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欣然整整一個下午都在打扮自己,她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慢慢地梳理著她一頭濃密的黑發,她的眼神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動作顯然心不在焉,幾分鐘能做完的事情,她做了半個多小時。她知道今天自己的身份是張季霆的太太,這也是她在跨別這么多年后重返國內的社交場合,季霆剛剛告訴她爺爺也會參加,一般爺爺會出席的場合一定是相當大的場合,不知道爺爺奶奶看到她又會是什么反應,還是他們已經知道她回國,一直默不作聲而已。
欣然放下手里被她握的溫熱的梳子,拿起口紅,無意識的來回轉動,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晚上見到爺爺奶奶該說什么,他們會不會當場給自己難看,還是她應該全程回避他們,這樣對大家都好,可是如果這樣季霆的臉面一定掛不住。
只是估計今天面對的還不止是爺爺奶奶,應該還有叔叔他們一家,以及她人生的另一大噩夢,和她同年出生的堂妹木婉彤。
如果她挽著張季霆出現在婉彤面前,她能想象出婉彤的心里應該會恨死她,畢竟從一開始,先愛上季霆的是她,這么多年婉彤一直視她為第三者。
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口紅放下,起身來到坐回床上,抬起頭,看到對面的墻上掛著徐媽拿來的2件晚禮服,一件是黑色露背長裙,露背的部分被設計成了一個愛心,另一件是淺粉色上半身鑲滿鉆的過膝裙,這條裙子底下的裙擺用很美的蕾絲制成,垂墜感一流,可愛又不是端莊。欣然記得這兩件衣服都是當季的新款,價格應該不菲。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口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她抬頭看去,笑容在下一秒僵硬在臉上,徐媽的身后跟著自己的母親,她當時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因為徐媽開口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欣然剛想開口,卻發現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倒是徐媽身后的章曉惠一個側身從徐媽邊上繞過,走到欣然面前,說:“是不是看到母親太激動了,我們母女也好久沒有見了。”章曉惠張開雙臂抱緊自己的女兒,像是多年不見一樣。
徐媽在第一眼看到章曉惠的時候,她說自己是木欣然的母親,徐媽有些不信,因為眼前的章曉惠面容白皙,妝容雖然有些濃,但看的出皮膚底子很好,身材前凸后翹玲瓏有致,完全看不出像生過孩子的樣子,披著一頭濃密的長卷發,如果在國外,這就是一個老外都喜歡的東方尤物。和眼前的木欣然完全不像母女,木欣然的樣子更清純一些,但眼眉還有臉型都跟她母親十分相似。
“太太,需不需要我陪在身邊。”見木欣然的臉上始終處在沒有緩過來的表情上,徐媽好心的問她。
聽見徐媽這么問,欣然有些感動,自己確實不太擅長跟母親兩個人單獨相處,她感激的抬頭看向徐媽,卻聽到母親在邊上說:“不用了,我們母女好久沒說上話了。”邊說邊幫欣然整理著邊上一些凌亂的散發。
見母親這么說,欣然不好反駁,只是向徐媽點點頭,說:“有需要的話,我再喊你。”
徐媽聽到太太這樣說,那也就不再多過問,畢竟人家是母女,她只是個管家。
待徐媽走后,章曉惠立馬去到門口,看著徐媽走下樓梯,消失在轉角處,才輕輕關上門,一轉身她就看到掛在邊上的兩件衣服,立刻來了興趣,上前拿下來,放在身上比劃來比劃去,說:“你這老公對你真不錯,都是好東西,雖然是暴發戶但至少懂的買貴的東西。”
此時的章曉惠還不知道欣然的丈夫是張季霆,欣然也在考慮到底是用什么樣的方式讓她知道,不過按照自己母親的性格,應該也不會在乎這個人是誰。
章曉惠拿起了那件淺粉色的衣服,對欣然說:“你就穿這件吧,這件適合你。女兒啊,沒有想到這次竟然這么的順利,我真的好久都沒有參加過像樣的晚宴了,實在是太懷念了。”她把另一件黑色的禮服放在身上左看右看,像是十分滿意的樣子,鏡子里的她看起來嫵媚動人。
“媽”欣然輕輕喊了一句,“你怎么來了?”
聽到這話的章曉惠連忙從鏡子里自己絕美的容顏中回過頭看向木欣然,她說:“今天這種大日子,我怎么能不來,這是我章曉惠在闊別國內社交場合7年之后的首秀,怎么能不來。”
“你晚上也要去?”欣然抓住了重點。
“當然。”
“你...怎么進去?”欣然記得像這樣大型的晚宴,沒有請帖是無法入場的。
章曉惠笑著朝女兒走過去,“傻孩子,母親不是來找你了嗎。”
欣然真的害怕了,原本一個張季霆就夠她煩的了,現在還有爺爺奶奶,再加一個母親,這樣混亂的場面她該如何平衡,她小聲的試探道:“媽,那個晚上你一定要去嗎?”
聽出了女兒的言下之意,章曉惠倒也不生氣,這么多年她的心智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她了,她把木欣然拉到鏡子前,她比欣然要高一些,站在女兒的后面,把那件粉紅色的拿在手上往欣然身上一比劃,瞬間就讓人覺得仙氣十足,美不勝收。
“女兒,還記得當初離開國內的時候,你怎么答應我的嗎?”
這是欣然不愿意回想的一段往事,但她還是在母親面前順從的點點頭。
“當時我就說過,無論多少年,我一定要回到國內過我原來的生活,是不是。”
這是母親的愿望,也就是靠著這個信念,她才慢慢的從喪夫和被趕出木家的痛苦中走出來,現在的她唯一的目標就是重返上流社會的舞臺,這一點跟張季霆的目標一樣,而他們共同的棋子都是木欣然。
“媽,其實,我現在也可以照顧你的生活,只要...”
“欣然,你爸爸死的時候,除了上流社會這個身份,什么都沒給我們留下,我一輩子活的最窩囊的就是那7年,難道你要我繼續去過那樣的生活?”章曉惠一想之前的生活,她從內心散發出濃濃的恨意,她恨不得到木家面前,給他們每人心口插上一刀才解恨。
木家做的非常決絕,把兩母女趕走,只給了她們在國外棲身的房子,其他所有的經濟來源全部斷絕,這樣的做法讓平日里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章曉惠一下子像被砍斷了手腳一樣,讓她對木家痛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