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離出了皇宮后便直接回了許府。

許府院內，沫離沒有再遮遮掩掩，反而大大方方地坐在院內，余光時不時掃過那些打量她的護衛。

“丞相，何為魔？”沫離突然開口問道。

上官宇自然沒有想到沫離會突然問她話，愣了片刻后答道：“心生邪念，心存邪念。”

沫離淡笑，“何為仙？”

“心存善念。”

沫離又笑。

“所以在丞相看來，魔和仙并非存而定之？”

上官宇看了她一眼，不明白沫離今日的話為何如此之多。

但上官宇終究還是回答，“這個自然。”

沫離聽完他的回答后不由得一笑，只是這笑里包含了太多的不屑和嘲諷。

但沫離并沒有解釋，弄得上官宇一頭霧水。

待了一會兒后，門外匆匆跑來一人，看了一眼沫離后，附到上官宇耳旁說著什么。

沫離瞇上眼愜意地坐在那里。

她已經猜到是什么事情了，畢竟自己才去找過楓旭冉。

果不其然，上官宇走到沫離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許府的人已經全部放了。”

沫離依然沒有睜眼，嘴角卻是上揚，滿意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后，沫離發覺上官宇還沒有離開，便懶散地睜開眼，“丞相還有何事？”

上官宇看著她，有些猶豫不決。

沫離了然地笑了笑，輕聲道，“你家里的慕辰不是魔，放心吧。”

上官宇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但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天知道他有多擔心自己的兒子也是魔道。

不，不對。

眼前的這個似乎也知道.......

沫離看著上官宇的表情，無奈地笑了。

“丞相，有些事情不必太過擔心。”沫離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上官宇和她是敵對的，但沫離對這位丞相卻是如何都討厭不起來。

可能是因為他是慕辰人界的父親吧。

沫離心想。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他是慕容月心丈夫的原因。

坐在那里一會兒后，沫離突然想起什么。

“丞相，當初你為何非要娶楊菲兒呢？”沫離問道。

上官宇再一次被她的問題嚇到。

“你，你說什么？”

“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何還要娶她呢？”沫離又問了一遍。

上官宇聽后沒有嘆氣惋惜，反而有些堅定地說道，“這是責任。”

若是當初他沒有這份責任，或許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

慕容月心很難被識破身份，楊菲兒也不會帶著怨氣死去。

上官雅不會出生，更不會有白雅利用楊菲兒的怨氣害死那么多人。

......

沫離心想。

“命不由天，卻也不盡由人啊。”沫離不免感嘆一句。

想了這么多，沫離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當初慕辰將他帶回神界，是憐憫？還是身為神君的責任？

想到這里，沫離當真去了神界。

如今的她體內神魔兩種氣息貫穿，想要進入神界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到了神殿后，沫離并沒有看到慕辰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

思索片刻后，沫離便向藏書閣走去。

“怎么突然到藏書閣來了？”沫離看到門在開著，便直接走進來，輕聲問道。

慕辰聽到聲音，從眾多書架中走出。

“來找東西。”

“哦。”沫離應道，隨后便是無言。

慕辰看著站在門口的沫離，“倒是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沫離看著慕辰，吞吞吐吐地將問道，“當初為何將我帶回呢？”

“啊？”慕辰停下手上翻書的動作，直直地看向她。

看著沫離嚴肅認真的表情，慕辰輕笑，“看到就帶回來了。”

“為何撫養呢？神君當初完全可以把我交給任何一位仙人啊。”沫離又問。

慕辰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書向她走來。

“你今日是怎么了？”邊說邊將手搭到她的額頭。

其實這些問題慕辰之前就回答過她一次。

因為一開始就知道沫離體內存在神魔兩種氣息，慕辰很是好奇，便將她帶回，并由自己撫養。

但沫離突然想再問一次。

“是責任嗎？身為神君的責任？”

慕辰被她這一問問得有些發愣，也察覺到什么。

“身為神君，自然要查清一些事情。當初卻是因責任所為。”慕辰看著她的雙眼答道。

沒等沫離開口，慕辰便繼續說道：“可后來的不是我的責任。”

沫離怔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口中所謂的“后來”是動情一事。

“命，不由天吧？”沫離突然問道。

慕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命不由天。”

“那司芊呢？”沫離追問。

慕辰收起笑容，“有些事不由天，但也不全是由己。”

“我命由我，不由天。”沫離的雙眼充滿堅定，沉聲道。

慕辰聽后略感欣慰，“你命本就不由天。”

沫離對他的話很是受用，慕辰心中卻是有些苦澀。

她根本不屬六界，怎么可能會由六界司命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