋清吧。
他呢,跟著推波助瀾就好…
可他的笑容還沒浮現三秒,前方拐角處卻突然沖出了一大堆記者,像是餓狼撲食一般沖了上來,猝不及防的他被撞開兩步,而一直在他身側的夏暖則被團團包圍…
陡然的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誰也沒有料想到,更來不及反應場面就已經變得失控。
“讓開讓開!”朝陽生氣了,奮力撥開人群,嘴里還不停的叫著,“你們是瘋了嗎,有什么事可以來問我,再這樣圍堵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余光卻瞥見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而來…
朝陽瞬間老淚縱橫,“總裁!”
秦墨堅毅的臉龐不見喜怒,如古譚般深邃的眸子卻像是染了冰霜一般,鋒利,冰冷,還透著隱隱的戾氣——
“我只說一遍,滾!”
冷厲的聲音徒然詐響,那些興奮勁正旺的記者們卻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后背一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暖暖抵著墻,精致的臉龐還有些驚嚇未褪,那些記者們雖然撲的兇猛,但還是有幾分顧忌的,只是將她包圍著,并不敢將她磕到碰到,不過突然被一群吃了興奮藥的人圍著,她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以為這樣的狀態要持續一陣才能被解救,卻沒想到原本還有十天才回來的秦墨已然出現在她身邊。
第一次相遇,是他解救她于水火,第二次,是他攔著許母要扇向她的巴掌,第三次…第四次…
種種維護,她都已經算不清了,可那跳動的心唯一給她傳遞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只要他在,她從來就不需要擔心任何事的吧?
一直壓抑著像是有塊石頭懸著的心終于落下,暖暖心情明朗,唇角的笑不經意就擴大了幾分,“你來啦?”
“恩。”秦墨大步向前,寬厚有力的手摟著她的腰,護在懷里,掃都沒掃周圍的人,帶著她徑直走出酒店。
“秦總裁!”
可他們前腳才踏出,后面就有個記者不死心的追問,“這個項目上面的人也很重視,您雖然有足夠的財力,可真的要這么兒戲?讓您這個看起來年紀還不超過二十的小妻子打理這個項目?”
“是啊,尤其她的父親可是之前出過事的,誰知道這一點上,會不會‘女承父業’?”
有人做第一個出頭鳥,就有人跟著繼續逼問。
暖暖咬唇,低著頭幾乎不敢跟他對視。
他匆忙疲乏,明顯才剛下飛機,應該還不知道她捅了這么大的簍子吧?
任性的下場,是不可控制的局面,她怕她無法收場,她怕她一敗涂地,更怕…秦墨知曉一切后對她失望又憤慨的眼神。
來之前,她不是沒有想過后果,但她最怕的不是做錯了事而后悔,而是沒做,她才后悔。可現在,一想到將要面臨的審判,她的手腳就有幾分冰涼。
他…會怎樣看她?
一片寂靜,似乎都在等待秦墨的回答。
半晌,他突然輕輕一笑,摟著她腰的手更為收緊了幾分,聲音醇醉,笑意動人——
“我的準新娘,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