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所有人都到齊的用餐,一個月只有一次,在餐桌上會聊到最近的工作,學習,生活。這是從木學昆還是孩子的時候,家里就是這么傳下來的。
陸子英讓邊上的葉嫂拿來早已開好的紅酒,鮮紅的液體在醒酒器里安靜地躺著,慢慢流入玻璃杯中,陸子英干瘦的手拿過酒杯,輕輕搖晃了一下,微微嘗了一口,還算滿意的把酒杯放下,抬頭看了還在用餐的木欣然和張季霆。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陸子英優雅的聲音響起,語氣很是平靜,但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很有壓迫感。
欣然咽下最后一口湯,拿起手邊的餐巾擦擦嘴,這個問題,她是壓根沒有想過,她連結婚都只是簽了個字,當時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哪里還會想到要辦婚禮這樣的事情。
木學昆見2人都沒有反應,臉色有些不悅,結婚沒有跟他們說,難道連婚禮也不打算辦嗎?“怎么,你們不打算辦婚禮?”
欣然轉過頭看向一邊的張季霆,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牽起木欣然的手道:“這個自然在計劃當中,只是大家都太忙了,可能日期要往后排。”
木學昆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又接著說:“這個不能拖,還是要盡快辦。”
陸子英也說:“還是選在國外吧,包個島,這樣狗仔也進不來。”
在一邊吃飯的木婉彤吃飯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的對著欣然翻白眼,這個時候她可逮到了機會,說:“可能有人就是希望狗仔報道呢。”
“那也不行。”木學昆斷然拒絕道:“木家嫁孫女怎么可能讓這種報道隨便亂寫,到時候臉都丟光了。”
欣然看著婉彤一臉小得意的樣子,她出聲安慰木學昆道:“爺爺,你放心,不會的,張...季霆他有分寸的。”
其實這個時候,木欣然被張季霆握著的雙手在不停的出汗,他們2人,誰都沒有計劃要結婚,但是現在卻突然整出了婚禮來,弄的好似像木家串通好了,非要張季霆昭告天下,自己娶了她一樣。
“不過。”陸子英又開口道,這次她的口氣非常嚴肅,“章曉惠不能來。”
欣然的心里一沉,這是什么意思。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就低了許多,陸子英的話沒有人敢反駁,整整10秒鐘內,整個房間安靜的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奶奶。”木欣然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才敢開口和陸子英對話,“這好像,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陸子英的臉瞬間拉的老長,“她已經不是木家的人了,木家嫁孫女,跟她沒有什么關系。”
“就是。”木婉彤接著陸子英的話道:“好好的一樁喜事,可別到了最后被別人看笑話了。”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木欣然死灰的臉色。
“這...”欣然想要為章曉惠說些什么,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她任何的好處,最后被張季霆牽著的手,傳來輕微的力道,她轉頭,看到張季霆向她使了個眼色,她知道,不該再說話了。
木學昆是看出了欣然的為難,但確實,章曉惠已經不是木家的媳婦,他也不想再見到她“這事就這么辦了,你們也不要再拖了,就定在1個月后舉行婚禮,島的話...”
木學昆腦子里在盤算著自己家的那個島到時候能不能用,這島平日里他也不大去,還得派人去看看島上的別墅是不是水電都還能用。
“這點不用擔心”張季霆再一次說話,搶在了木學昆的前面,“我去年在太平洋上,也買了個島。”
“那就這么決定了。”陸子英說:“1個月后,舉行婚禮。魏嫚,這件事,你和葉嫂多操點心,辦的風光些。”
“好。”魏嫚和葉嫂在聽到陸子英的吩咐后都很順從的答應了,魏嫚更是低著頭,不想引起更多的關注。
木欣然只覺得怎么突然間自己的婚禮就這么被決定了,她看向一邊的張季霆,此刻他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
他越是這樣自然的表現,欣然越是感覺到不安,他們的關系,可不是這么和諧融洽的啊。
木學昆見這事情也都談的差不多了,確實今天讓欣然過來,也是希望能直接談一下婚禮的事情,張季霆的父母都不在,這是木家家長來主導,也是應該的。他轉頭對著邊上的葉嫂輕聲的吩咐了一句話,葉嫂點點頭,就離開了,過了不久葉嫂手里拿著個包裝華麗的錦盒交到木欣然的手里。
欣然拿著這有些沉重的錦盒,心里也是猜到了八九分,這應該就是前幾日在她們店里買的那顆黃鉆吧,打開盒子,那顆巨美的鉆石呈現在自己面前,折射出的光芒照亮了盒子的四周,美的讓人窒息。
“這...爺爺,你也太偏心了吧。”木婉彤在看到這顆黃鉆之后,忍不住對著木學昆抱怨了起來,她雙眼通紅,眉宇間也透露出強烈的不滿。
木學昆只是哈哈一笑,對著木婉彤揮揮手,道:“等你結婚了爺爺也送你一顆這么大的鉆石。”
“爸,還是不要這么寵孩子的好。”木易年在這個時候終于發話了,這是他在餐桌上說的第一句話,平日里他就最長扮演傾聽者的角色,尤其在自己的父親母親面前,他自我表達的欲望就更少了。
木學昆看了一眼這個兒子,從鼻子里嘆出長長的一口氣,說:“錢,只要花在值得的地方就可以了,像你這樣縮手縮腳的,無法在商場上存活太久。”
“父親說的是。”木易年點點頭,附和著父親的話。
可面對如此沒有主見的兒子,木學昆心里是不樂意的,如果政家還活著的話,木家應該絕對不是現在這番光景。他不得不承認他的思維老了,有些新的東西已經跟不上了,他原本把希望都寄托在木政家的身上,希望他能把木家再帶上一個新高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而木易年,他也知道,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最終木學昆鷹一般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桌子另一端的張季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