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自入城行駛的極為緩慢,可以看出是為了不驚擾百姓,再加上街道上人潮涌動,根本行駛不了多快。
鏤空的紅木馬車內少女一身明黃牡丹廣袖錦衣,發上帶有翡翠鑲金珠璣,額間金鈿璀璨,更趁那白皙無痕的肌膚。
少女掀開車簾,美目看著車外的喧囂,一臉趣味;可是沒看夠車簾便被一雙略顯粗糙的手拉下,聽一邊的嬤嬤嗔怪道。
“公主,你還未及笈,不可露臉。”
少女聞言,只好端坐著,垂眸不語,只是垂下的眸子有著一絲灰暗。女子未及笈之前不能拋頭露臉,及笈才有機會出門,可是出門的機會很少,而嫁人后還需要看夫家的臉面,出個門還需要對人說。這是那些官商家庭不變的規矩,更是皇家亙古不變的規矩,一直以來,這規矩從未打破。
“公主,這次回去可要好好聽話,莫要跟娘娘置氣,明白嗎?”
一邊的嬤嬤再次開口,可是說出的話讓少女袖口的手不由的握緊。
這嬤嬤姓佘,是她的奶娘,而她口中的娘娘,則是她的生母華歌漫,也就是華貴妃。
“公主,娘娘疼愛大皇子,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你也是她生的,相信奶娘,她不會傷害你的”佘嬤嬤嘆了口氣。
“奶娘,可是她讓我遠離陌姐姐。”少女抬眸,一雙水眸充滿了怨懟。
“娘娘是為了你好,那曲傾陌如今是犯婦,牽扯到姜國公府,你若跟她親近,會受人非議的。”
“可是我不怕。”
“公主,你怎么還不明白,你和娘娘,和二皇子是一路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還不懂嗎?”佘嬤嬤真想拆開她的腦袋想看看長了些什么,在她眼里,那曲傾陌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人憑什么跟公主這么要好,讓公主這么惦記著她。
少女斂眉,不語。
她不明白為什么大家為什么要這么說她的陌姐姐,在她認為,陌姐姐是最好的。她很親切,容易親近,讓她總是少了害怕,多了對生活的希望。
“公主,回去后切不可再提曲傾陌的事,省的又惹娘娘不高興。”當初若不是公主為了一個曲傾陌向娘娘求恩典,惹的娘娘不快,她也不會跟這個小祖宗離開京都。
想到那些個清苦的日子,佘嬤嬤內心對曲傾陌直哼哼。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曲傾陌。
馬車突然猛的一震,震的讓人頭暈。
“哎呦!外面怎么開車的。”佘嬤嬤撫著額頭,踉蹌的向馬車門口爬去,可是看到外面的一幕,細小的眼睛瞪的老大。
面前的,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而車夫,身上插滿了羽箭。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脖子上就冒著寒氣,佘嬤嬤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大刀,眼睛一顫一顫的向正靠近過來的人挪著。
“大……大……大膽,這是長公主的車駕。”佘嬤嬤的聲音聽上去帶著顫抖。
“呵呵,要的就是長公主。”一邊看上去很是邋遢的男子摩擦著下頜,一雙眼睛夾帶著猥瑣與淫意;這模樣讓佘嬤嬤吞了吞口水,害怕的縮進了馬車里。
“奶娘。”落容怡看著自己奶娘顫顫巍巍的縮在自己身后,臉上有著不滿,想出去看清楚,卻被佘嬤嬤拉住。
“公主,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佘嬤嬤用力拉住落容怡,在她認為如今這般情況,一個人送死總比兩個人死好,聽他們的口氣目的是為了公主,如果可以她能借公主離開這里。
馬車很快動了起來,在車里她們翻滾了不下十次,可以說對方駕車的速度很快。落容怡好不容易坐穩,可是被身后的佘嬤嬤帶著趴下了,無奈,落容怡只好使勁掙脫佘嬤嬤的束縛,東倒西歪的向車門口走去。
一掀開車簾,便看到一個瘦的跟猴子一樣的男子正在駕車。
想了想便沖上去想把那人推下馬車,卻不想那人似早有發覺般,一個反手,抓住了她伸在半空的手。
“小美人,不要白費力氣了,兄弟們都在后頭呢!你逃不掉的。”那男子猥瑣笑著,另一只手松開韁繩,欲要觸碰那落容怡那粉面;落容怡見此更加害怕的掙扎。
一道勁風劃過,緊接著溫熱的血腥濺在落容怡白皙的面容上,不自覺的讓她向后退去,卻不想一腳踩空。
她驚叫,感覺腰間一緊,她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年,一雙水眸夾帶著驚艷與一種不知名的情愫;面前的她,清冷的容顏,妖冶又魅惑,尤其是她嘴角那一抹邪唳,莫名的讓人心動;瑕長又冷傲的鳳眸亂了她的心神,讓人迷醉。
她一動手就取人性命,手法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解決眼前這個人,陌錦城帶著落容怡一個翻轉落地。落容怡見她放開了手,心莫名的失落,可還是矜持著婉約拱了拱身子。“多謝公子相救。”
陌錦城淡淡瞥了他一眼,理了理衣擺。“公主還是小心些為好,這次只是僥幸。”
見他要離開的樣子,落容怡急忙上前扯住她的長袖,看到她停了下來,落容怡察覺自己失態,忙的松開,有些緊張開口。“公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公主,那她一定知道是誰要害自己。
“不知公子要如何稱呼。”落容怡水眸帶著希冀,讓陌錦城眉頭深緊,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后面的人馬也快到了,自己早些離開吧。”
清淡的話語,不怎么讓人放心上的話語,卻讓落容怡心口一暖。
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