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年輕的如同水蜜桃般的小慶，夏一棠一陣無語。

“打掃完包廂，接下來就等著客人來喝茶？”夏一棠問。

“是的，客人點什么茶水，我們就泡什么茶水，端什么茶水，客人就是上帝。”小慶的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泡茶也有許多學問吧？”夏一棠接著問。

“那當然了，茶樓里有專業泡茶的師傅，服務生只是負責把客人點的茶水端到包廂里。”小慶說完這些話，她簡單的就像一張白紙。

“你在茶樓里干了多長時間？”夏一棠的語氣里夾雜著不欣賞。

“一年多了。”

“天天重復這么簡單的工作，就沒想過要努力一把，混個中層領導什么之類的？”

夏一棠話語落下，小慶淡淡的笑了，她的笑意透著微微的涼意。

“我沒想過。”小慶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小了很多，生怕夏一棠聽見似的，然而，夏一棠還是清晰地聽見了她說的話。

夏一棠掃地，小慶拿著抹布擦著皮沙發，兩個人都停止了說話，可能是剛才的話題有些不投機，氣氛很尷尬。

“你們收拾完了嗎？”一個熟悉的女高音從包廂外傳來，伴著“噔噔噔”的高跟鞋聲，讓包廂里沉悶的空氣頓時有了活力和生機。

“寶玲姐，早上好！”見寶玲穿著干煉的工作裝推門而入，小慶停下手里的活，恭恭敬敬地點頭問好。

“早上好！”寶玲也很客氣，當她的眼神從小慶身上轉移到夏一棠身上的時候，就不愿離開似的。

“讓你干這個工作，我都有些難為情。”寶玲靠近夏一棠，湊在她耳邊低聲地說。

“別胡說，這個工作是我自愿的，又沒人強迫我，有什么難為情的，再說，我又不是什么博士，研究生之類的高端人才。我現在非常需要這份踏踏實實的工作。”夏一棠自信地說道。

“像我！”寶玲給夏一棠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們倆莫名其妙地擁抱在一起，驚呆了一旁站著的小慶，小慶看不懂她倆之間的關系，用手捂著嘴巴，眼睛睜得很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這是她在茶樓工作一年多來，第一次看見寶玲如此親密無間地擁抱一位新來的女服務生。

“嚇著寶寶了。”小慶故意抬高嗓門，干咳嗽了幾聲，打趣地說道。

“求關注，求收藏。”夏一棠順著小慶的腔調也發起了嗲。

三個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她們的笑聲回蕩在包廂的每個角落，那輕松愉悅的聲音飄向了窗外。

“工作上還有什么要求嗎？”寶玲話峰一轉，又回到了工作上。

“沒有”小慶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平靜呆板的像一潭死水。

“我有一點小建議。”夏一棠的底氣還是在關二勝身上，她知道寶玲破例對她這么照顧，也是看在關二勝的情面上，既然如此，這么優越的人脈資源，她也不能浪費，充分利用才是正確的。

“說”寶玲眉頭一緊，她對夏一棠的表現既吃驚又意外，又在預料之中，因為她第一眼看見夏一棠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夏一棠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背后，有一股說不清楚的不安份在蠢蠢欲動。

“首先，我很珍惜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在打掃包廂的時候，我就陷入了思考，并且有了自己的新想法。”夏一棠的普通話很標準，她吐字清晰，字正腔圓。

“接著說，不要停下來。”寶玲比夏一棠還要認真。

“這幾個包廂里的布局一模一樣，我不贊成，我認為包廂的布局不應該千篇一律，應該各有特色。”

“再往具體地說。”寶玲是個急性子人，她插了一句。

“品茶的地方，如果配上書和畫，花卉和綠植，那樣更能體現出中國文化底蘊的深厚，能吸引更多的人來這里消費。”

“我在這里工作了一年多，來喝茶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談完事，就開始打麻將，我可從來沒見過來這里喝茶的客人手里拿著一本書看的，再說了，茶樓里從包廂到走廊，所有的燈光都整得很朦朧，壓根就不適合看書。”小慶說得話很現實，細細琢磨，不是沒有道理。

“夏一棠，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閱讀，甚至有些客人，看見書會頭痛，會反感，會影響他品茶的心情。”寶玲也開始反駁夏一棠的提議。

“客人來這里喝茶，打麻將就是為了放松自己，如果你擺上那么多的書呀！畫呀！之類的，看上去，挺累的。”小慶嘟著嘴，搖了搖頭。

夏一棠繃著臉，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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