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塊的確不多,朱成蘭買一件最普通的衣服都要三百塊呢,她也不是不舍得給自己媽,只是她擔心,媽轉眼就把錢貼給吳紅了,那多挖她心啊。
“不行,我不同意,你太偏心了,我們大家都給三百,憑什么成慧就可以給一百啊,她家困難,我家不困難啊,要給大家都給一樣的,不然我是不給的”吳紅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這么個既不會損壞她名聲,又義正言辭的辦法。
李嬌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她家困難,是因為她死了男人,你男人不是好好的嗎,你困難什么”
“你....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我男人是誰,他是你兒子啊,你....”
朱成蘭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斷她的話,不耐道:“算了,媽說的是實話啊,三姐家里困難,誰不知道啊,要娶媳婦,要還債的,你有什么啊,就按媽說的做,但是媽,你要答應我,這筆錢只能用來自己花,不管你是買衣服還是買吃的,都得花在自己身上才行,不然....”她沒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卻也不言而喻了。
吳紅聽的立即就跳了起來“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說她把錢貼給我了嗎,怎么可能,她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怎么可能給我”
相比起來吳紅的激動,朱成蘭就淡定了很多,輕飄飄道:“我可沒說你,我只是想告訴媽,她年紀大了,就應該吃點好的,別為了別人苦了自己”說完打開包,從里面數出一千兩百塊錢給李嬌“這是今年的,明年的過年再給”
這種事情只要有一個人開了頭,后面的就好說了,大家也舔不下臉說沒錢啊,都只好給了,輪到吳紅的時候,她開始裝死人,無視朱成明給她的眼神,不給,就是不給,三百塊錢夠她帶銀銀去吃好幾次肯德基了。
朱成明見吳紅不理自己,氣的自己跑回家拿錢了,吳紅趕忙追過去,傻子啊他,現在不給,等他們都走了,誰知道她有沒有給啊。
四個兒女,每人給三百,一個月就是一千二,加上朱成慧的一百,她每個月就是一千三,逢年過節的再另算,在加上田地租出去的錢,這么一算,她每年能有近兩萬的進賬呢,完全足夠她一個老太太生活了,而且可以生活的很好,這些錢就是誰要她都不會給的,她才沒宿主那么傻,一手不算爛的牌,卻落到那個地步,有的時候只要你態度強硬一點,生活就能完全不一樣。
于是她開始了自己快樂老年人的生活,雖然本質上她還是一個青春少女,但這并不妨礙她提前享受一下老年人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每天早上起來她會先打一杯豆漿喝掉,吃個雞蛋和米餅,然后鎖上門慢悠悠逛到街上,既可以鍛煉身體,又順便可以買點菜回來,從街上回來之后她會先熬藥,然后再開始做飯,吃完午飯,有的時候會有人過來找她打牌,有的時候沒有,因為她大多數是打牌人數不夠去湊數的,以前她從不打牌,大家也不叫她,現在知道她開始打牌了,大家才慢慢開始叫她的。
晚上的時候她吃的比較少,都是吃水果沙拉,咳,她外表上看起來是一個老太太沒錯,可沒人說老太太就不注重健康和愛美啦,吃完后她會出去溜達半個小時,回來再吃一個蘋果看電視,到了九點多就要睡覺了。
日子過得平靜且祥和,當然要是吳紅能安靜一點,每天不在家里吵架就好了,吳紅的嗓音高,每次吵架,她這里就能聽見,這也導致朱成明越來越不喜歡回家了。
哦,吳紅還把玩具廠的工作給辭了,她自己說是要上班還要照顧銀銀來不及,其實她知道根本就是吳紅沒臉去玩具廠了,發生那樣的事情,大家即便嘴上不說,背地里卻不可能不說的,玩具廠里的生活本來就無聊,難得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大家能不嚼舌根就奇怪了。
銀銀被他媽媽罵狠了,就會躲到她這里來,李嬌一開始還想著能不能幫幫這個孩子,后來她發現,母子倆從性格到嘴皮子完全就是一個版本復制下來的,也就歇了這個心思,只要他不鬧自己,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孩子雖小,但有些東西已經成定型了,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況且她對銀銀實在喜歡不起來,原因還要牽扯到一年前。
那個時候下大雨,又是深秋,吳紅打電話回來讓李嬌去學校接銀銀放學,說她要趕貨,可憐的宿主拿著傘,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學校,身上都濕透了,還被銀銀抱怨來這么慢,同學都走了,說著就搶走了宿主手上的傘,一把給自己,一把給他同學,兩人打著傘一起往前走,宿主縮著身子冷得發抖,傘又被搶走了,她讓銀銀和她一起打,銀銀不止不聽,還和他同學兩人用傘上的雨水比賽對著宿主噴,看誰噴的多,這場大雨讓宿主剛回到家都病倒了,吳紅只來她房間看過一次,還是抱怨宿主不能起床給她做事了。
由此可見銀銀的心性到底如何,涼薄冷血,這都是骨子里的,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這還是對他掏心掏肺的親,奶奶。
相比起來李嬌的舒心自在,吳紅就要痛苦很多了,她喜歡上班掙錢,討厭在家做家務帶孩子,偏偏現在只能在家做家務帶孩子,這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沒兩年的時間就老了很多,她現在已經成了附近有名的潑婦了,整天里不是和你家吵,就是和她家吵,后面的鄰居晚上回來晚了,電瓶車的聲音大,她能第二天坐到人家門口去吵,朱成明的心也漸漸被她吵冷了,沒有李嬌在其中調解,兩人的關系勢同水火。
李嬌只當做看熱鬧,因為她知道這兩人是不會離婚的,再怎么吵也不會。
她在這個世界過了十二年,直到主神系統的聲音傳來“探查到李嬌的呼吸已停止,是否離開”
她翻了一個白眼,廢話,身體都死了她還不離開,在這里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