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槿一向自詡是個不好不壞的姑娘,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卻也沒有悲天憫人之心。從來都是本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原則瀟灑過活,可是直到現在劉槿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腦子一抽,用了空間救下慕容清明這個麻煩。
“停車停車!”車廂外粗魯的男聲打斷了劉槿的沉思。
“官爺,這是出啥事了呀?”車夫黃阿大勒緊韁繩,跳下車來,僂著腰堆著笑臉詢問道。
“全城戒嚴!搜查逃犯!今日沒什么要事的一律不許出城!”虛胖的守衛兵手握鐵槍,身著盔甲,表面上好不鐵面無私,私下里卻偷偷搓了搓手指。
黃阿大黝黑的面龐閃過一縷厭惡,滿臉的皺紋好像又深了些許,今日這門他是非出不可,但卻囊中羞澀,只有劉槿今日付的一兩碎銀,還不知道能否買通這兵官。
“黃老伯?”劉槿探出一顆黑黝黝的小腦袋,滿臉的草木灰涂的她幾乎有些雌雄難辨,如果不是這黃鸝鳥般的嗓音很難讓人想象得到這塊黑木炭居然是個女娃娃。
“黃老伯,咱們也不好讓官差大人為難不是?要不過幾日罪犯落網了我們再出城門?”
黃阿大一聽這話,略感緊張,否決道“不用不用!姑娘您快進去坐好,這是老漢我最后一趟差事,我一定將您如期送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劉槿也不好再拂了老人家職業生涯最后一個愿望。
“官老爺,一點小小意思還請您笑納。”黃阿大摸出荷包,將劉槿支付的一兩碎銀很是肉痛的遞給官差。
虛胖官差接過錢財一揮手,旁邊兩個小兵就沖上前來,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劉槿臉上的草木灰也硬是被擦了個干凈。
“行吧行吧,你這寒酸老兒,爺我今天心情好。快走快走!”虛胖官差見差不多快到了換班的時間,也不再糾結劉槿為何涂黑面龐,只是跟設障的小兵交頭接耳說了幾句,便將他們放行。
車內一張小臉被擦成花貓的劉槿嘟起櫻唇,有些懊惱。前世閱過的小說中多有提到,女主角頭發一束,衣服一換,臉上蹭點灰就能女扮男裝出門晃悠了,可是為啥到了她這兒卻灰頭土臉的讓人給抹了個干凈?
但也沒別的辦法,她總不能涂上一臉墨水喬裝易容吧?大魏王朝可沒非洲友人…
草木灰雖然不堪大用,但聊勝于無,劉槿想了想還是應該再補點,至少能顯得更邋遢點讓人覺得她又臟又窮,不屑于打她主意。
幸好今日小二哥給她的草木灰多,被她存進了空間,劉槿連忙取出一些涂抹均勻,卻也意外發現空間里的慕容清明居然是清醒的!
天哪,現在的她豈不成了晉王眼中的怪物?
空間中慕容清明正打量著這風景秀麗的山水田園,疑惑自己為何在此,他明明是在囚車之中正被押去行刑,怎么會……
一陣清風拂過,慕容清明只覺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鼻而來。俊眉微皺,四下尋覓,才發現罪魁禍首竟是他身上的臭蛋液。
邁向水光瀲滟的湖泊,慕容清明面露嫌惡的扯下囚衣,精壯的肌肉一覽無遺,使得空間外偷窺的劉槿不由得雙頰發燙、心跳加速,…這是她第一次見男子裸體。
只見那湖邊的男人寬肩窄腰,肌肉遍布,白凈卻不孱弱,魁壯卻不突兀,還真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簡直就是雜志男模的完美身材呀!
裴元朗!
誰能想得到封內秘藥無味散藥效過后,副作用竟是堪比媚香丸。
慕容清明手指捏的咯咯作響,猛然扎進湖水之中卻嫌這水還不夠冰涼。
車廂內的劉槿意猶未盡的欣賞完美男沐浴圖卻是有些乏了,便倚著車壁沉沉睡去。
半個時辰后,洗刷干凈、浸滅欲l火的慕容清明撿起地上的囚衣卻又不得不洗滌干凈,再用內力烘干套在身上。至于那個大大的囚字卻是被他用力戳爛揉碎……
尋覓良久,慕容清明終于得出一個結論——這里除他以外再無活物,而他卻也走不出這方天地。
閉眸深思,耳邊卻突然傳來一段對話。
“丫頭,老漢我可是餓的都沒力氣趕車咯,能不能把你的包子給我嘗嘗,墊墊肚子?”
黃阿大見已日薄西山,又恰巧行至荒無人煙之處,再也忍不住那難耐的饑l渴,目光逐漸渾濁起來。
掀開車簾,只見剛剛醒來的劉槿正睡眼朦朧,好不撩l人,黃阿大餓狼撲食般躍入車廂。
“老伯你蹦這么高也不怕閃了腰,想吃包子不是?給您!”劉槿嚇一大跳,瞬間清醒過來,遞上肉包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這肉包雖好卻不新鮮,老漢我還是比較喜歡你身上揣著的那兩個!”
劉槿感受到黃阿大肆無忌憚的目光頓時明白了幾分,這為老不尊的老流氓!她就是怕途中生變才尋了這年紀稍大的車夫,可誰知…壞人也有老的時候,這不,她就遇上了一個老流氓。
“黃老伯,您想想您孫女…如果要是她遇見這樣的事您該有多悲痛,所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劉槿并不是試圖跟他講道理,只是拖延時間,想招自救。
“呵!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起了我孫女…”黃阿大瞇著一雙渾濁的三角眼,思緒放遠,念起京都郊外記憶里的農家小院竟呆愣片刻。
他這前半生都在走南闖北,拉客送貨,所得銀錢都給了家中那母夜叉,卻不想她卻耐不住寂寞,勾上了隔壁老王,從兒子到孫女沒有一個跟他有血緣關系!
那奸l夫惡婦見他年邁,又快被云德車行解雇,竟將他掃地出門,可憐他眾多“兒子”無一幫他。
心灰意冷之際卻遇上了劉槿雇車,即使這丫頭涂著草木灰,卻也不難看出五官端正,遂就起了歹心。
如果能夠睡了這年輕丫頭,再掠了她錢財,那他余生豈不是有了依靠?
劉槿趁著黃阿大神游天外,連忙拔下發中玉簪向黃阿大捅去,卻不想反倒被回過神來的黃阿大捏住了皓腕。
“臭丫頭,別跟我講那么多大道理,耍那么多小心思!”
劉槿慌了神,如受驚小鹿般掙扎抓扯,卻是意外取悅了黃阿大。
眼見那滿是牙垢的大黃牙就要啃到她臉上,劉槿奮力一蹬竟是瞪到了黃阿大的命l根子,疼的他頓時縮成一團。
逃離虎爪的劉槿卻不敢大意,又使出吃奶的勁兒猛踢黃阿大雙手緊捂的痛處,看他真起不了身又沖他雙眼補上幾拳,讓你狗眼亂瞟!
不曾想黃阿大卻是發了狠,強忍著痛感居然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又向著劉槿撲來,劉槿條件反射的繼續她的防狼大招——專踢下盤,卻被黃阿大抓住了玉足,扯下車去,狠狠摔打。
劉槿頓時痛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不管了!開空間,放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