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歡好像賭氣一樣,把自己關在西廂房中,一個月都不曾出門。
她畫了許多墨清淺的畫,第一幅按照少年的要求,墨清淺穿了翠色的半臂襦裙,剩下的二十幾幅,有清純的,有嫵媚的,每一幅都美的恍若隔夢,湯包這個小色魚看了,簡直口水流成河,就差把自己“啪”到畫上去了。
這一天,茶妹走進西廂房來,不禁目瞪口呆。
“這是……我們家小姐……”
因為水靈力的加注,畫中的墨清淺面色水潤光澤,裙擺微微飛揚,那么真實靈動,就好像真的站在茶妹的面前一樣。
茶妹忍不住紅了眼眶,決堤的淚水翻涌出來,她有太久太久沒見過墨清淺了,她這輩子最珍視的人!
她雙手顫抖,三兩步跑到了畫前,她想要摸摸墨清淺的臉頰,想要投入她的懷里,好好地哭上一場。
然而,當她伸出手的時候,畫架卻禁不住撞擊,“轟隆隆!”一聲倒塌了。
所有的畫作都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寂寞地散落在地上,茶妹這才如夢初醒,啜泣了兩聲,嚎啕大哭起來。
“小姐!小姐!”
看著茶妹傷心的模樣,墨清歡愣愣地杵在了原地。
她一面恢復身份心急,另一面,又是在和凌君阡賭氣。她本來想把這二十幾幅畫統統拿出去賣掉的。
一個少年為了美貌,敢買,那京城中一定有千百個人,也敢買。
當越來越多的人敢忤逆皇上的意思,就可以順利地幫著墨清淺洗脫冤屈了。
那時候,墨清歡才能光明正大地做回墨清淺。
但是,她只是非常理智地去做這件事,卻忘記照顧身邊人的情緒了。
所以凌君阡才會那么生氣,所以茶妹才會哭得這么撕心裂肺。
凌君阡說的對,掙錢有很多種辦法,恢復身份也有很多條路,但是出賣自己的畫像就不對了。
這時,門外小廝來報,說十一王爺凌云川想要見六小姐。
墨清歡頓時一頭霧水,十一王爺正直純良,英勇善戰,她是有所耳聞的,但是他們素不相識,他為什么會想見自己呢?
當她踏出墨府的大門,見著那凌云川長得濃眉大眼,身材挺拔,青春陽光,又是一身的硬氣,墨清歡不禁驚呆了!
原來,那個買畫的少年,是十一王爺凌云川!
難怪他會與凌君阡有幾分相像。
凌云川淺淺一笑,“有小一個月沒見著六小姐出來晃了!不知,翠色半臂衫的那一幅可畫好了嗎?”
湯包有點興奮,從墨清歡的發絲間跳了出來,“畫……”
好了。
不等他說完,墨清歡連忙又將他按了回去,對著凌云川尷尬地笑了笑,“其實,還沒……”
看到了茶妹的眼淚,她突然就不想再賣墨清淺的畫像了,于是隨口扯了個謊。
轉而,她的眼眸里閃過一抹金光,道:“畫嘛,十一王爺晚幾天來取就好!不過,我得了一樣非常好的寶貝,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買?”
凌云川微微蹙眉,雖然他跟著哥哥在外征戰了八年,但是他好歹也是王爺,什么樣的寶貝他沒見過呢?
當即就痛快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墨清歡很吃力地將寶貝抬了出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九王爺的玉石椅嗎?
上面還鋪著雍容華貴的絨毯,看上去,確實是一件非常好的寶貝!
凌云川摸摸下巴,“奇怪,這寶貝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呢?”
“對了,好像我九哥也有個差不多的!六小姐的椅子,果然是好寶貝!”
墨清歡頓時很尷尬。
“呵呵,我也是因緣巧合得到的!那個……依舊只收十兩金子!十一王爺,就能有一把和九王爺一樣的椅子了!”
凌云川瞪大了眼睛,十分震怒,那表情似乎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墨清歡趕緊看天,不敢直視凌云川。
心想,完了完了,一定是被這個小子發現了!
偷九王爺的東西,還膽敢拿出來賣,這下她墨清歡可惹上大麻煩了。
卻是不料,凌云川憤怒地說道:“六小姐你到底識不識貨?這玉石椅,無論是色澤還是材質,都不比我九哥的差!十兩金子,也太坑了吧!這把椅子,最少也值一千兩!”
墨清歡頓時目瞪口呆,這個小子倒是識貨,呵呵,但是他的主治大夫確診了他腦子沒病嗎?
凌云川一點不知道發愁,還絮絮叨叨地說:“真是不識貨。”
他合著絨毯抱起玉石椅,“還好你遇上的是我!不然,你這么個賣法可就賠大發了!”
“那個……椅子我帶走了,金子你明天去九王府取吧!順便把畫也帶上!”
“啊……喂……喂……”
墨清歡這下可慌了,椅子本來就是九王府的,更何況那個九王爺都恨死她了,凌云川竟然要她去九王府取錢!這不是讓她去自投羅網嗎?
凌云川乜斜著眼睛,挑釁道:“怎么?你怕了嗎?”
“我怕什么!我當然不怕!”
墨清歡還在強作鎮定。
凌云川從腰上取下一個玉佩,遞給墨清歡,然后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起來,“放心吧!小爺不會坑你這點錢的!拿了小爺的玉佩,九王府上,誰都會給你面子的!”
就這么成交了,凌云川抱著椅子樂呵呵地走了,卻留下墨清歡一個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湯包又從她的發絲間跳了出來,“哈哈,妞我們又賺了一大筆!”
“不過,你倒是真聽九王爺的話!他不讓你賣畫,你就真的不賣了!”
墨清歡頓時氣鼓鼓的,她不賣畫,怎么可能是為了九王爺呢?她明明只是心疼茶妹!
于是,墨清歡把那些畫整理好了,全部送給了茶妹。
茶妹捧著畫,果然是十分感動,淚水又簌簌落了下來,她連連說道:“多謝六小姐!多謝六小姐!”
這是她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了。
墨清歡卻不忘趁火打劫,“你若是真感謝我呢,就改個名字吧!”
茶妹止住了哭,“什么名字?”
“猹猹。”
那一刻,墨清歡的笑容十分得意。
說是全部送給了茶妹,實際上,那幅翠色半臂襦裙的畫,卻被墨清歡留下了。
這是凌云川預定的,湯包微微有點錯愕,原來,她還是要賣畫的。
卻是不料,墨清歡左手凝結著水靈力在畫上涂抹,右手握著畫筆輕輕改動,不多時,畫作就成了另一番景象。
湯包驚訝道:“這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