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沒有說話,她扭頭望去,透過半敞的雕花木窗,已能看到外邊太陽升起!
天,亮了!
“解藥。”
楚韻要了解藥,推開男人便往華韻宮的地下書房走去,她捻起宣紙,執起毛筆,正欲沾墨,突然看到男人站在一側,一動不動,她凌厲的眸光瞟他一眼,淡淡吩咐:“磨墨。”
男人面具之下,英氣無比的劍眉微微擰起,原地不動了半晌,突然接觸到楚韻警告的眼神,方才不情愿的磨起墨來。
楚韻奮筆疾書,寫完之后,大掌一揮,宣紙一把拍在男人健壯的胸口,她嗓音微涼:“拿著,滾吧。”
男人鳳眸一凜,一絲殺意在眼中轉瞬即逝,他正欲開口,楚韻突然回頭看他一眼,像是料定他要問什么,淡淡開口:“若連世上最說一不二之人都信不過,那這世上,也沒有守信之人了!”
宗政九暝勾起唇角,接過宣紙折疊好放入袖口,這才悠然跟著楚韻回到華韻宮內。慢慢說道:“本王需要你的護送,才能出宮。”
楚韻聞言,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冷冷一笑,唰的一下打開房門:“慢走,不送!”
宗政九暝走后,女侍立刻從窗外翻進來,不無擔憂緊張的問道:“公主殿下,那男人真的信得過嗎?他來歷不明,又武功高強,來去無蹤,若驅靈草就此失蹤,那達奚公子可就真的沒救了!”
“白玉,那男人來頭并不簡單!”楚韻緩緩開口,眸光之中陡然翻卷而過一陣詭譎風云,“如今兵部尚書劉旭巖已被抄家滅了九族,劉家的女兒錦妃也因此遭到連累,如今后宮之中,也只剩下了華妃娘娘,只是華妃娘娘終年深居不出,對母后而言,并無任何威脅,白玉,我終于可以放心了。”
白玉抬首,心疼的望著面前女子,她今年也不過才十九歲的年紀,但過多的事情卻導致這個女子喪失平凡女孩的單純活潑!
“皇后娘娘獨得皇上寵愛多年,錦妃雖然心思狠辣,但這些年甚少翻起什么浪來,如今沒了她,自然能夠更加心安。”
“只是……”白玉欲言又止,細細的眉頭輕輕牽起,“公主殿下,方才那男人到底是誰,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您面前,要不要屬下派人……”
楚韻瞅她一眼,淡淡嘆了口氣:“你的心里,何時才能不想著殺戮?”
白玉一怔,眸光稍暗,緩緩退下。
昨天夜里忙活半夜,她又身受重傷,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便往內室行去,剛剛撩起屏風,楚韻腳步一頓,眸光凌厲的盯著床榻。
白紗靜靜寥落在地,不仔細觀察,絕非清楚內里動靜。
她冷笑一聲,開口道:“暝王此時躲進本公主閨房,是要耍流氓么?”
白紗無風自動,白色面具悄然浮現在楚韻眼前,男人勾唇一笑,鳳眸已興趣盎然的朝她望來:“莫非公主殿下不想知道,已經拿到驅靈草的達奚公子是什么反應。”
楚韻心中一驚,暗道不好,宗政九暝已緩緩開口:“只怕得知公主身份的達奚公子,寧愿身死也不肯受,更甚堂堂公主,竟然已要挾幼童如此卑鄙的手段,獲得驅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