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緊張得一夜未睡,張純禎凌晨五點便起床了,換上昨日做好的旗袍。對著鏡子仔細地打扮起來,抬手拿起胭脂盒,皓腕透過飄逸的蕾絲,伴著若隱若現的骨感之美。
手晃動的時候,手鏈間的扳指和哥哥送的佛手吊墜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張純禎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她想起了自己半年前救的那個乞丐,說是這枚扳指會給她帶來好運,希望今天能給她帶來好運。
想象著哥哥制作這只佛手吊墜時的良苦用心,張純禎心里一暖,每每看到這個吊墜的時候,便會覺得內心十分的有力量。
想到今天的演出結束以后,成績單發到每個同學的手上之后,就可以回武漢過假期了,她就莫名的興奮。
天色有些朦朧亮了,仔細凝神會聽到醫學院鐘樓的鐘聲響起,宿舍里學校雖然有段距離,但是偶爾靜心的時候還是可以聽到鐘聲的,現在已經六點了。
太緊張的她,已經提前一個小時梳妝完畢了,有些無趣地坐在梳妝臺前發呆。
“哐”、“哐”的敲門聲驚醒了張純禎,張純禎連忙跑向門口,巧晚已經過去準備把門打開了。張純禎心里奇怪地想著,杜孝綸怎么這么早就來了,還這么用力的敲門,完全是用砸的。
“這……您……”巧晚有些詫異地看著來人,一時間驚訝得沒有說出話來。來人對她點了點頭,繞過了她的身子,進了屋。
張純禎對巧晚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走進門邊,卻正巧碰上進門的瞿繼寬,她也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來了?”
瞿繼寬臉色不好地看著她,并回答她,而是盯著她身上的旗袍看,眼里的驚艷一閃而過,轉而生氣,也繞過了她的身邊,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張純禎被莫名地冷落了,迷糊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又問了一遍:“你為什么大早晨地來這?”
瞿繼寬又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她坐下后,起身四處張望,嘴里說著:“衣服呢?”
聽得張純禎越發地迷糊,他最后在衣架上發現了那件長袍,走了過去,拿了起來,質問張純禎:
“這就是杜孝綸今天要穿的那件衣服?”
張純禎被問住了,原來瞿繼寬一大早晨氣勢洶洶地過來,是為了這件衣服,她下意識地問出口:
“你怎么知道的……”
瞿繼寬抿著嘴說:“昨晚杜孝綸那個臭小子給我打電話炫耀說,你給他做了件衣服,說今天還要穿著去展示。要不是想著你晚上休息了,我恨不得昨晚就過來找你。”
張純禎面色有些尷尬地說:“這其實就是個作業……”
瞿繼寬搶過了話:“那你為什么給他做,不給我做?你身上穿的這件和給他的這件是成對的嗎?”
她扶額,杜孝綸一定是故意逗瞿繼寬,才沒把真相告訴他的,可別把這個大少爺給氣壞了,她連忙解釋說:
“這衣服原本是給你做的,可是吳愷說你今天有事,我才找杜孝綸的。”
瞿繼寬狐疑地問:“真的?你昨天去別墅找我是因為這個事嗎?”
張純禎點了點頭。
“多嘴的吳愷!”瞿繼寬嘴里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嘀咕著,拿著衣服就要往臥室里走去,看樣子是要去換上。
張純禎連忙喊住了他:“杜孝綸說好了要穿這件衣服了,這……”
本來有些氣消了的瞿繼寬,臉色因為張純禎的這句話又開始陰沉起來:“我的衣服干嘛給他穿?我和他打過電話了,讓他老實地在家里待著。”
說完進入了臥室,猛地把門給關上。
張純禎嗅了嗅空氣,總覺著誰家的醋壇子好像被打翻了。隨即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救了,竟然覺得這樣子的瞿繼寬很可愛。
很快,臥室的門被再次打開,換好袍子的瞿繼寬從里面走了出來,有些緊張地問張純禎:
“我穿著……怎么樣?還行嗎?”
張純禎看過他穿西裝的工作時的樣子,看過他穿毛衣時慵懶的樣子,看過他穿襯衣時單薄的樣子,卻是第一次看他穿中式長袍的樣子。黑密的短發和粗眉,帶著濃郁的東方氣息,眉骨上的那一點小痣,莫名地添了一股書香氣息。
換上了布鞋后的他,褪下了凌厲,寬袖的籠絡之間,彌漫著運籌帷幄的氣勢。
她不由得看癡了,滿眼贊揚地說:
“挺好看的,沒有想到會這么的合身。”
瞿繼寬被她這么直接的夸獎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自語道:“是啊,怎么會這么合身……”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張純禎一眼,臉色有些不豫。
張純禎不知道這大少爺又發生了什么事情,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也沒有多問,連忙拉著他往會場趕去。
一路上瞿繼寬都悶悶不樂的,并不怎么說話,張純禎因為一會兒的演出,也有些緊張,所以也沒有說話。在前面開著車的吳愷為這車里尷尬的氣氛,心里捏了把汗,也噤住了嘴,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說錯什么話。
車平穩地開出了宿舍的大門,卻在拐彎后的不久被前方圍著的人群給逼停在了路上。
吳愷按了兩下喇叭,前面的人也沒有人理會,他連忙下車,擠到人群里,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過了一會,他回來了,神色為難地說:“先生,前面有位老人摔倒了,頭給摔破了,鮮血直流,眾人圍著在想辦法。”
瞿繼寬沉默,沒有馬上答話。張純禎聞言卻把門打開了,快步走到了人群的里面,瞿繼寬只能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圍觀的人看到汽車上下來了兩個穿著中式服裝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發現他們二人款式相同,樣式新穎,加之二人的長相上等,讓所有人的眼前一亮,都覺著賞心悅目。
張純禎看著地上躺著哀嚎的老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老人的情況并不樂觀。
這時圍觀的一個婦人對張純禎禮貌的說:“夫人,能借用一下您先生的汽車嗎?送這位老人去一下醫院吧,他已經流了不少的血了,這外面的雪都還沒有化,再這么待下去可能會出事的。”
張純禎神色有些焦急,聽到這夫人的稱呼后,臉色有些微紅地看向瞿繼寬,瞿繼寬正挑眉地望著她,顯然對“夫人”這個詞十分地滿意。
她趕緊開口詢問:“要不,讓吳愷送這個老人去醫院吧?”
瞿繼寬沉吟了一下:“理應如此,但是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張純禎肯定地回答道:
“是的,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