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艾沉醒來的時候，太陽的光芒徑直照在她的房間。她有些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向一側歪了歪腦袋，責怪自己前一天夜里忘記拉窗簾。哦不，是今天凌晨。

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和陳喻說第一句話。

“你昨天去哪里了？”“不是說好要來幫我慶祝的嗎？”“你這死鬼！”之類，之類。也許，艾沉禁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不過是一次爽約，不過是一個生日。可是，如果決定了不會來，那就應該一并帶走期待。不要獨獨把期待留下，卻忘了告訴那個等在原地的傻瓜。

不要等，不會來。

艾沉打開房門的時候，樓下的大門也剛巧被打開，艾沉這才知道，原來那人到現在才回來。她很累，卻還是笑著趴在二樓的欄桿上，歪過頭問他，“今天早飯吃什么？”

他仰頭，提議道，“我給你下碗面條吧。”

她卻猶豫了片刻，然后說，“可是我想喝粥。”

陳喻微微笑起來，“我知道了。”

餐桌上兩人都很安靜，艾沉專注地喝著碗里的粥，不像平日里那樣總要說個不停。最后，還是陳喻率先打破了沉默，“昨天…”

“昨天我等到八點，看你還沒有來，我又很餓，所以就先吃起來了。沒想到等我都吃完了你還是沒有來，然后我很生氣，打算走，他們就把蛋糕推出來了。所以，雖然我很氣你昨天放我鴿子，但是看在你記得昨天是我生日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似乎是想說的被統統搶去，他有一瞬間反應不及。而后，他將手邊一直沒掀開蓋子的碗推到艾沉的眼前，“我還…”

艾沉卻從椅子上離開，慢慢站起來，“我喝粥已經喝飽了。面條，我不大想吃了。我有點累了，先回房間了。”

不過是個形式，何必這樣在意。

既然這樣在意，為什么卻是遲來的在意。

*****

---女孩兒生氣了，要怎么樣才能不生氣。

---如果是日常怡情一小作，那就親親吧。

---如果是真生氣了呢？

---那就…

---就…？

---自求多福吧。

*****

和莆恬在超市里偶然遇見的時候，她主動上前，“原來昨天是你的生日。”

艾沉剛剛放下一包零食，聽到這里，不自覺重新拿起來，放進手推車，“是啊，一個人享用兩人份大餐，看兩人份煙花，吃十人份蛋糕。”

莆恬的腳步停了一瞬，落在艾沉身后，然后她又追上來，“喏，你的手機。”

艾沉接過，有氣無力地說了聲謝謝，“我還以為丟了呢。”

“十二點的時候，有一通電話，我嫌吵，就替你接了。”莆恬一邊說，一邊看著艾沉的表情。艾沉的視線緩緩地低下，卻沒有開口問，只不停地朝著收銀臺走去。莆恬忽然笑起來，“我無意保守，就算你不想知道，我還是要說，有人祝你生日快樂。”

后來，艾沉結了賬，拎著一個購物袋，乘上出租車回家。走出超市她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記買水果了，好像還有些別的什么。但是她將這一切暫時地拋到腦后，打開手機的通話記錄，接著看到胡索里的名字。

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她覺得自己真是一點兒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艾沉想起早上，她最后還是沒能忍心拒絕到底，不僅吃了面條，而且是吃光了整碗面條。艾沉一想到這里，就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怎么能這么沒有出息。只是，最后艾沉還是忍不住懷疑起自己來，是不是太過斤斤計較，變得太過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