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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劍落黃昏

第二十二章破而后立走出洞穴

血雨晨右手摸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首詩說道:“你看這每句話的最后一個字,照,朝,寥,報,是不是很押韻,這英雄真是厲害。”

此話一說完,夢熙用看著白癡的眼神看著血雨晨,片刻之后,發現他還是認真地看著這首詩,不像是裝的,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第一次發覺,眼前的男子原來也有可愛之處。

血雨晨被這一笑又是感到莫名其妙,今天的種種讓他得到的唯一結論就是: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要是夢熙知道他這么想的話,恐怕直接就是一頓爆揍,但聽了血雨晨的回答,夢熙也是認真地看著墻壁念到:“照,朝,寥,報。仗,劍,洞,破。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你找到出口了?”血雨晨問道。

“沒有,但是我知道方法了,而且是你提醒我的。”夢熙欣喜道。

“我提醒你的?是什么方法?”血雨晨問道。

“你剛說最后幾個字是照,朝,寥,報。但你若是將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是不是就是仗,劍,洞,破。這竟然是一首藏頭詩。你將你的劍拔出來從這里插入試試看。”夢熙解釋道。

血雨晨一聽,卻是這樣,毫不猶豫將無情劍拔出,一劍破入。只見這面墻壁竟沒有任何阻礙地崩塌,露出里面另一間洞穴。

正在照顧陸霜的柳依也被這崩塌的聲音吸引了過去,但下一刻兩聲刺耳的尖叫卻是將這墻壁倒塌的聲音淹沒。這兩個聲音不是來自別人,正是柳依與夢熙二人。

因為在那露出的洞穴中央有一具骷髏。從未見過如此場景的二人唯有以尖叫緩解自身的恐懼。夢熙直接是吊在了血雨晨身子之上,完全忘記了剛剛羞愧的時段,因為此時唯一讓她有安全感的就是血雨晨的懷抱,哪管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柳依沒法抱住陸霜,只是將頭輕輕埋在陸霜懷中。

血雨晨無奈地拍了拍夢熙的肩膀說道:“一具死尸而已,至于這樣么。”說完見夢熙仍然沒有動靜,接著取笑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看來聰明如你也還是普通女子啊。”

這話果然奏效,作為大家閨秀,最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聽了這句話夢熙“縢”地一下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那具尸體,強自鎮定地說道:“誰說我怕了,哼。”話雖如此,但瑟瑟發抖的身子跟那飄忽不定的眼神早已將自己出賣了,但為了表示自己的膽識,在血雨晨驚訝的目光中,竟然一步一步走向那具骷髏。

雖然身子在打顫,不過卻也讓得血雨晨刮目相看,看著夢熙倔強地走著,血雨晨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憐惜的感覺,竟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走到夢熙身邊。看著她那仍在顫抖的纖細小手,血雨晨輕輕握住。這纖白的柔荑輕輕地掙扎了兩下,見掙扎不開,卻是任由這強有力的溫熱大手握住。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都止住了步伐,雖是看著前方,但其實在自己心里前面的空間卻是一片空白,因為這一瞬間的溫暖只屬于這兩個初涉愛情而又純真的少男少女。夢熙不用說,白皙的臉蛋上早已浮現一大塊紅霞,反觀血雨晨,竟也罕見地臉紅。這種感覺就如同亞當跟夏娃偷吃禁果之后的羞澀。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十年磨一劍,只為父親胸前那一把滴著血的劍,只為母親臨死前看著自己那無聲的眼神。多少個日日夜夜夢中驚醒只因此仇未報,此恨未雪。

五年來,追查真兇,手染江湖血,最終屠滅林家,大仇得以為報,卻發現還有一個自己無法抗衡的飄雪堂。于是組建血盟發展到今日,又豈是一個累字所能代表的。

他的心已經背負了太多太多,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已垮掉。但正是他一顆堅毅的心支持自己走下去。而現在這一絲初涉愛情的甜蜜感覺仿佛為他早已疲憊不堪的心添上一張溫床,為他以后的奮斗注入新的力量。一切是那么地及時,那么地自然。

“陸公子,你怎么了。”柳依焦急的呼喚打破這瞬間的平靜。

陸霜臉色慘白地躺在柳依懷中,眼睛無力地翻轉著,似乎隨時可能閉上,嘴唇向兩邊舒展著,掛著一絲溫和的微笑,像是對自己的傷勢并不在乎。可是越是這種不在乎,柳依就越覺得揪心的疼,淚水如春雨般綿綿不絕地落在陸霜胸前。陸霜用力地舉起自己的左手想要替她擦拭。但終究是傷勢太重沒有舉起來。柳依心疼地抓起他的左手放在自己臉上。淚眼婆娑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看著陸霜傷勢,血雨晨大急,拉著夢熙快速走到骷髏旁邊。夢熙擔憂地看了一眼陸霜,剛剛的害怕竟蕩然無存。她看了看地圖,確認這條密室不是終點,在某個地方還有通道,但眼下四處就唯有這具骷髏尸體有些特殊。她大膽地撿起地面上的骨頭,卻發現在這骷髏下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細觀看方才辨認出來:吾乃雷宇軒,自幼研習武學,憑一把紫陽劍初出武林,打敗江湖無盡高手,自此揚名天下,人稱“雷神紫陽”。后結識西域高手烏孫止,結拜為兄弟。最后成立青蓮幫,自此威名江湖。卻在春風得意之時為其所害,但憑借自身無上身法“暗影逍遙步”逃脫受傷避難于此。因傷勢較重,性命危在旦夕,卻于此時悟出一套內功心法名為“紫陽心法”,卻因病體難支于臨終前寫下此言,忘有緣人且得之,并替吾報仇以了心愿。

“原來這才是破而后立的真正意思,血公子,陸公子有救了。”夢熙說道。

看完這段文字,血雨晨在旁邊找到了紫陽心法口訣。在這旁邊卻是“暗影逍遙步”的秘籍。事不宜遲,他快速將陸霜抱了過來,強行打通陸霜渾身經脈并以內力度之,讓其恢復一些力氣。并閱讀著紫陽心法口訣:此心法精髓:破而后立,以內力自百會穴流入,雙手按住胸前天池穴,將內力引入中央膻中穴。一路往下經過中庭、巨闕、建里、神闕、氣海,最后匯聚于關元穴。如此運轉四周天,渾身氣血可自行游走,方可破而后立。受傷較重者,勤加修習,此特殊功法可加深內力修為改變原有經脈不僅可令傷勢痊愈,更可加深內力修為。此為上乘心法,非受傷較重者不可妄加修煉,否則走火入魔亦有性命之憂,如有緣人學之,望將吾骨帶出葬之,并將字跡毀去,則出口自現。

這紫陽心法雖短,但要真正要將這內力運行起來卻是異常艱難。在血雨晨的幫助下將近過了兩個時辰,陸霜才滿頭汗水地運行了一個周天。但效果卻是非常顯著。陸霜已經不用血雨晨自行可以修煉了。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看著閉著雙目盤坐的陸霜,血雨晨若有所思。他看了看在一旁守護著的柳依隨意地跟她交談著,期間也有問道關濤的一些情況。

這柳依家境貧寒,不得已墮入青樓以支持弟弟念書,并照顧一直臥病在床的父親。直到陸霜來直州城的前一天被青蓮幫找上引陸霜上套,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青蓮幫并沒有打探關于血盟的情報,這一點卻是血雨晨多想了。

“柳姑娘,剛才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血雨晨抱拳說道。

“血公子說的哪里話,若不是我,陸公子也不會這樣。”看著一臉病態的陸霜,柳依又是噙滿眼淚。

“他們是以何方法來利用你的?”血雨晨問道。

“以一種叫做黑心丹的毒藥,就是致關濤于死地的那個丹藥。只不過我吃了一半解藥,故而拖延時間較長,但估計最多明天一天就會毒發身亡。”柳依很平淡地說著這一切。現在的她已經看開了,她的一生本就不順,命運如一只大手,將她玩于股掌間,既然如此,不如一切安于天命。

“又是黑心散,那解藥叫什么名字,等陸兄痊愈我們立刻尋找。”

“聽他們說是什么黑心斷腸草,服下可以毒攻毒,不過我已是將死之人,不曾想過還能活下去,此生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父親跟弟弟,唯一對不起的人便是陸公子,如今陸公子已無大礙,希望血盟主能夠對家人照拂一二。”說完便要跪下。

血雨晨急忙攔住將之扶起說道:“柳姑娘不用如此悲觀,事情沒有到最后一步千萬不要放棄,陸兄重情重義,你若有事,必將成為他心中抹不掉的凄涼,所為萬萬不要放棄。”

夢熙紅著眼走過來拉著柳依的手臂說道:“柳姐姐的故事讓夢熙很慚愧,我沒有你這樣的遭遇,相反從小衣食無憂,卻不曾珍惜這美好的生活,不過柳姐姐千萬不要放棄,我相信老天不會讓姐姐就這樣離去的。”

“不說這些傷感的事,我們也不要閑著。”血雨晨撿起地上的“暗影逍遙步”說道,“這本身法我們一起練練吧,也算打發時間,等陸兄醒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我才不要練武,好累啊,你自己練吧。”夢熙撇了撇嘴說道。從小她只練過輕功,就知道這其中的艱難,現在又要繼續卻是說什么也不肯的。因為人都有一個共性,吃過一次的苦,再讓他嘗試第二次,是很難堅持下去的。

“剛剛誰說沒珍惜生活的,現在又怕累了,女人啊!哎!”血雨晨有些不屑地說道。

可夢熙最討厭的就是人瞧不起女人,兩手叉腰瞪著血雨晨說道:“女人怎么了,今天我還就想練了,看誰先練成。”看著說話的樣子,哪有半分小姐模樣。

“敢打賭不?”血雨晨打趣道。不知為何看著夢熙,血雨晨莫名地就想跟她較勁,雖然這并不像他的為人,但是只要在夢熙面前,自己心中的仇恨好像淡化了一般,不再是世人眼中的無情劍客。

“賭就賭,誰怕誰,今天柳姑娘在這里見證,若是我先練成,血雨晨必須以后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敢不敢?”夢熙“哼”了一聲問道。

“我為何不敢,反之亦然,你要是輸了也答應我一件事哦。”血雨晨笑道。

“你們倆...哎,好吧,我做證人。”柳依無奈道。她不理解為何困在這里,他們兩人還如此樂觀。不過心中的傷感因為這賭約淡化了不少。

“我們三個人一起練吧,柳姑娘你也要學,不然以后...”血雨晨還未說完,柳依打斷道:“好。”僅僅一個字,很果斷的一個字。因為她明白血雨晨的意思是不要成為陸霜的累贅。

一個時辰過后。在血雨晨跟夢熙驚訝的目光中,竟然是柳依先學會了這暗影逍遙步,要知道柳依是沒有功夫底子的。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暗影逍遙步本就是當年一江湖英雄為自己不會功夫的紅顏知己所創,目的就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這秘籍越不會武功的人,學的越快。

在又過了半個時辰后,夢熙鬼魅般地出現在血雨晨身后,讓得血雨晨徹底灰心,本以為自己天賦過人,如今卻在女人面前丟了人,偏偏還如此地打賭丟人。

終于,在又過了半個時辰后血雨晨最終學會了這暗影逍遙步,此法與當年程楓的暗影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著血雨晨悶悶不樂的表情,夢熙心里很是得意,不過嘴上卻沒表現出來。她大氣地說道:“那個...要不就算了吧,這功法或許只適合女人修煉...”

話沒說完,血雨晨翻了翻白眼說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能做到的,盡管說吧,絕不反悔。”

“想不到血兄也有輸給女人的一天,哈哈哈哈...”不待夢熙說話,爽朗的笑聲傳來,卻是陸霜已經睜開眼,其實陸霜從頭到尾意識都很清醒,聽到剛才的賭約,故意想看看結果而已。

“陸公子,你沒事了嗎?”柳依激動而又急切地問道。

“我沒事了,放心吧,什么都不用說,我都知道。”陸霜報以一笑。這微微的一笑卻讓柳依那無聲的淚水緩緩地充滿臉龐。一時間陸霜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沒事就好,趕緊找找出口吧,時間已經不多了,烏孫前輩說將字跡毀去,出口自現,快試試看。”血雨晨立刻轉移話題道。

陸霜當然知道血雨晨的意思,,他右拳隨意一拍,想要將這刻有紫陽心法的石板拍碎,卻沒想到,這石板下面竟然另有乾坤。這下面竟也是一條通道。

這入口也就容得下一個人的樣子,在血雨晨即將要下去之前,夢熙撿起一個小石塊扔了下去,確定沒有異常之后方才讓血雨晨進入。這小小的舉動雖顯示出夢熙天性謹慎,但在血雨晨心中卻是對自己的關心,血雨晨笑了笑第一個鉆進洞穴,在確定前方沒有危險之后,兩女緊跟而上,陸霜墊后。

在走了約兩個時辰左右,終于前面看到一絲白光。一瞬間,每個人都感覺疲憊襲來。人就是這樣,在你沒有看到終點的時候總會一往無前地走下去卻不會想眼前所受的累,但若是看到勝利的曙光,之前的疲憊足以讓你跌倒在終點之前。

“不要停下,走出去再說,不然我們連走出去的力氣都沒了。”血雨晨警告道。

說完他背著早已疲憊不堪的夢熙一步一步往前走著,陸霜自然是背著柳依。夢熙跟柳依雖是女子,但是在血雨晨跟陸霜面前,她們比男人還要堅強,一路下來竟忍住不喊一個累字。此刻快要到出口,兩個女子,終于支持不住了。此刻也不管饑餓,在趴在背上的一瞬間,止不住疲乏,竟睡著了。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血雨晨等人終于走出洞穴。原來天剛要泛白,這洞口的亮光正是黎明的曙光。天空中那一顆啟明星,盡情地散發出屬于它自己的光芒似與日月爭輝。

這洞口被荊棘胡亂遮住,在走出洞穴的一剎那。血雨晨、陸霜以及趴在二人背上有些朦朧的夢熙二人,都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

宸飛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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