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沒有太多,月疏影收拾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打包完畢了。
歪頭,朝著正在喝茶的元燁宸,他不知為何竟換上了一身玄色勁裝,長發束起,金絲軟鞭被束腰帶裹在里面,還插著一根跟衣服顏色差不多的玉笛。
這么晚了不是應該換上寬松點的衣服嗎,月疏影懶得多想,喃喃道,“收拾好了。”
元燁宸徑直喝著茶,眼皮抬也未抬,淡淡道,“太子的藥方出來了?”
月疏影心中有鬼,難免心里琢磨,這家伙比猴還精,一般人還真的唬不住他,“嗯,出來了。”
“藥材好配嗎?”元燁宸喝著茶繼續問。
“其他都好說,就是千年靈參不好弄,得去魍魎山。”這差不多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月疏影如實回答。
元燁宸放下茶杯起身,扭頭瞥了一眼,“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隨本王一起去吧。”
“什……什么?”月疏影驚住。
元燁宸這才正眼望過來,上下打量一番,“你這身衣服……太礙事。”說完,丟過來一個包袱,“換這個,一炷香以后出發。”
“你……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去?”月疏影心里在打鼓,這家伙跟著一起去,那還怎么逃跑?
“有問題嗎?”元燁宸冷聲問。
有問題!
有很大的問題!
估計自己還沒抬腿呢,這家伙就看穿自己心事了,身邊有這么個人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當然有問題!
“王爺,魍魎山那么遠的路子怎么好意思勞煩您呢!咱倆也不是很熟,你不需要講什么哥們義氣!”
“你想多了,本王正好順道而已。”元燁宸聲音依舊很冷。
“哦,順道啊……”月疏影猶豫了,僵持下去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太子病了那么些年,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等我休息好了再去吧。況且沐太醫那里,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在討論一下。”
“回來討論也一樣。”元燁宸完全不給她機會。
“如果……如果王爺此去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老太妃回來一定扒了我的皮!”
元燁宸又道,“本王不會有三長兩短。”
月疏影郁悶了,她相信元燁宸有無數個理由反駁自己,“那……”
“你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元燁宸已經不耐煩,聲音冷硬無比。
月疏影只能硬著頭皮收拾好,這衣服的款式跟元燁宸一模一樣,修身干練,完全就是縮小版。
看起來,這家伙早有預謀了。
看著漆黑如墨的天,月疏影只好硬著頭皮出門。
還沒走出大門,就看見云烈駕著馬車在等候了。
左手掰扯著右手手指,右手又掰扯著左手手指,無比糾結的在想,如果現在逃走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月疏影,你還不上來?”
馬車上慵懶到極致的聲音,像一條小蟲鉆進月疏影的耳朵里,想摳摳不出來,不摳還難受。
“催什么催!馬上了!”月疏影沒好氣的回應。
跳上馬車,見元燁宸隨意又散漫的斜躺著,一只手擺弄著那支她方才見到過的黑玉笛,兩一只手拿著一本看起來很老舊的書,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慵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度蜜月。
月疏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比元燁宸還舒服的姿勢,直接懶洋洋地躺在里面,腦袋用胳膊枕著,身下墊著舒服的墊子,馬車跑起來竟然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顛簸。
“這個……是給你的。”
‘嘩啦’像是一大把金屬器材掉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月疏影坐起身,瞅著地上的一個黑包,臉上寫滿問號。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樣。”元燁宸的視線一直未離開書籍。
她得令后,懷著極大的好奇之心將黑布包一層層打開,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把手術刀。
長約十公分,刀口薄而鋒利,材質堅硬,簡直比專業的還要專業。
自己也就是跟他隨口一提,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放在了心上。
心癢難耐地抽出手術刀把玩著,鋒刃靠在食指指腹,只是稍微往上一靠,根本沒用力,就劃破了表皮。
果然,夠鋒利!
不知道劃破一層皮需要多大力度呢?
月疏影想著,手中刀刃傾斜的角度猛地變大,緊接著微微用力——
“危險!”
一聲警告之后,原本還乖乖握在自己手中的手術刀瞬間易主。
元燁宸拿著奪過來的刀,冷聲,“這東西的材質跟本王那把劍是一樣的,方才你的力度,幾乎能割斷你的手指。”
好險!
月疏影后腦勺頻頻冒著冷汗,趕緊把這寶貝收了起來。
幾分鐘后,月疏影朝著專心看書,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元燁宸道,“元燁宸,謝謝你。”
盯著他看了半晌,沒有一點反應。
聲音很低,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幫了自己那么大忙,心里總有些過意不去。
回頭又看了一眼,對方依舊沒反應。
算了,月疏影松下一口氣,反正自己該說的都說了。
“嗯。”元燁宸的聲音更小,小的連自己都聽不清,只是那揚起的嘴角,還有若有若無不斷往月疏影身上瞟的眼神將他出賣。
宸王殿下,嘴上不說,心里愉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