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因為夏國使臣將要到來,上官慕辰也忙了起來,而作為大將軍的許弋現在掌管楓都兵權,更是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隱夢樓和天香樓都因為夏國人的來訪而愈發興盛,相比而言,沫離真可謂是一個閑人。
看書,練劍,聽無夜講六界趣事,真是好不自在。
不知為何,醉清風也幾日沒來。
“夏國使臣應該要到了吧。”沫離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曬著太陽,手邊放著阿詩從廚房拿來的花生米。
無夜看著她這樣的模樣,倒也不驚訝,畢竟她這幾日都是這樣。
“今日就該到了吧,”無夜回答,“許將軍昨夜未歸應該就是做最后一次巡視。”
沫離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拿起花生米往嘴里放,“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夏國人呢!”
說完這話她“騰”地站了起來,眼神里閃爍著光芒,顯得異常興奮,“我們出去吧!說不定就遇上那夏國使臣了呢!”
無夜干笑了兩下,“那夏國使臣若是到了楓都,自有人通知你的。”
正當沫離疑惑時,阿詩便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小姐小姐,夏國使臣已經到了城外華葉寺了!”
無夜臉上露出一抹得意,沫離也笑了笑。
阿詩被他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姐,你們怎么了?”
“沒事沒事,”沫離急忙擺手,忍住笑意,“只是夸你特地來通知我,真是辛苦你了。”
阿詩聽到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再過一會兒便會到了,努要不要去看?”
“好哇!”沫離拍掌,然后看向無夜,“我去換個衣服,待會兒我們一起吧!”
無夜擺手示意讓她去吧,她在府內的模樣著實不敢讓人相信這是將軍府的小姐。
白色的外衣穿在身上,但因為沒有穿好而有些褶皺,身上披著一件披風。原本躺在藤椅上,全當作被子蓋著。頭發也只是簡單綁了一下,素面朝天,就連鞋子也是隨意地將腳伸了進去而已。
過了一會兒,沫離從屋內走出,與之前的簡陋隨意形成鮮明對比。
穿著粉色梅花衫,頭發被玉簪挽起,流蘇落在發上憑添一絲優雅,雙唇被涂上淡紅色。
“你……”無夜看著不知說什么好。
沫離上前拉著他,“走吧走吧。”
阿詩也跟在后邊,隨著他們一同出了將軍府。
“阿詩,夏國使臣是不是要先去皇宮啊?”沫離轉頭問。
“是要先去使館歇息。”阿詩向她解釋。
沫離點頭,“那我們還是去街道上去看吧。”
只是真的到了官道后,沫離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出來的。
平日里寬闊的道路兩旁被人填滿,只留下中間的部分以便使臣通過。官兵站在街道內,顯得好不威風!
沫離找了個旁邊的一個石磙,和阿詩一起站了上去,無夜則是站在下面被當作扶手……
“來了來了!”一個人喊,然后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
順著他們的聲音看去,城門口出現人影,再近了些后才看出前面騎在馬上的正是許弋和上官慕辰。
在他后面是他挑選的幾個禁軍,再后面便是一輛馬車。
快到沫離面前時,許弋和慕辰看到了她,許弋眉宇間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無奈,而慕辰則是露出微笑。
沫離拍了一下無夜的肩,附到他的耳邊,隨后只覺得一陣風吹起,馬車的車簾被吹起。人群里有幾個文人模樣的驚呼,“竟是慕容家的!”
“你們怎么知道那是慕容家的?”旁邊有人問道。
一個文人略帶鄙夷地回答,“他腰間佩的是慕容家才有的朔月刀!”
“他們來這還帶著刀?成何體統!”又有人憤憤說道。
那文人嗤笑一聲,“朔月刀不是真的武器,只是一種象征身份的飾物而已。”
“無夜,你說慕容家派的會是師父的什么人呢?”沫離隨口問道。
無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意識到說的是她在人界的師父慕容月心,而不是他的上神師父。
無夜回頭看了她一眼:“別亂來,這可是兩國大事,若是出了岔子,可不是你一個將軍家的小姐可以解決的。”
沫離正打算說話,耳邊傳來阿詩的嘟囔,“那么丑啊。”
順著阿詩的目光看去,沫離這才注意到馬車簾子已被掀起,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樣貌算不上丑,只是可能慕容家給世人的印象是極好的,所以認為慕容家的人也應是皮相極好的吧。
比如顧家雖已經商著稱,但顧驚鴻的樣貌堪稱完美;上官家雖是官宦人家,卻也有上官慕辰這樣的美男和上官雅一般的溫婉女子;就連許弋也算是極有男人魅力的,更不用說宮中那位淡雅的皇后以及站在這里外貌可愛的干女兒許沫離。
人們的興趣似是減了許多,但仍然很是嘈雜。上官慕辰和許弋也都下馬,走在男子的兩旁。
而沫離注意到城門角落出現的一個帶著斗篷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看著人群隨著前面的夏國使臣走,緩緩地跟在后面,完全不像是來看使臣的。
反而更像是故意先讓他們前行,避免人群里有人注意到自己。
沫離拍了拍無夜的肩膀,指向黑衣男子的方向。
“怎么了?”無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城門處的空曠。
沫離眉頭緊皺,“剛剛看到一個男人,穿著黑衣,帶著斗篷,可是一眨眼就不見了。”
“嗯?應當不是來刺殺的。”無夜肯定地說道,“有許將軍在使臣身旁,不會有人來找死的。”
沫離嘴角又露出笑意,身旁的阿詩早就跳了下去,被人群的潮流不知擠到哪去。
“那人又出現了……”沫離不經意地看到街道一角的黑色身影,低聲說。
無夜看去,果真看到一個帶著斗篷的黑衣人,那人似是在躲著什么,但舉止卻是頗為高雅,絕不像是殺手。
“要不要去看看?”無夜沒有轉身,盯著那人的方向問道。
那人似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向他們的方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