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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西門吹雪的劍

花滿樓忽然開口道:“你想學西門吹雪那樣殺人的劍?”

“不錯。”

花滿樓嘆息道:“殺人畢竟不是一件好事情。”

徐長卿說道:“可有些人不得不殺,如果我不殺他,我就會很難過,而我殺了他,我就可以活的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陸小鳳皺眉道:“你跑步的速度比我用輕功還快,天底下還能有誰讓你不自由?”

徐長卿笑道:“很多,很多,我知道你問我是想幫我,但是相信我,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夠解決,別人是幫不了我的。”

金九齡忽然開口說道:“萬梅山莊我可以讓人帶你去,但你怎么保證你的線索一定有用?”

徐長卿微笑道:“金九齡的話還是可以相信的,那么我告訴你,陸小鳳帶著這塊緞子去薛家莊,讓薛冰出手幫忙,一定可以找到線索。”

陸小鳳眼中閃過一道詫異的神色,道:“我本來是這么想的,但我卻不知道薛老夫人一定能夠給我線索。”

徐長卿說道:“去了你自然會知道。”

跟著金九齡離開禪房的時候,徐長卿突然對陸小鳳說道:“陸小鳳,你覺得如果我練了西門吹雪的武功,一定會變得和他一樣厲害嗎?”

陸小鳳想了一下,說道:“你練西門吹雪的劍會不會和他一樣厲害我不知道,但你如果和司空摘星學輕功,從今以后他可能再也不會找我比輕功了。”

徐長卿嘆息道:“是嗎?那就是不太看好我學他的劍了,我年紀果然還是太大了,曾經有一個人告訴我,九歲是練習武功最好的年紀,不過小孩子練功夫卻容易傷到身體,還是要師傅手把手的教啊,學習西門吹雪的劍法,不管結果如何,我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徐長卿說完這句話后,就跟著金九齡離開了。而陸小鳳卻拿著手中的那塊紅緞子在苦思冥想些什么。

徐長卿跟著金九齡到了府衙,在外面等了沒一會兒,便有一個捕快駕著一輛馬車出來。

那捕快對徐長卿行禮道:“小的姓王,九爺說讓我帶徐先生去萬梅山莊,請。”

徐長卿點了點頭,然后便上了馬車。

這馬車從外面看僅僅只是一輛非常破舊的馬車,但徐長卿坐到了馬車里面后才發現,這里面別有洞天。

就如同傳說中的那樣,不是最好的轎子金九齡絕不會去坐,不是最好的酒金九齡也同樣不會去喝,不是最好的女人金九齡也不會去碰。

轎子的坐墊很舒服,很柔軟,很暖和。茶幾上有一壇已經被打開的女兒紅。僅僅是聞著那味道,就能知道這壇酒的年份和制造工藝都是一流的,里面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徐長卿輕輕一笑,他沒有趕這個女人下車,而是坐上了這輛馬車,懷里摟著嬌笑不已的美艷女人,接過女人遞上來的美酒,一飲而盡。

要說西門吹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徐長卿的第一印象就是白衣,如雪一般的白衣。長劍,一劍封喉絕無生機的長劍。冷漠,能讓最熾熱的太陽都失去溫度的冷漠。高傲,無論對手是誰,他都不會退卻。

他殺人之前一定會沐浴更衣,焚香齋戒。殺人對西門吹雪來說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他可以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報仇,騎上快馬,三天三夜,風吹雨打也絕不會停下腳步。

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西門吹雪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無論是世人還是西門吹雪自己,都認為他是一個誠與劍的純粹之人。但徐長卿卻不這么認為。

西門吹雪對劍并不誠,他誠的只是他自己而已。因為用劍是西門吹雪的宿命,誠與劍是西門吹雪的自我認知,這兩者的必要條件就是他自己必須去想做。當他想做了,并且去做了,做到了,那么他就達成了對自我的要求,這也就是因為徐長卿認為西門吹雪對劍不誠,誠的是自己的原因。

葉孤城也是同樣的一個人。但他卻并沒有至始至終的一直對自己誠下去。

當他站在劍道的巔峰之時,卻因為舉世無敵而對自己的劍感到了迷惘,轉而去追尋他根本不在乎的權勢。同樣和西門吹雪一樣是個驕傲的人,當葉孤城以為自己的劍走到了巔峰的時候,在無精進的可能,自信驕傲的葉孤城選擇了一件失敗率接近為百分之百的事情,那就是篡位。他認為自己在劍術上已經前無古人,那么在權勢上也絕對能夠做到。既然劍術已經走到了極致,那么就去做另一件最困難的事情來證明自己。

所以,他失敗了,敗在了西門吹雪的劍下,因為他對自己不夠誠。而西門吹雪則贏了,因為他對自己至始至終都很純粹。就算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也并不妨礙。因為愛情,也是誠與自己的一種。

馬車在萬梅山莊大門口停下,在馬車走后徐長卿便來到了大門前,敲了敲門。

大門打開,徐長卿走了進去,是一個老人為他開的門。

“莊主不見客,年輕人還是請回吧。”

老人剛想關上門之際,徐長卿便將一封信遞到了老人的面前。

“煩請通知西門莊主,就說是陸小鳳的信到了,他一定會見我。”

老人拿了信沒多久,就將徐長卿迎了進去。

一座花園,一襲白衣,一柄長劍。

西門吹雪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花園之中,拿起茶幾上的茶壺,為對面的茶杯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然后說道:“坐。”

徐長卿上前坐下,然后拿起茶杯,一飲而盡。他并不懂得怎么喝茶,就算他曾是數世圣僧,但沒人規定圣僧就一定得懂茶。

西門吹雪顯然也是看出徐長卿不會喝茶,因此讓人給他上了一壺酒。

兩人對飲一杯后,西門吹雪才抬頭仔細的觀察著徐長卿。

“你想學我的劍?”

徐長卿點頭道:“因為你的劍是最好的,并且是殺人的劍。”

西門吹雪的表情冷冷淡淡的,看上去并沒有多少熱情的模樣,但他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道:“我的劍法不是最好的,因為江湖中還有人值得我去挑戰。”

徐長卿說道:“是不是最好的我不知道,但你的劍法是我最需要的。”

西門吹雪突然笑了,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有那么一天,陸小鳳竟然給我找了一個徒弟,我寧可相信他會找一個女人給我。”

徐長卿也同樣笑道:“女人是需要自己去找的,你的意思如何?”

西門吹雪沒有任何的遲疑:“教,為什么不教?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

西門吹雪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如果你練不成,我可以用你來嘲諷陸小鳳,如果你練成了,我要你用我教的劍法去剃掉他的胡子。”

徐長卿大笑:“我也看他的胡子很不爽,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

西門吹雪逐漸的收起了笑意,臉上泛起如同面對最神圣的事情一般,看著自己的劍,問道:“在練劍之前,需要一柄好劍,在有一柄好劍之前,你需要知道你自己如何看待劍,告訴我,你的看法。”

徐長卿遲疑了一陣,說道:“劍是利器,鋒利的利器,鋒利的武器,自然就是用來殺戮,否則鋒利也就失去了他存在的意義。”

西門吹雪點頭道:“不錯,過于表面。”

徐長卿皺眉,還有更深層的?但他本來就對武功一無所知,是一個完全的門外漢,所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西門吹雪說道:“對于普通人來說,劍只是利器而已,用來殺人的利器,但對真正的高手來說,劍是有生命的。”

“當你對自己的劍足夠熟悉,熟悉到甚至給你一種它活了的錯覺,等到那個時候,你的劍法算的上是登堂入室。”

“練劍我將它分為三個階段,普通江湖中人重與招式,這是最初的階段,也是我曾經的經歷,以招殺人。”

“第二個階段是以力殺人,足夠深厚的內力,加上足夠精妙的劍法,就能讓你的劍變得更加厲害。”

“第三個階段是以意殺人,當我的劍法和內功都達到一個巔峰的時候,我就不在特意的修煉劍術和內力,而是忘掉一切的招數,將原本最復雜的劍招進行篩選,只留下劍術最基本的招式,然后去尋找自己的道,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將這種需求以心神融入自己的劍當中,這就是劍意,也就是我現在的階段,劍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當你真正的明白了的時候,就會自然的明白,當你還不明白的時候,無論我怎么說你也不會明白,所以你在開始修煉第三個階段的時候,千萬不要問我劍意的事情,因為我說了你也不會懂。”

徐長卿點頭,然后說道:“我現在該做什么?”

西門吹雪拍了拍手,二十個仆人抬著整整十擔籮筐走進了花園。那籮筐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竹簡,書本。

“這里是萬梅山莊歷代以來搜集的所有劍術心得和劍譜,里面有歷史上有名的用劍高手,也有名不見經傳的游俠盜賊的劍法,各種各樣的都有,當你練熟了他們以后,你就可以開始學內功,當你永遠也不會忘記所有秘籍當中的任何招式后,你就已經到達第二個階段,登堂入室了。”

徐長卿被書的數量看的嚇了一跳,來到這個世界幾天時間,他第一次埋怨人類練功的方式實在太過簡陋,如果有靈識直接灌注記憶的方法,豈不省事?

不吃老鼠的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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