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沐朝陽還在那狐疑地看凌琰。
凌琰掃一眼少年的表情,沒忍住笑出了聲,解釋起來:
“這木頭我雖然不清楚是什么,但絕不可能是從什么遺跡里撿到的。
“聞這木頭上散發的氣息,明顯是一百年內新做的,而這上面的血印,也只是普通一級的妖獸血畫的。
“最重要的是,它是擺在常老叔的攤位上的。”
說到這里,凌琰頓了頓,無奈道,“常老叔與我爹是老交情了,他最愛干的,就是拿廉價的東西忽悠買家。”
聽到這,沐朝陽哪還有不明白的。
她看一眼自己渾身上下,臉頰的肌肉扯了扯。
她都這樣了,那小老頭居然還能把她當肥羊,還想宰她?
這眼神……
真他媽神奇。
她卻不知,從云山下來的修士多數都是渾身狼狽的,常老叔在這個地方擺攤,見多了渾身狼狽卻身家富有的修士,把她也當成那一類人了。
沐朝陽瞥了眼手中的木方塊,倒也沒有嫌棄的意思。
她最初看上它,本就與價值無關,只是單純地覺得上面的圖案有些眼熟而已。
這時候,兩人路過一處掛著“酒”牌坊的酒館,里頭陣陣香味襲來,沐朝陽的肚子“咕嚕嚕”就叫喚了。
她瞥一眼頓住腳步的凌琰,也跟著停下來,一臉的無辜。
那表情好像在說“是它要叫的,不是我讓它叫的”。
凌琰又樂了。
自從父親受傷以來,他已經很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可遇到這個少年起,他就一直心情飛揚,根本停不下來。
“走吧,煉器坊離這兒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咱們先進去搓一頓,大哥我請客,想吃什么隨便點。”
煉器坊,凌氏煉器坊,是凌琰父親開的,沐朝陽初來乍到,沒地方可去,凌琰同她說好了去那里幫工。
凌琰攬著沐朝陽的肩膀徑直往酒館里走。
沐朝陽腳下步子輕快,屁顛屁顛的,笑得眼瞇起來。
進入酒館,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
布局類似古時的閣樓。
里面有上下兩層。
樓下是一個公共的大廳,顯得很粗獷。
從下往上隱約能看到樓上屏風隔開的精致雅座,以及包間或敞開或緊閉的門。
相對樓上來說,樓下的客人要多得多,且多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的糙漢子。
說起來,從進到這個小鎮,沐朝陽就很少看到年輕女子走在大街上。
偶有見到,也只有三種情況。
要么,是一輛香車里綽約的身影,被一堆護衛隨行護著,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女眷。
要么,是武力值剽悍的,有男人上前找麻煩,直接送去一個巴掌把人扇飛,吐血不止。
要么,就是形容畏懦的老嫗。
顯然,有實力,才能在這個世界有尊嚴地活下去。
沐朝陽眸色深了深。
只是,女人必然止步金丹境……
酒館人很多,她跟著凌琰在角落里找了個四人座中僅剩的位置,喊了小二點菜。
當然,沐朝陽對這里的食物兩眼一抹黑,都是凌琰點的。
“御哥,聽說幽冥血海的海水和血一樣,是不是真的?”
一桌四人離得很近,同桌的交談聲不可避免入了沐朝陽的耳。
到這個世界后,她的八卦之心瘋長,聽到這些話,又是等上菜的間隙,瞬間就拉長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