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大概都這樣吧,這么愛自己家的孩子,總無私奉獻著。
走到步行街,李蘭瓷伸手隨意攔了一輛taxi。
張姨見此,直勸李蘭瓷回去,剩下的她自己來就好,李蘭瓷笑笑搖了搖手指,說道:“張姨,我都送到這里啦,不妨跟你去啦。”
張姨拗不過她,無奈讓她跟著一起來了。
等她們坐進去時,李蘭瓷看著坐在前頭的司機,略微吃了一驚。
說來也巧,這個司機竟然是上次她調侃過的“老司機”。
但更讓她吃驚的是,張姨報的地址。
墓朵,是F市郊區一個有名的墓地。
在里面,幾乎埋葬的全是年輕人逝去的希望、夢想以及多少親人白掉的發根。
難道?
李蘭瓷不敢隨意猜測,那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張姨看見她吃驚的眼神,略微點頭,笑了笑,但笑意未達眼底,反而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她們都默契地扭過頭看路邊的風景,沒有去打破這沉靜。
可也不知這司機是不會察言觀色還是怎的,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哎?姑娘我說你有點眼熟啊。”司機邊打彎邊說,眼神向李蘭瓷這邊轉了轉。
“嗯,老司機,好久不見哦。”她笑著道。
“哈哈,你這小姑娘。對了,姑娘,這墓朵可是墓地啊,你有親人葬在那?兩個姑娘的去那可不是很好,要小心啊。”司機關心道。
盡管她明白司機是出于善意,但她知道張姨心里肯定不好受,司機這么一說就是說墓地不是葬什么好人的地方了……
她隨意應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不停流動的風景。
楓樹的葉子此時已經火紅了,好似要給人留下最美的樣子。風一吹,它便脫離了樹枝,毅然的飄落,就像一只美麗的蝴蝶翩翩起舞。
人海茫茫,但她的心不茫。
只因,有他。
不多會,就到了“墓朵”。她們付過錢下車。
一望而去,盡是新長高的草,寂寥的氣氛,悲涼。
李蘭瓷扭過頭擔心的看著張姨,張姨朝她笑了笑,“李小姐,我女兒在那等我呢。”
牽強的笑意,眼底是無盡的悲涼。
她分明看見張姨眼眶中浸濕的淚意,卻又倔強的不讓淚珠滑落。
“張姨,難受就哭出來吧。”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張姨這種難受卻佯裝快樂的模樣。
張姨抓緊拳頭,繼而又松開,扶了下衣裙。好一會,張姨才仰起頭,說:“看,她在那呢。”
李蘭瓷跟著她一起仰頭看天,湛藍色的天空,一點白線繞其而過。
“嗯,張姨,她在那呢。”
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她理解。
就好似,原本完整的一塊心被血淋淋的撕裂下一塊肉來。又好似,一股氣噎在喉嚨處,不上也不下。
很痛,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李蘭瓷和張姨沉默許久,才抬腳走向張姨女兒的墳地。
墓碑上刻著,張家愛女。照片上是一個朝鏡頭笑的女孩,看起來不過和她一般大,怎么就...
沒來得及多想,張姨就放下手中白菊,站在墓碑前閉著雙眼不知在想什么。她沒上去打擾她們,這也算是對逝者的一種尊敬。
人去不復返,要節哀順變。
直至天漸漸有小雨降落,張姨才睜開眼轉過身來抬腳走,一抬眼這才驚覺她在張姨身后站了許久。可以說,張姨閉目而立了多久,她就陪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