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血雨晨,在天狼幫被滅后,一直在等待風波平息,因為他也不想去找其他勢力麻煩時被人當了替死鬼。一個月后,終于青風城又歸于平靜。只是偶爾有人說起天狼幫的事,不過大多數人已經淡忘了。
這天血雨晨擦拭著無情劍,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同樣的,一群群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也是整裝待發,至于去哪兒,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夜色很快降臨,血雨晨背好劍向著吳家的方向行去。或許是巧合,那一群群黑衣人的方向也是吳家。半個時辰后,血雨晨來到吳家門前一棵大樹上落定,觀察著。吳家此刻是大門緊閉,但是外圍不時有家丁巡邏著,院子里頭也是一隊隊的家丁來回穿梭,守衛相當森嚴,或許天狼幫的覆滅確實給他們帶來不小的沖擊,這些人警惕性相當高。血雨晨試探著折了一根樹枝扔了下去,發出極小的一絲動靜,但還是被人發覺,聞聲趕來,緊接著,一隊人飛快來到此地。
“什么情況?”有人問道。
“應該是風將樹枝吹斷了,掉了下來,沒什么事。”一個家丁答道。
“那就好,繼續....不對,今天有風嗎?”那個人忽然想到什么,抬頭向著樹上望去。
血雨晨情知大意,或許是他們警惕性太高,剛準備沖下去,但是四下里喊聲大震,剛那些人已是來不及關注剛剛的動靜,急忙沖進院子里告急去了。血雨晨也是止住了身形。停留在樹上冷靜地看著這一幕。
或許這次真相就該大白了吧。血雨晨心里想著,這股勢力應該與滅天狼幫的是同一股勢力。
“給我殺,一個不留,逃走一個,為你們是問。”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頭目說道。不過與別人不同的是,他的頭上戴著斗笠,很明顯是這次襲殺行動的指揮者。
“是。”無數的黑衣人異口同聲道。他們宛如融進了這夜色一般,以各種方法翻進吳家院子內。
“誰人敢范我吳家,活膩了嗎?”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吳家大門打開,上百個拿著火把的人從院子里沖了出來排成一條火光通明的走道,。而剛說話的那個人正沿著走道來到了院子外與斗笠男子正對著。
“你是何人?我吳家向來以和為貴,不知何時得罪了閣下,還請明示。”吳帆說道。
“我要滅你全族,何須解釋,都給我上,速戰速決。”沒有多余的廢話,顯然黑衣人不想說出自己的來歷,這讓血雨晨也是有些遺憾。
“哼,想滅我全族口氣倒是不小,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著一把游龍鐵扇沿著詭異的弧度向黑衣人飛去。就在鐵扇即將要接觸到黑衣人身旁時,刺斜里閃出一人,一劍擊出將鐵扇挑開,速度之快,恐怖如斯。
“哼。”黑衣人像是不感到意外似的,坐在了一把藤椅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顯然沒有出手的打算。
反觀那吳帆一擊不中后,本以為他要再次出手,可讓人意外的是這吳帆竟虛晃一招掉頭而逃,關鍵時候竟是如此貪生怕死。如此一來,吳家士氣立刻低落,家主已跑,眾人無心戀戰,四散奔逃。趁著這一瞬間,之前的黑衣人每人從口袋里掏出一袋毒藥,向四周人群撒去,沒過多久,剛剛還來勢洶洶的吳家高手,此時有一半都在痛苦地掙扎中。下一刻,無數把利劍刺入他們的胸膛幫他們解脫了痛苦地折磨。這些黑衣人訓練有素,冷酷無情,就連血雨晨看到這一幕,心里都有些發寒。他捫心自問,即使心里有一千個殺他們的理由,可是真正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吳家一批批人趁亂想逃走,卻是一批批倒下,雖然黑衣殺手也有損失,可是與吳家相比,已算微不足道。
親身經歷這一場屠殺,血雨晨自然不會放過追查的機會,他輕輕一縱,從樹上翻下,趁著夜色,繞開吳家大門,潛到院子后面去了。恰巧,有四個黑衣人正守在這里。血雨晨一個飛躍來到他們面前。
“誰?”這幾個人立刻警覺。
一道劍光閃過,四人立刻倒下三人,此刻,血雨晨的劍正架在最后一人脖子上。
“說出你是什么人,給你選擇一個死法。”血雨晨冷漠道。
可不待有下一步動作,那黑衣人已是口角溢血,咬舌自盡而亡,對自己之狠,可見一斑。血雨晨也是無可奈何,不用想也知道,這都是一群死士。想從他們口中知道點什么,難如登天。
世事總是那么奇特,有些人當你找不到他的時候,他偏偏會出現在你面前。就在血雨晨準備離開之時,又有一隊黑衣人向這里趕來,可笑的是,這時吳家后門正好打開,一個同樣身穿黑衣的中年人背著一包行李手持游龍鐵扇,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吳帆。剛剛血雨晨出手的場面他看在眼里,準備趁亂從后門逃走,但是不巧正好撞見另一批黑衣人。
“閣下若是幫我,此后必有重謝。”吳帆情知不敵,對血雨晨說道。血雨晨的實力他看到了,而且血雨晨既然想殺他們,那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這樣想著。可萬事皆有因果報應,又怎會如他所想。
血雨晨不語,無情劍出,眨眼功夫,地上便多了一隊尸體。
“走。”血雨晨拉著吳帆的手臂,飛離此地。
半個時辰后,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叢林里。四野里寂靜無聲,吳帆大松一口氣。
“在下吳帆,敢問恩公尊姓大名,他日必將厚謝。”吳帆雙手抱拳說道。
“為了自己,連家里人都不顧了?”血雨晨沒有答他的話冷聲反問道。
“這次對方有備而來,實力相差懸殊,我若顧及他們,則是一個都跑不了,以后誰來復仇。”吳帆雙眼通紅,雖然做出這種薄情寡義之事,但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
“是啊,若你不走,誰來復仇,若是我不走,誰來復仇,你說的很對。”血雨晨冷笑道。
“恩公不必如此…”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他突然聽出了剛剛那是話外有話,錯愕之余看向血雨晨。此刻血雨晨正微笑著。可是眼眸深處一團火焰卻是在燃燒著。
“聽出來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血雨晨笑著問道。
“敢問恩公是誰,在下真不記得。”吳帆有種不好的預感。
“恩公?呵呵,十年前你們做的事,難道忘得這么快么?對一個仇人喊恩公,哈哈,滑天下之大稽。”血雨晨大笑道。
“你是血家那最后跑掉的那個孩子?”吳帆心里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剛剛逃出來的希望卻是在這一刻被扼殺了。
“不錯,我就是血雨晨。”血雨晨答道,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但是他卻不急著殺他,因為或許從他口中會知曉很多不知道的秘密,譬如當年他們為何要滅血家。
“凡是有因必有果,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動手吧。”吳帆此時已是看開了一切,本來吳家被滅已是讓他不能接受,而自己生存下來的希望也已破碎,既然都是死,那還不如死的尊嚴一點。
“你不想說點什么嗎?”血雨晨說道。
“沒什么好說的,都是利欲熏心,受人挑撥而已。”聰明如吳帆也知道悔之晚矣。
“受人挑撥?說具體點!”血雨晨有些好奇。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有些勢力也不是表面那樣,哎,當年算是我對不起你血家,今天就當是贖罪,不妨透露點信息給你。”吳帆說道。
“說。”
“天狼幫被滅我本以為是毒軒所為,但今日滅我吳家之人卻非毒軒門下,依我推斷,該是當年逼我們出手滅你們血家的……”
“小心…”話還沒說完,一道毒鏢飛來,正中吳帆喉結。而吳帆的右手卻是在地上劃出了幾筆,不一會兒便無聲垂落了。
血雨晨立刻縱身飛了過去,想找出那個發出暗器的人,可是對方一擊即收,早已隱匿了行跡,很顯然是刺殺的高手。
血雨晨眼眸冰冷,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人,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心里頓時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但是看到吳帆的尸體后,他趕忙跑了過去,探了探呼吸,已是死去。血雨晨有些憤怒,本來事情即將知曉,卻在這一關頭被人暗殺,不過他也意識到當年血家被滅,或許不是那么簡單。血雨晨最后看了一眼吳帆,正待離開,忽然發現他右手下有字,細細看來正是一個“木”字,可是看樣子這個字又是沒寫完。
“怎么又是“木”字,這到底有什么含義?真是該死。”“木”“木”“木”,他心里念叨著,無數的木在大腦里拼湊著。突然,靈光一閃,兩個“木”不就是“林”字嗎?難道是林家。可是林家為何要滅血家,母親不正是林家的嗎?對了,自出生開始,從未聽母親提起過娘家,當初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看來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這次雖然沒有親手殺了吳帆,但是卻也知道了一些真相,這讓血雨晨隱約有了方向。要復仇,就得查明真相,揪出幕后黑手。
一天過后,青風城頓時沸騰了。
“你們看到了嗎?吳家也被滅了,這才多長時間,兩個大勢力就這樣沒了。”
“我也看到了,那手段跟天狼幫被滅的時候一模一樣啊,一定是同一個勢力所為。”
“這次的事不那么簡單啊,必有幕后黑手。”
“這不是我等所能討論的,如今的江湖怎一個亂字了得,我們還是少說為妙。”
大凡大事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喜得自然是被吳家欺壓已久的老百姓,而憂的卻是一向以吳家馬首是瞻的程家。
程楓本就是個沒有主見之人,眼下吳家被滅,他知道下一個滅亡的必定是他程家不會錯,但是能將兩個大勢力在一夜之間全滅的勢力定然不是他程家能夠抗衡的。
程家議事廳,程楓坐在首位,目光急切地看向眾位長老跟掌權者問道:“很顯然這次的事針對的是我們青風城所有的勢力,下面一個十有八九是我們程家,你們說怎么辦?”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議事大廳炸開了鍋,說什么的有,有說逃跑的,有說攻打毒軒的,有的甚至說不一定會輪到咱們程家。程楓越聽頭越大,心也跟著煩躁了起來,大手一拍桌面喊道:“肅靜,讓你們提出意見,沒讓你們胡言亂語,王長老,說說你的意見。”王長老王清是程楓比較依賴跟信任的心腹之一,所以第一個向他問道。
王清自身也比較識趣,并且能夠洞察人心,知道對什么人說什么話,眼下程楓問他,定是要他拿出正確的建議,當下說道:“家主,屬下以為此事必定是毒軒所為無疑,我覺得與其等人咬上門來,不如主動出擊,一來避免人心惶惶,二來也能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王清說完,也是有不少長老附和著,顯然拉幫結派,這在每個勢力中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程楓當下也是點了點頭,他自己也是感覺非常憋屈,感覺要是不打這一場,自己都會瘋掉。不過他也不是剛愎自用的人又看向右邊的段志寒段長老道:“段長老,你認為呢?”
“家主,屬下認為我們該撤離青風城,去別處另圖發展。”說完也是有不少長老贊同地議論著。
程楓聽完覺得也是有點道理,頓時有點優柔寡斷,這是他一向的缺點,否則程家也不會是這青風城幾大勢力相對較弱的了。思考了片刻他又將目光轉向了左手邊的楊四,此人在家排行老四,性格膽小如鼠,而且為人溜須拍馬,兩面插刀無所不用其極。雖然王清也會迎合,但是最起碼王清有自己的主見跟底線,可這個楊四卻是為了自己可以出賣任何人的小人,但是因為一身拍馬的功夫,即使程楓知道此人無真才實學,不過還是很喜歡他,每次拿不定注意的時候就會聽聽他的意見,然后再看他傾向于哪一方,再做決定。當下問道。“楊長老,你覺得該如何行動?”
若是平時,楊四肯定會說些好聽的,可是在這個節骨眼,關聯到自己的性命,這個楊四,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道:“家主,我覺得兩個勢力的覆滅關聯甚大,而我們程家的厄運估計也就這幾天的光景,我看不如我們先解散勢力,等風波過后重新集結,再作打算。”
未等程楓說話,王清已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楊四道:“楊四,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小人,解散?解散了你正好可以逃走了吧,家主,此等小人理當直接斃于此。”在場的大多數長老也是不滿楊四的話語,包括程楓在內。不過程楓還是念及舊情沒有答應嚴肅地看著楊四說道:“楊長老,以后說話要以家族利益為重,知道嗎?”
“是小人說錯話了,一切聽家主吩咐。”楊四嘴上這么說道,心里卻是想著如何逃走。
眼看當下也是討論不出什么結果,程楓難得的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對諸位長老說道:“諸位,現在我程家面臨生死存亡的一刻,希望各位長老執事能夠同舟共濟,扛過這次難關,我程楓日后必有厚報,我決定擇日攻打毒軒,不容再議。”
“家主英明。”既然程楓都這么說了,每個人也只能敷衍著。
攻打毒軒,那不是送死嗎?老子一生最怕的就是毒藥,你要死也別拉著大家一起啊。楊四這樣想著,對了,毒軒,或許我可以不用,哈哈…你們去送死吧,反正都是死,也不多我這一個,就讓你們成全我…
這次會議之后,程家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而血雨晨并沒有急著去報仇,他也是在猜測著這個可能是“林家”的神秘勢力會將下一個目標對準誰,不只是血雨晨,各個勢力,以及散修的江湖人士都在靜觀下一次腥風血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