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英文課剛一下課,胡索里就拍了拍艾沉的肩膀,指著書上的“stayuplate”對神情萎靡的艾沉說,“你昨天肯定stayuplate了吧。”胡索里還在為自己的活學活用感到驕傲,艾沉就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頰都慢慢變紅。嚇得胡索里連忙叫她別說話了。
中午的時候,艾沉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于是搖搖晃晃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老師對此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眼鏡架在鼻尖,低著頭在空白的單子上寫些什么。她有些松弛的臉龐隨著手上的動作微微抖動著,除此之外,只有一雙眼睛不時向上翻,瞅著艾沉。
“這兩天是不是出去玩雪啦?”
艾沉嘴里咬著溫度計,愣愣地點頭。
“不是我說你們,這大冷天的,都高中生了,還成天在雪地里瘋玩。雖說下這么大雪的確少見,但玩也不能沒個節制啊。看看,看看,這幾天都多少個像你一樣不舒服的了?”
艾沉的腦袋昏昏的,也沒聽清醫務室老師在說些什么。醫務室老師顧自念叨著,過了幾分鐘,把溫度計從艾沉的嘴里抽出來。瞇著眼睛,拿到老遠的地方使勁兒看,然后用力甩了兩下,放到柜子上的消毒水盒里,再從玻璃柜里拿出兩種藥來,囑咐艾沉服用的時間和劑量。
最后,在艾沉離開以前,又補充道,“要是吃了藥還不見好,就叫爸媽帶你去醫院。”
艾沉有些茫然地看了醫務室老師一會兒,最后訥訥地點了點頭。
艾沉晚上回到家,喝了兩口即食粥,就再沒有胃口了。兌著熱水吞了藥,就蓋上被子睡下。可是躺在床上,腦袋卻仍舊暈暈乎乎的,只能疲累地翻來覆去。
黑暗中,她閉著眼,卻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眼睛,微涼的溫度。每一次都給予她溫暖的那個人,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這才沒什么呢,她這樣想。可是有什么東西,從她閉著的眼眶里,一點一點流出來。劃過她的臉頰,劃過她的心臟。
嘀嗒。嘀嗒。
這難道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原來竟然這樣難過。
*****
到了早晨,鬧鐘準時響了起來,把艾沉從睡夢中吵醒。艾沉一只手費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另一只手用力去夠書桌上的鬧鐘。艾沉為了每一天讓自己盡快起床,都會把鬧鐘扔在沒法直接拿到的地方,好逼著自己。可是周末難得能睡個懶覺的時候,艾沉又時常忘記這件事,每次都會感到非常苦惱。
興許是因為下雪的緣故,艾沉再一次被吵醒的時候,感覺天還是陰沉沉的。客廳里的座機不停地響著,艾沉拿枕頭蓋住自己的頭。
鈴聲不停歇,反復響了好幾趟之后,艾沉被煩得不行,只能爬起來。一只腳剛伸出被子,踩在地上,整個人就無力地摔倒。
艾沉的臉很燙,緊貼著冰涼的地板,意識漸無。
*****
教室內,家長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班主任在講臺上對著在座的家長說著有關下學期的工作,以及家長對于孩子的關照。她播放著PPT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忘記告訴擔任志愿者的同學,有些同學的家長不能參加家長會的事情了。不過下一秒就不再走神,而是繼續自己的講話。
辦公室里,留下來負責登記家長出席情況的同學一個接著一個撥打電話。負責打艾沉電話的人重播了許多次號碼,還是沒有人回應,便納悶地開口,“艾沉家里的電話沒人接,不會是忘記了吧。”
秋刈,“讓我來打打看吧。”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