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之后,便是幾秒鐘的血液逆行,月疏影感覺自己處在失重的狀態。
雙腳著地緩過來才發現,元燁宸一把摟住她的腰,貼地而行,不過幾秒就站到了溫泉的石沿上。
月疏影撓了撓后腦,視線撞進元燁宸冰冷的眼眸里,瞬間感覺自己被冰封了,“我……我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我……我就是好奇……好奇你懂得!”
“王妃除了好奇本王的過往之外,還有別的什么好奇的地方嗎?”元燁宸掰過她的臉,強迫她跟自己對視。
月疏影搖晃著手,欲哭無淚,“沒了,沒了,真的沒了。對了,剛才馮婆來信,說老太妃要請我過去……”
元燁宸眼眸深深,俯身凝視著她。
這樣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看透,月疏影彎了彎唇,雖然心里有一百萬個不愿意,但還是委曲求全,“你知道的,作為兒媳婦,不可以讓老太妃等太久的……”
“那好,本王跟你一同去!”瑰麗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卻是萬分的冰涼。
他松開攬著的手,揮袖轉身,似乎想起來什么,“既然王妃那么喜歡本王院子里的墨蘭,那以后就由王妃來照顧了,死一棵罰你一天不準吃飯!”
月疏影感覺腦袋炸了鍋,作為一個連仙人球都能養死的女漢子,哪來的含情脈脈對著一叢嬌艷難養的墨蘭,這不是變相的逼著她不吃飯的嘛!
“可以談個條件嗎?”月疏影鼓足了勇氣,連吃奶得勁都使上了。
“不可以!”元燁宸冷漠拒絕。
“為什么不可以?”月疏影反問,“做人不要太狂妄了!”
元燁宸冷嗤一聲,嘴角微彎,她是第一個當面說自己狂妄的女人,形容的還算是貼切,“本王狂妄,王妃不服?”
“服你個大頭鬼!靠父母上位,從出生就注定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有什么好令我心服口服的,你現在的爵位,名利不過是你打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如果你出生在普通百姓家,能有狂妄的資本嗎?”
元燁宸被月疏影這番話說的一愣愣的,除了刁蠻任性以外,似乎還有那么一丟丟的準確。
可誰又懂得,作為闕帝眼中釘肉中刺的他,是如何從波譎云詭的權謀中活下來的!
收斂鋒芒,對外稱病,只待有早一日羽翼豐滿扶搖直上!
她,怎么會懂這些!
收回了微微翹起的嘴角,冷聲,“快些,母妃還在等。”
月疏影可算松了一口氣,她原本以為剛才那番話會惹怒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捶了捶胸口,就憑這點,她決定,元燁宸這個朋友,交定了!
然走到老太妃院子里的時候,月疏影才發現,這老妖婆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馮婆!”月疏影怒喝一聲。
旋即馮婆顫巍巍地站到了月疏影面前,如此卑微不為別的,正是因為元燁宸的存在,“王妃有何吩咐?”
“你不是說老太妃要找本王妃嗎?老太妃人呢?”
“回王妃的話,老太妃中午的時候出門上香了。”馮婆瞥了瞥內室,眼神飄忽不定。
月疏影很快就看出了端倪,高高在上教訓奴才的架子很快端了出來,“大膽!老太妃出門,你作為老太妃身邊伺候的下人,竟然不跟著一同前去,你是不是覺得宸王府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不不不,老奴沒有這個意思,王妃言重了。是……是沈小姐得了怪病,老太妃臨走前吩咐王妃從宮里回來就去瞧瞧。”馮婆急的快要把舌頭咬斷了,天知道月疏影一個人來也就是了,為何王爺也跟了過來。
害的她們提前布置好準備好的一切全都要改。
“撒謊!”月疏影猛一拍桌子,“誰上香不選在清晨,搶到廟里當天的頭一炷香,時辰越早越好,老太妃能趕在中午去?”
馮婆咯噔一下,這王妃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還真的不好糊弄,“這……這……”
“快說!”又是一下猛拍,“你是不是把老太妃綁架了,所以才編出這些謊言來騙王爺?”
“老奴不敢……”馮婆一個人實在圓不住這么大的謊,偏偏老太妃和沈小姐又不能露面,這讓她如何招架得住,“王妃,您有疑問先暫時擱置一旁,沈小姐的病要緊!”
“你的意思是沈小姐大的過老太妃了?”月疏影早就瞧了出來,內室里明顯有人,她還聞到了毒藥的味道,那是她下在回送給沈琉吟的素簪子上的。
只是這味道有些不同,明顯比她下的分量要多,毒性要猛。
馮婆慌了,她發現月疏影不僅難對付,歪理邪說還一套套的,介于元燁宸的原因,她實在不敢太放肆。
而坐在一旁,優雅喝茶,自成一派的宸王殿下,對這堂審完全提不上興趣,連瞥一眼都沒有。
“王妃說哪里話,只不過是老太妃臨走前吩咐的,所以老奴刻意上了上心罷了。”馮婆再一次往內室瞄去,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垂下了腦袋。
月疏影心里明白,有元燁宸在這里,對方投鼠忌器,自然是不肯在她面前太過放肆的。
都說夫妻間心有靈犀,月疏影感覺嗶了狗了,可能是上天眷顧她,讓元燁宸聽到了她的內心訴求,自成一派的宸王殿下,沉悶的可以,以至于大步走了出去,連個聲都沒吭。
隨著元燁宸的大步邁出,馮婆的本相也開始慢慢顯露出來,挺直了身板,刻薄寡恩的聲音,“來人,把王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