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天前行速度很快,不大一會,他就將南北拖至紅楓河一處山坳,丟在地上。
“聽好了,這里可不止十畝靈田,為了照顧你,就按十畝靈田定額繳納田租。算給你打個折,一年一萬斤靈植,剩下都是你自己的。”
說完,他御氣飛起,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悲憤地癱在地上,臉色木然的南北,看著能夠飛行卻拎他疾走田中天的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背影。
在南北面前的確是一大片靈田,而且不止十畝的量,可是他家里也有三畝靈田,南北不是不懂靈田的好壞。
這十畝靈田背陰,一畝靈植產(chǎn)量很難達(dá)到千斤。
“什么剩下的都是自己,能夠交足租子就萬幸了。”南北只能腹誹,沒有辦法拒絕,他還想留在這里。
可是,他到底得到哪位貴人的相助,才能夠來到無崖山的?還有為什么立馬就遭罪了?
南北在無涯宗不認(rèn)識任何一人,那個小心眼的安建,再小心眼,也不會為了這一點誤會,就如此大費周折。
田中天就是再虛偽,也不可能一見面就刁難折磨,這不合情理。
南北可以肯定,這不是什么狗屁大任要降臨他身上,而讓他“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困乏其身”的。
應(yīng)該是幫助他來到無涯山的貴人得罪人了,將不忿發(fā)泄報復(fù)在他身上,否則沒有辦法解釋過去。
這時節(jié)的夜空黑的純粹,深邃,南北就一顆星一顆星數(shù)著,忍著腦袋巨疼,想一陣子歇一陣子。
好在今天參加了開門,雖然失敗,但是體內(nèi)還藏留了道之力。現(xiàn)在腳上傷口開始慢慢恢復(fù)了,能爬起來了。
咬咬牙,忍著疼痛,南北一直爬到茅屋的門邊,推開門,扶著門框,艱難地站起來。
摸到墻壁上照明用的月牙石頭位置,挑開蓋在上面的獸皮。
這月牙石發(fā)出昏黃亮白的光芒來。
這茅屋明顯是有人住過,有睡覺的木塌,有燒飯灶臺,還有種植靈田農(nóng)具。
這里還有一個石槽?
南北扶著墻壁,踉踉蹌蹌地摸到石槽邊,揭開木蓋,里面竟然是靈植中比較珍貴的靈米。
棗林里棗子好吃,南北沒有吃幾個,肚子還是很餓。
南北實在太累了,沒有精力去燒飯了,就抄起靈米,一把一把地塞進(jìn)嘴里。
咀嚼著靈米,南北還自言自語笑道:“只是身體上受一些傷,沒有什大不了的。無涯宗還供應(yīng)靈米,這比大米生吃要好得很多,也不會把人脹死……”
靈米就是靈田中生長出來的,富含道之力,比普通土地上生長的農(nóng)作物要好得多,都是修道、豪富之家的主食。
南北不由遺憾起來,“唉,吃靈米對于他來說也是糟蹋,要是開門成功了多好……”
忽然他又想起童涵起來,她也參加了開門檢測,不知道她怎么樣……
一陣倦意襲來,他努力地睜著眼皮,最終還是含著尚未咽下的靈米,靠著石槽就沉沉睡去。
南北的識海正在修復(fù),重組后意識根基還很弱小,架不住心神的疲倦。
然而……
南北的現(xiàn)在重組的弱小的意識根基,卻在穿梭時空吸納天道之力涅槃后的產(chǎn)物,是傳說中的一種道根。
南北修道知識缺乏,身懷寶玉而不自知。
能責(zé)怪南北嗎?
不能!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的修道界,現(xiàn)在的修道者也不承認(rèn)道根的存在。道根只是停留在古跡或俗世的傳說中。
道根真的只是傳說?
其實,道根是存在的。
在上古時期,還曾經(jīng)為人族做出了巨大貢獻(xiàn)。
在修道未成系統(tǒng)之前,在上古,人類弱小,只是其他百族口中食糧。
擁全道之體的人和擁道根之人通過各自方式創(chuàng)建了修道功法,從而讓人類站起來,在百族中擁有了一席之地。
然,道體與道根并不能在一個人身上共存。
這是道意!
在上古,擁全道之體的人天生就能體悟吸納道之力,自小不是力大就是骨強(qiáng)肉堅,異于常人。為了提升境界,通過修煉道之力,在意識根基上誕生道識,然后感悟大道意境,創(chuàng)造出修道道法。
擁道根之人,出生后就是凡人一個。但道根天生就能夠感悟天地大道,所有的道之意境在道根面前都無所遁形。為了體悟吸納道之力,就通過不斷感悟大道之境,慢慢讓體質(zhì)改變,道體一點點增加,最終也創(chuàng)造出修道道法。
然,在修道道法創(chuàng)造出來,逐漸形成修道體系后,兩位鼻祖中的道根由于初期不顯、修道速度慢等等問題被淘汰了。
特別到了混沌分玄、元、始三界后,玄界修道界普遍觀點:道根就是那些不能修道者,就是凡人編纂出來的故事中的金手指,給凡人以期望和慰藉。
如今,南北擁有半道之體,他怎么能擁有道根呢?
那是南北是特殊的,是合成的,不違背道意中辯證的。
其實,南北不知道他重組后意識根基就是道根,這才是正常的。
……
一覺醒來,天還沒有亮,南北頭疼好了許多,再想一些問題,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
忽然,南北就想到:這個貴人是不是童涵?
猛然的心動,讓南北不能不思考:該如何面對與他相處了十多年的童涵了。
因為不管童涵是不是他的貴人,但是最終還是要與童涵見面的,她會不會發(fā)現(xiàn)南北不是南北。
南北又頭疼了。
在他記憶中,童涵是他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不管他能不能修道,失去童涵都不是南北的意愿。
南北只好又開始努力記憶和模仿與童涵的交往的動作和話語來。
這兩天,南北就是一邊干活,一邊就想著如何不讓童涵發(fā)現(xiàn)不妥。
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說得一點不錯。就在南北活過來第三天,正在靈田干活,有一道人影就急沖沖朝這里跑來。
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南北就知道,他的猜測對了。
然而,南北不能不木納臉,還特意裝作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見到童涵也不理不睬。
“北哥哥,你身體沒有好,如何能夠讓你干農(nóng)活呢?”童涵看到南北異于往日的熱情,她心里就想歪了,南北肯定被打擊壞了。
“不能修道,不種靈田還能干什么?”南北擺出一副怨天尤人之狀。
“哦,……”童涵也是一時想不出安慰的話來,她十分了解南北那顆向道之心是多么的執(zhí)著。
她抓住自己的那黑黑頭發(fā)絞著。
南北記憶中有童涵一發(fā)急就會絞頭發(fā)的習(xí)慣,就想笑。
但是南北狠狠地背過身去,語氣生硬地說道:“你也不要喊我北哥哥了。還有,不好好修道,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說完,南北就急忙進(jìn)了木屋。
“北哥哥,……”童涵真的急了,她沒有想到南北開門失敗后,失落是如此之大。
南北不理睬童涵,就在假裝一會擔(dān)水,一會找柴火,就是一個勁忙個不休。
童涵跟在南北身后就一個勁絮絮叨叨當(dāng)時南北在道場昏迷后的情況;一個勁說她如何成為無涯宗玄鳥峰的峰主道子尚蕊的徒弟的;一個勁敘說當(dāng)時她師傅如何挽救南北的;敘說她如何別人接受道法傳承最快的都差不多需要九天,她只用了三天。
就在這時,南北的粥燒好了。
“給,這可是大棗靈米粥。這就是你喜歡在稀飯里放大棗的做法。吃完了快滾回去修道。”南北裝作一副飯不熟,氣不圓模樣說著。
童涵瞇起了她那靈動的大眼睛,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滿是笑意,她快樂接過南北遞過來的石碗,一邊吃一邊說:“還是我家北哥哥最疼我!”
此時童涵放心下來。南北受傷還未完全恢復(fù),心情惡劣還能記得自己愛吃大棗煮稀飯,她估摸著南北過些天就能恢復(fù)過來。
其實,南北也是很欣慰地看著童涵快樂吃著靈米粥。她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這是一件令人十分愉悅的事情。
“南北,上午就干了這點活嗎?你是廢物卻偷懶……”
外面突然傳來安建那令人十分不快的聲音,還沒有等南北反應(yīng)過來,南北的茅屋的木門就飛了出去。
南北臉色發(fā)青,眼睛都快發(fā)出紅光了,但是他強(qiáng)壓住心中怒火。
童涵在一旁也是怒容滿面。
破門而入的不僅是安建一人,還有那氣宇軒昂的田中天。
安建正準(zhǔn)備小懲罰一下南北,他看見了童涵。
童涵一臉嗔怒襯著紅撲撲的圓臉和靈動可愛的大眼睛,穿著無涯山的青衣道袍,還真是一幅清水出芙蓉的樣子。
安建看傻了,好一會他才收起要流下的口水,裝模作樣說:“小師妹,你也是無涯宗的弟子么?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說著話,他還準(zhǔn)備上前就要拉童涵的手。
南北忍不住了,橫著身子就往童涵面前一站,擋住安建色迷迷眼光,怒道:“滾!”
安建是道人境的道人,他隨手一揮,南北就被騰空而起,狠狠被摔在木塌上,接著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童涵猛地就將尚未吃完的石碗,兜臉砸了過去,轉(zhuǎn)身就撲到南北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那方面大耳的田中天一把拉住安建說:“小師妹是尚師祖新收的弟子。”
“這不可能,這才三天……”安建的話突然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