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死靈法師,你,為什么會有光的力量?”同樣的問題,被弗洛德問了回來。“死靈不可能容納光,我竭盡全力,才制作了一個容納光的半死靈,但你不同,你的死靈,哪怕是最普通的骷髏,都能容納光,都有它的靈魂。”他慢慢地向萊恩走來,隨手一揮,光的雄獅,攔住了健次郎的斬擊。
“光成其靈,暗鑄其身,這是所有神典描繪第一個被創造的生命時,都會引用的兩句話,所以,光靈使操縱的是靈魂,死靈法師掌控的是肉體,例外很少,尤其是像你這么徹底的意外。”他再次揮手,幾道光沒有傷到蘭欣,卻把她釘在了墻上。
數道光柵將萊恩圍在了中間,漸漸縮緊,“所以我要得到你,只要有你的力量,我可以讓已故之人完全復生,甚至可以創造全新的生靈。”
“你想成為神嗎?”萊恩被他的言論嚇到了。
“我不打算成為那么狹隘的東西,但無論如何,你的力量都必不可少。”弗洛德將綠色的手伸入牢籠,他綠色的手被光包裹著,手的表面,是深邃的黑。
看著那不祥的黑暗,萊恩瘋狂的釋放起術力,可萊恩的光,被弗洛德的光擋住了,就在他的手,要觸碰到萊恩的同時,颶風席卷而至。“你就不能換個戰術嗎?”說著,他將綠色的手向后揮去,巨響之后,蘿拉嵌進了地面。
“放心,她只是睡著了而已。”弗洛德再次將手探向萊恩,他知道,只要萊恩不再發狂,就再也沒什么能夠阻止他了,這次付出的代價雖大,但一切是值得的。
忽然,一個黑點劃過天空,粘到了他的身上,那黑暗在覆蓋在他體表的光上旋轉,跳動,很快,裂痕在擊中的地方蔓延開來,光轟然破碎,他再次變回了那個蒼老,干枯的死靈法師,“是誰!究竟是誰!”他憤怒地望向暗襲來的方向,銀發,一閃而逝。
萊恩的光涌了上來,弗洛德的一切力量都融化了,現在的他已經毫無辦法,不,他瞪大眼睛,不能就這樣放棄,他猛地切向萊恩的脖頸,只要萊恩暈倒,只要趕在老師醒來之前逃走,最終的勝利者,依舊是他。
弗洛德忽然躍至一旁,健次郎的刀,直接插在地上,高速振動的泉水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向著弗洛德猛襲而至。萊恩的光緊隨著他,讓他的黑暗術力毫無作用。但他的動作異常靈活,幾個后躍,躲過了所有的攻擊。
但他忘了,這里最敏捷的,是來自東方的拳術師。在他的眼中,蘭欣從各個角度圍了上來。
“這是村人的份!”拳頭帶著撕裂風的聲音,擊向弗洛德的腦袋,咔嚓,為擋住這一擊,他的一條手臂應聲而斷。
“這是王都人的份!”蘭欣轉至他的身后,從上方狠狠砸下,弗洛德向一旁翻滾而去,他的腿折向了不自然的角度。
“這是所有被你所殺的人,和他們家人的份!!”眼淚揮灑,蘭欣咆哮著猛擊著弗洛德的身軀,拳影如一朵花,在他的全身綻放,每一擊,都有一個位置塌陷下來,蘭欣一腳踢出,將弗洛德嵌進了墻中,她緊隨而上,將全部的力量,發泄在死靈法師的身上,最后一拳后,裂痕沿著墻體蔓延開來,嵌著死靈法師的建筑,轟然倒塌。
蘭欣瘋狂喘息著,跌倒在地上,終于,她親手報了村人的仇,終于,她的這個使命,結束了。
只不過,第二個使命隨之來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需要她保護的笨蛋。
她回頭看了萊恩一眼,萊恩卻因她剛剛的行為,打了個哆嗦。
忽然,一只蝙蝠趁著眾人不注意,抓起弗洛德的掛墜,飛上天空。
地堡中,躺在床上的死靈法師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又失敗了。”站起身來,但他并不介意,時間長的很,只是浪費了一具制作精良的傀儡,和雙首巨獸而已,只要給他時間,再做一些根本不是問題,大部分死靈已經撤回了里世界,他的實力,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一次,他們以為自己死了,而下一次,他一定能夠成功。
忽然,地堡中響起了拍手聲,弗洛德回身看去,學者打扮的男人,正瞇著眼睛,溫和地笑著,他的胸前,別著一枚黑白相間的徽章。“真是太精彩了!”那人誠懇地贊揚弗洛德“沒想到你能把一個王都,折騰成那副樣子。”
“你想做什么?”弗洛德警惕的盯著來者,他知道來者是什么人,更知道來者有多么危險。
“為什么擅自對白之書的主人出手?”那人拿出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閱著,“你應該知道,組織中的絕大多數人,不會原諒這種行為。”他將書翻到特定的一頁,凝視著死靈法師。
“既然你特意來我這里,說明你早已發現了白之書的存在,那么我問你,你為什么不把這個消息上報給組織?”死靈法師沒有回答學者的問題,卻問了另一個問題。
“為什么呢?”學者嘴角緩緩挑起,將那頁書撕了下來,紙在撕下的瞬間燃燒起來,“對你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
一道大門在弗洛德的身后緩緩展開,數不清的手從里面伸出,捉住他的衣角,向門內拖去。
被撕扯的痛覺實實在在地傳了過來。“你不會以為這種幻覺可以擊潰我吧?”忍受著疼痛,弗洛德平靜異常。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情景,最適合你這樣的殺人犯,差不多,該放出你的死靈了吧?”那學者拍打著手中的書,“我一直想見識一下,一個足夠強大的死靈法師,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作戰。”
一個小時后,遍地殘骸中,學者打著哈欠,失望的將倒在地上的死靈法師提了起來,“這樣的實力,居然還想染指白之書?”他將弗洛德扔回地面,“組織內的人互相殘殺會留下標記,所以你還是自裁吧。”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弗洛德噴了一口血。
“因為我會讓你無比的痛苦。”
“通過幻覺?”弗洛德哂笑起來,“沒有任何一種幻覺可以帶來讓我放棄生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