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柜,估計您貴人多忘事兒,不一定將我忘去了哪里,但我可是日日夜夜想著您,……想把你丟進塵埃里,任人唾罵!”
花想容抖了抖帕子,捂唇輕笑,滿頭金釵銀飾隨她顫動著的肥肉抖動了起來。
顏如玉嫌棄的瞥了花想容一眼,若不是莞竹之死惹惱了她,怕是她一輩子也不愿踏入這溫香坊一步,更別談跟她的老對手花想容聯手害人。
“你說你不知好歹不愿將歡顏賣給我也就罷了,我有的是方法將她弄入我這溫香坊…”想起當日的恥辱,花想容面上的橫肉更顯猙獰幾分,“可誰曾想你這小賤蹄子居然當眾抖了出來,害得老娘被丟了出去,白挨了一臉唾罵星子!…歡顏姑娘出門晚回去一會兒,她的那些迷兒們更是喊打喊殺的鬧進我這溫香坊,讓我如何不氣!”
“呵!你這些算什么,她可是害死了我軟玉樓中最紅的姐兒,我的銀子呦!”顏如玉咬牙切齒的瞪著劉槿,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將她一番暴打,但想起了花想容的謀劃硬是強忍了下來。
“哦?”劉槿悄悄將手探入空間,面上仍與她們周旋著,“我本以為只是花老鴇,沒想到顏老鴇也將我記恨了去?”
“我倒覺得我挺冤的…首先,要不是花老鴇你將不該有的心思打到我知味觀,哪會有后來的自取其辱?”
“顏老鴇你也別怪我,莞竹可不是我請她去知味觀找茬鬧不痛快的,只是她抱錯了大腿又自己不知檢點,黃老爺這才怒從中起,要了她的命,關我何事?”
劉槿語速飛快的辯解著,絲毫不給兩位老鴇插嘴的機會,生生將顏如玉、花想容氣的面色漲紅。
“住嘴!小賤蹄子!”花想容逮住劉槿歇氣的空隙立即呵斥道,并得意洋洋的嘚瑟道“哼,待會有你好看!…就算你再能言善辯,你也堵不住眼見為實的眾人之口!”
“春芽,合歡散可是準備好啦?”花想容一把扯過罩在劉槿身上的麻布袋,目光如毒蛇般陰狠怨毒。
“媽媽,都按您的吩咐備好了…”春芽戰戰兢兢的遞過藥瓶,又猶豫著問道“這…是不是有些多呀?”
“多什么多,你這實心眼的丫頭!這賤蹄子可是害得你媽媽丟死人咯!”顏如玉趁機煽風點火,果然花想容面上又黑了幾分。
花想容挑起劉槿的下巴,感受到手中的滑嫩不由得有些嫉妒,她年輕的時候也曾如此膚如凝脂、面若白玉,只不過如今人老珠黃,免費陪床都沒客人要還得她倒貼銀兩……
“服了我這合歡散,我看你還如何嘴硬!”花想容一想到劉槿待會兒的下場,心頭的不快頓時煙消云散。
“你說,要是堂中客人發現知味觀老板娘來了青樓尋小倌,完事兒還不給錢,讓人裸著丟出去該是多大的飯后談資呢?”
“呸!”劉槿一口痰吐上花想容滿是橫肉的臉,趁眾人分神之際連忙放出空間的勾魂草之香,卻不想回過神來的花想容一巴掌就要照著她摑去。
料想中的疼痛并未襲來,劉槿悄悄睜開一只杏眸,只見剛剛還叫囂著的三人全被慕容清明踹倒在地哀嚎著。
“寧遠…”
慕容清明聽聞小媳婦兒軟軟的喚著他,一顆心都有些化了,上前替她解開繩索,揉了揉小媳婦兒勒紅的皓腕又將其擁入懷中,“我來晚了。”
“她們欺負我。”劉槿埋頭,往慕容清明懷中l拱了拱,略帶委屈的告狀道。
“……”花顏二人喉嚨一噎,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她們還沒欺負呢好吧…倒是這丫頭一直嗆的她們無力招架。
“好,給你報仇。”慕容清明可不管兩位老鴇作何想法,松開小媳婦兒,緩步向前眼見就要朝她們劈了下去卻被劉槿叫了停。
“劉姑娘,是我們鬼迷了心竅,不該這樣算計于您,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讓這位爺饒了我們吧?”
顏如玉很識時務的匐在地上,哭聲告饒,柴房外她明明留了幾個稍有武藝的龜奴看守,這男人卻還能不聲不息的入了內踹倒她們,定是功夫不錯。如果再逞口舌之快,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可能也無人知是誰做的,再說那知味觀還跟溫里正有關系,大概她們死了也只會草草結案吧。
細思密恐,顏如玉冷汗不止,更加賣力的哭喊求饒,聽的劉槿都有些不耐煩,連忙脆聲復述完起初花想容的算計…
果然慕容清明又是殺機畢現,恨不得剁碎了地上的三人。
“寧遠,你別激動,我們…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好不好?”
劉槿眨了眨狡黠的杏眸,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好看的幅度,卻是驚的地上的三人心生恐懼。
“你們自己喝了合歡散。”劉槿掐指算了算勾魂草差不多也該起了作用,嘗試著向三人下達命令。
只見春芽率先飲下一口,隨后又分食給顏如玉、花想容二人。不消一刻鐘,柴房內已是一片不堪。
劉槿不想臟了慕容清明的手,又下達了指令命兩位老鴇自己挪向大堂。至于剛剛遞藥時猶豫了一下的春芽,她則給她留了一分顏面,丟棄在柴房中。
“綁你來的是誰?”慕容清明冷冷開口,怒氣未消。
劉槿一拍腦袋,差點將那三個清水毒瘤給忘了,今日正好替天行道,讓慕容清明滅了那三兄弟。
溫香坊后院茅廁內,陳老二正抖著腿哼著歌兒,好不愉快,腦海里甚至還在幻想著日后于床第間征服了劉槿,順理成章成了知味觀大老板,從此財源滾滾,艷福不斷。
銀光閃過,陳老二還未來得及知曉發生了何事,脖頸上一道血印便已一滴一滴滲出血珠,陳老二也永遠沉睡在了他的黃粱美夢里。
興盛街如意賭坊門前,興化街陳家破院屋內,陳老大陳老幺皆是同樣的死法斃了命,兄弟三人也算是在陰曹地府團了圓。
翌日,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劉槿端坐在桃樹下飲著菊花茶,豎耳傾聽著石大娘碎碎念鎮中的八卦——
“姑娘,你是不知道哎,煙柳巷的老鴇們越來越不正經了,衣衫不整的奔進了大堂見人就撲,可惜客人們哪看的上她們這人老珠黃的殘花敗柳……”
“呸,看我跟姑娘說這腌臟事兒作甚?”石大娘一拍大腿,繼續擇著菜葉,嘴卻停不下來,“還有那無惡不作的陳家三兄弟,昨晚也都被一刀斃了命,據說啊是壞事兒做的太多惹了天怒呦…”
劉槿失笑,又飲一杯清茶,視線卻轉向了院子里教月軒習武的慕容清明…
兩目相對,會心一笑,鳶蘿花含苞怒放著,枝頭鳥兒高聲歌唱,這一刻劉槿只覺得歲月靜好,一眼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