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剎門總部
今日的七剎門不似往常,處處張燈結彩,就像過節般熱鬧。大廳擺設搖身一變,竟如皇宮般富麗堂皇,十數張金絲楠木桌椅擺放著純銀打造的茶具,四周墻壁名人字畫不計其數,兩側擺放著鏤空雕花屏風,屏風中央蘇繡美女宛若天仙下凡,之前的血腥味早已被麝香取代。往來侍女不斷穿梭于院落與大堂之間。若是第一次來到這里恐怕沒人會相信這里是七剎門總部。
白日無話,晚間的七剎門可謂是燈火輝煌,耀眼的燭光將大廳映照地如白日般。不過這里守衛依然森嚴,賓客必須通過請柬方能入內。一個個頭戴面具的賓客拿著請柬在得到守衛的許可后陸續走進大廳。面具各色各樣:鬼面、動物、飛禽,讓人眼花繚亂。
七剎門總部院落眾多,此時一處偏院屋頂之上,有兩位青年雙眼如炬,觀察這形形色色的人群。他們便是血雨晨與陸霜。
“這聚會還真夠熱鬧的,只是個個帶著面具,若不是知道情況,還真以為到了陰羅地府。”陸霜冷笑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每個人都是各懷心思,有些人面具戴久了,也就忘了自己本是什么樣的人了。”血雨晨道。不知是回應陸霜還是自言自語。
“我們何時下去,我看今晚的行動可沒那么簡單。”陸霜道。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謹慎起見,今晚還是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外面策應我,若是事情有變,也好留個后路。”血雨晨道。他始終有一股不安的情緒,但又不知從何而來,這種感覺從未如此強烈。
陸霜略顯擔憂地看了看血雨晨,這次他沒有再堅持,雖然沒有回應,但也算是默認了血雨晨的做法。
兩人都不是優柔寡斷之人,血雨晨翻身躍起,幾個跳躍已是來到了院落大門。遞上請柬后,順利地進入了七剎門大廳。僅是隨意一瞥,血雨晨就發現了當初引見自己進入逍遙樓的張友善,雖然這張友善也帶著面具,但其臃腫的身材還是讓血雨晨認出了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友善迎上血雨晨的目光,點頭示意。
環顧四周,賓客基本到齊。一眼望去有半數人身穿華貴錦衣,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朝廷要員,另外半數人或是配劍、或是握刀,都是些江湖人士,個個眼神凌厲,一看便是個中高手。當然也不乏一些朝廷要員偽裝成江湖人士隱藏身份。
到現在為止,血雨晨仍然沒有發現頭戴黃金面具的云夜出現,不過血雨晨并不著急,他一向很有耐心。血雨晨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端起準備好的酒水一飲而盡。濃濃的酒香沁人心脾,回味無窮。
“果然還是美酒在京城”血雨晨心想。大概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院外已無一人進出,預計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廳內多數人都是自顧飲酒。只有少數江湖人士零散地攀談著,顯然大多數人都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每次的聚會或許都只是形式而已,走走過場便也散了。
來這里的人或是為了榮華富貴、或是為了金錢權力,沒有一個是簡單之士,即使無聊煩悶,卻也無一人表現不滿,或許有這種想法的人下場都會很慘,因為七剎門的手段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這種煩悶沒有持續多久,只見一個頭戴牛頭面具的魁梧大漢出現在大廳。只見這人虎背熊腰,一把西門大刀束在腰部,眼看起碼三十斤往上,粗壯的胳膊宛若大腿粗細,一看就是天生蠻力,正如他的面具般,如遠古蠻牛降世。
“各位同仁,在下奉高大人之命在此接待,讓各位久等,真是抱歉,在下先干為敬,算作賠罪。”魁梧大漢聲若洪鐘,本來就不大的廳堂,此刻他的聲音竟出現回音,響徹每一個角落,看其語氣,實則無一絲抱歉之意。
所有人包括血雨晨同時起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也算作給高振一個面子。每個人喝完之后像往常一樣正待坐下,可那大漢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所以眾人剛欲彎下的腰又直了起來。以往也都是同樣的套路,喝完這第一杯酒,然后請兩個美艷侍女跳支舞,吃個飯便各自回家。但這次顯然不同,而接下來魁梧大漢的舉動也讓人捉摸不透。
“各位不必拘謹,還請就座,來人,將高大人賞賜的西域香草點上,讓各位大人享受下。”魁梧大漢說道。頓時兩個侍衛合力抬著一個銅制大香爐走了進來,里面的香草早已被點燃,淡淡的香味瞬間彌漫整個大廳,甚至連陸霜都是聞到了這種很特別的香味。
香味入鼻,陸霜頓感神清氣爽,不覺暗暗稱贊。但這大廳中的人感受卻是截然相反,原本枯燥的喝酒就讓人提不起精神,再聞這香味頓時讓人感覺昏昏欲睡,甚至有些朝廷大員控制不住打起了哈欠。結果是一傳一十傳百,每個人只感覺大腦昏昏沉沉,饒是血雨晨武力深厚,此刻也是渾身乏力。
“不對,這香味有毒。”血雨晨突然警醒,想到這里,他渾身一個激靈,不露神色,暗自調動內力化解毒性。而接下來魁梧大漢的一句話也證實了血雨晨的猜測。
“想必各位現在都是有些疲乏吧,看來這西域香草果然名不虛傳。”魁梧大漢大笑道。
“香草有毒,你們…”有敏感江湖人士也是感覺到自己狀態拔劍就要出手,但中毒的他卻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不過他這一舉動,也讓所有人慌了神,尤其是那些朝廷要員,這些人久居高位,對性命尤其看中,此時也是不知所措。
“兄臺這句話就說錯了,這西域香草有提神、醒腦之功效,何來的毒性。”大漢嗤笑道。
大漢的這句話讓血雨晨暗自思索,難道是剛剛的酒配合這香料?是了,酒沒毒,不然憑自己喝酒多年,只聞這氣味也不至于著了道,一定是這香草作為一種引子,誘出了酒中某種藥草的毒性。血雨晨發現在他運轉內力化解的時候,毒性卻越來越大。
“看來這一次他們早有預謀,難道是皇上的計策被他們發現了?”血雨晨心想,當下不再運轉內力,保存著體力,以策萬全。
“眾位,這酒跟香草都是沒有毒的,但是兩者混合毒性卻是奇大無比,無法化解,若是你們運轉內功,說不定還會加速擴散,不過若是你們乖乖聽話,絕無性命之憂,而且我這里與解藥,只要是忠心于我七剎門的,自然會給解藥。”大漢笑道。
大漢話剛說完,就有一些江湖人士倒地不起,顯然是嘗試用內力化解毒性,導致毒性發作。
血雨晨暗自慶幸,不過那大漢卻是輕蔑一瞥道:“抬下去扔了。”
頓時兩個侍衛將人抬走,就像是抬走一只死豬般往外頭一扔,哪里還管這些人的死活。不過這敲山震虎的舉動看在眾人眼里更多的是恐懼。任何人到了這種時候都無法保持平靜,因為性命掌握在別人手里永遠都是最讓人害怕的事情。是以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就好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等待著執行一樣。
不過魁梧大漢卻是雙眼微瞇,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看著眾人飄忽不定的眼神,他知道時機差不多了,當下故意咳嗽兩聲道:“其實這種毒對各位并無大礙,我們七剎門只是想看看各位是否忠心,所以這次委屈了大家,還請不要介懷,一會兒我們七剎門首領會親自向各位賠罪。”
眾人雖氣憤,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暫時隱忍,這種受人操縱的事情讓人并不好受。
“要出現了嗎?”血雨晨暗道。雖然身體越來越重,不過他的頭腦還是保持清醒,他知道這次的任務不會這么順利,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后面發生的事情早已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跟預料。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