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習后,寢室的燈就亮了,接著外面就變得哄鬧起來,放學的喧嘩聲瞬間充斥整個校園。
又過了一會,她聽見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葉紫第一個進來,她抬眼看了一床上的藍一一,動了動嘴巴,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說。
藍一一道:“剛剛洗衣服用了一點你的水,明天我打了水再還給你。”
葉子并不介意,她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她的話一直很少,已經在一起住了這么久了,就算你再怎么和她套近乎,她最多也就是回答你說的話,不會主動打開話匣子。
這讓藍一一很為難,每次看到葉紫,都會讓她有一種同情的感覺,一直把自己隔離起來,會很孤單吧,不管是上輩子的她還是這輩子,她都不喜歡孤單的感覺,但是上輩子她錯在為了不孤單總是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最后換來的也不是真正的友情,說到底,也還是孤單,因為沒有人能真正走進她心里。
這輩子就不一樣了,她變聰明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應該在意什么,不應該在意什么,她不會為了得到去迎合,而是珍惜自己得到的,努力進步追求想要的。
過了一會,劉云也回來了,她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問藍一一身體情況,肚子還痛不痛,接著從書包里拿出兩個面包來,“你晚上沒吃晚飯,我怕你餓了、就給你買了兩個面包,你吃點吧!”
劉云并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好,她的性格很鮮明,分喜歡和不喜歡兩種,喜歡的人她無條件對你好,不喜歡的人,她連話都懶得說兩句。
這一點,在藍一一和舍佩兩人身上體現的非常明顯。
舍佩和舍曼也嘻嘻鬧鬧的從外面進來,舍曼知道藍一一生病的事情,進來后也禮貌性的問了一下她身體情況,舍佩卻是頭也沒抬一下、她把書包放到床上掛著,過了一會,又覺得不妥,取下來放到枕頭里面。
這一舉動引起了藍一一的注意,這明顯就是心里有鬼的反應,難道她的500元錢真的是被她偷了?
劉云刷完牙以后,對著藍一一使了一個眼色,接著就開口道:“一一,你說現在的小偷怎么那么賤呢,什么都偷,連你借給你爸爸做手術的錢都下的去手,真是不要臉。”
劉云這一番話說的極為難聽,句句帶臟,說兩句就看一眼舍佩,目光和神情表現的好像偷錢的人就是舍佩一樣!
藍一一忽然有點明白劉云的辦法是什么了,不過她的性子是說不出來這樣牙尖嘴利的話的,也就故作委屈、配合演出了!
劉云也沒指望藍一一能起到什么渲染作用,后面又開始說,而且一句比一句難聽,雖然句句罵的是偷錢的人,但是罵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的往舍佩那邊看。
一開始舍佩只是聽著,后來實在忍不住了,她放下盆子里正在洗的衣服,站起來指著劉云罵道:“你這人罵人就罵人,干嘛老看著我罵,說的好像偷錢的人是我一樣!”
劉云暗笑,她不怕她有反應,就怕她沒反應,“你這人才奇怪呢,我什么時候看著你罵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只要沒偷,還怕別人看嗎、我說話的時候也看了劉連也看了舍曼怎么別人就沒反應就你有反應呢?”
“你……”舍佩氣的臉通紅,“你就是指桑罵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舍佩不缺那500塊錢,犯不著偷她藍一一的!”
“那就怪了,我什么時候說一一不見的錢是500了?”
這下,整個寢室都安靜了,舍佩的臉更紅了,又氣又羞,半天都擠不出半個字反駁,呼吸聲一聲高過一聲,眼睛發紅的看著劉云,看著她得意的笑容,她真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葉紫愣著沒說話,舍曼也呆了好幾秒,表情變了又變,她站起來擦了擦手上的泡沫,走到舍佩身邊,道:“錢真是你偷的?”
“我……”
舍佩一句話沒說完,啪的一聲響起,舍曼一巴掌狠狠了過去,那一巴掌打的很響,誰都沒想到,平時那般溫柔,笑起來人畜無害的舍曼還有這樣一面!
舍曼的手在發抖,道:“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舍曼和舍佩的爸爸是在政府當職,最忌諱就是干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從小家教也管的很嚴,這一巴掌就是他不打,明日她爸爸知道了照樣打過來。
“你打我?”舍佩眼睛里冒著火,她瞪著舍曼,這個從小到大什么都讓著她的姐姐現在居然為了500塊錢打她?
“我問你為什么要偷錢?”舍曼的聲音又大了一些,整個人因為過度憤怒都抖了起來,劉云見事情走向不對,過來勸架可是根本沒有她插話的余地。
“因為我懷孕了,你現在滿意了嗎!”舍佩哭了起來,說完就委屈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懷……懷孕?
又是一陣沉默!
門外有人似乎聽見了這句話,探著頭在外面看,劉云走過去關上了門。
葉紫停了好一會,忽然想起來這種事情好像不是她該參合的,于是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洗衣服!
懷孕,這個詞聽起來太叫人震驚了,連心理年齡已經達到24歲的藍一一都沒緩過來,何況是她們幾個真正的初中生呢!
舍曼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聽到的,她妹妹一項喜歡和一些不倫不類的人瞎玩不假,可是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怎么會可能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你……你說什么?”舍曼又問了一句,舍佩悶頭哭著,沒有回答,這哭聲代表了一切,她吸了一口氣,壓制住憤怒,“孩子是誰的?”
舍佩還是沒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很害怕,這幾天她一直提心吊膽的,誰也不敢說,想偷偷把孩子拿掉,故意劇烈運動、泡冷水澡……
什么懷孕期間不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她怕肚子變大了被人發現,去醫院問了打胎的費用,了解后知道打胎要三百多,她那里可能有那么多錢,也沒什么理由找家里人要。
今天早上看到藍一一翻書的時候拿出五百塊,這才起了賊心,可是,她又沒有打算偷了不換,以后有錢了再偷偷還給她不就可以了嗎?
她也是受害者啊,為什么都要這么對她?舍佩越想越委屈,哭的更加難過了!
“我說是誰的?”舍曼又吼了一聲,聲音從丹田里爆發出來,在整個宿舍回蕩了又回蕩,白皙的額頭上,青筋一下又一下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