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最大的幻覺。
過的慢的時候,往往讓你以為那一刻會成為永恒,第一次上學,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牽手,在那種時候,一秒鐘便是一萬年。
過的快的時候,往往會讓你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一切,無論那是父母去世,女友分手,還是被公司炒魷魚,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在那個時候時間快的像火箭。
時間就在那里,一點一點,永不停止的前進著,不論你的心情如何,不論現實有多么美好,又或者是多么悲慘,它都不在乎,都只是按照著自己的步調前進著。
沈涵涵此刻就深切體會到了這個道理,十秒鐘之前,她在KTV里享受著羅小南的歌聲,雖然不是“太好聽”,但是在沈涵涵愛屋及烏的心理下,也顯得沒有那么難聽了。
那個時候,沈涵涵的心中滿是幸福,想著的是未來……不管是什么樣子的,總歸是美好的。
十秒鐘之后,殘酷的現實將打破她的幻想。
房興懷軟倒在沙發上,已經有些意興闌珊,喃喃道:“哎,算了吧……有錢也不是萬能的啊。”
房興懷搖了搖頭,“人家的身心都已經有所屬了,我還是不要奪人所愛了。”他身為房家的長子,雖然有著一些富二代的壞習慣,但是總體來說基本的原則還是有的。
那么難聽的歌聲,人家都能聽得津津有味,這不是真愛,那房興懷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真愛了。
房興懷苦笑著,現在想起來,這一場比試真的只是一個笑話啊,其實不管自己贏了還是輸了,結果從來就不重要……關于這一點,恐怕在座的各位,就只有自己還執迷不悟,陷入美夢之中了吧。
房興懷回憶起了父親房棟梁的教導,作為一名大企業家,房棟梁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對于發生的事情,無論你有多么不愿意接受,都必須接受,去掉情感,只用理智來思考。
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在殘酷的戰斗之中生存下來。
對于這句話房興懷還是挺同意的,只是對于戰斗之中生存那一點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可是和平年代了,并不是父親所在的戰爭時代,并不需要那種……
咚!咚!咚!
下一秒,房興懷的懷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聲音低沉無比,這讓他不由的奇怪,手機的提示聲音不應該是這玩意,簡直如同戰鼓一般,自己怎么可能設置這種聲音。
這個咚咚咚的聲音異常的熟悉,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似乎已經在時光中淡去,久遠到自己的記憶都模糊了……
某年大地震,自己才上小學,父親就鄭重的交給了自己一個手機,放出了這一段聲音,告訴自己,如果今后自己突然聽到了這個聲音,代表著自己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級別至少也是和這一場大地震相匹配的,一旦收到后,一定要第一時間查看消息內容,并就近躲藏,很快就會有救援前來。
那一年大地震,死傷數十萬人。
十秒鐘到了。
房興懷剛剛臉色一變,想起來那咚咚咚的聲音的意味,就聽到一聲巨響。
轟然一聲之中,白保鏢帶著門一起撞進了包間,往往這種時刻現場的聲音都會一下停止,造成一種瞬間寧靜的效果,凸現人物的懵逼心理。
偏偏羅小南不是一般人,只是瞅了過來,一邊并沒有停下唱歌,要知道這首歌就差十秒鐘了,而且還有打分呢。
房興懷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慢動作,看著白保鏢在空中飛過,重重的砸在墻上,暈了過去,直接吐了出來……那是今晚上吃的冒菜,還有幾片殘余的火腿腸。
“不!”
房興懷目眥欲裂,猛地撲了過去,抱住了白保鏢,驚慌失措的仿佛一個孩子。
和黑保鏢不同,很小的時候,白保鏢就跟著房興懷了,那個時候白保鏢甚至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兩人一起長大,一起玩耍,甚至一起去偷看女生洗澡……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你,你沒事吧!?
房興懷把白保鏢抱在懷里,匆忙的清理掉了他嘴里吐掉的東西,發現他的呼吸還在,心跳還很穩定,這才松了一口氣,看向了門口那個高大的存在。
那條尾巴,讓房興懷的臉色大變,他想起來了一個詞,一個對于生物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的詞。
變異!
通向變異的道路,無外乎于核戰,生物病毒,喪尸降臨,乃至于外星人攻擊……沒有一個好的。
房興懷臉色發白,懷里的手機依舊不停止的響著,那聲音低沉,如同上戰場之前的戰鼓一般……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咚!咚!咚!
下一秒,唱歌聲音突然停了,而眾人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尖叫了起來,其中以房興懷的小弟們最為夸張,聲音甚至蓋過了唐小雨和沈涵涵……誰讓他們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嚇醒的呢,現在正是應激狀態。
沈涵涵猛地捂住了嘴,也捂住了唐小雨的嘴巴,只因為她看到了門口,又出現了一些搖搖晃晃的身影,腐爛的身軀,破爛的面孔,還有那身上無比濃郁的尸臭味,說他們不是喪尸,他們自己都不信。
不知道為何,這些喪尸的眼睛都沒了,兩只眼睛空洞洞的。
他們尋著聲音而來,一只,兩只,很快的將門口給堵滿了,然后默默的把頭朝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那群房興懷的小弟。
啊啊啊!!
然后,他們猛地張開了嘴,對天狂吼了起來,聲音撕裂到聽得人頭疼,共鳴聲音震蕩到仿佛整個包間里都在爆炸一般。
這群喪尸如同在超市看到一折商品后的大媽一般,猛地撲了過來,動作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披著人皮的食尸鬼,迅猛,以及充滿殺氣。
那是為了食物,不惜一切的欲望所帶來的殺氣……
比起殺了你,吃了你其實更加充滿了殺氣,因為殺了你的理由,永遠不如吃了你來的強大。
有趣的是,他們從門口鉆進來的時候,雖然都是拼命的你踩我我壓你,但是沒有一個靠近那只鼠人的,似乎兩者之間有一種天然界限一般,而那個鼠人也是一動不動,只是低著頭。
其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不能動。
KTV的包間很是黑暗,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羅小南的腳下和那鼠人之間,有一道黑影相連。
那是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