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縉到來之后,歡聚活動在吳世的主持下正式開始。
而裴縉這個大老板卻如同透明人一樣從進來就沒怎么說話,除了接受一二員工大著膽子過來敬的酒,什么小游戲都沒有參與。
眾人只請得Boss過來就很滿足了,也沒人敢上前搗亂。
宋玉依卻是很活躍的樣子,和每個人都談得來,但凡敬酒一律不拒。
裴縉看見了,不禁眉頭微動。他給隨時跟在左右的保鏢示意了下,保鏢立即會意地找到了宋玉依的經紀人何琪。
何琪這才發現一個沒注意讓自家藝人給喝高了,連忙急急忙忙地攙著她去了洗手間。
一直到散場的時候,宋玉依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何琪接了一個電話,然后把目光在滿面紅光地笑著告辭的人們身上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裴縉身上。
她暗自咬了咬牙,扶著宋玉依走到裴縉面前,說道:“Boss,剛才我老公來電話說我兒子發燒了,依依這又……”
宋玉依迷迷糊糊地急道:“鵬鵬發燒了?何姐那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何琪扶著還有些搖晃的宋玉依,根本沒將她的話聽在耳里,只是看向裴縉,請求道:“Boss,能不能麻煩您?”
裴縉看了眼因醉酒而臉蛋酡紅的宋玉依,伸手接過,點頭道:“你快去吧。”
何琪感激地向裴縉鞠了個躬,轉過身后眼底卻露出一抹壓制不住的笑意。
“我自己能走”,宋玉依不舒服地掙了掙握著自己臂腕的大手,嬌艷的紅唇也不滿地撅了撅。
裴縉微微皺眉,不發一語地扶著人送進了車里。
后面跟著的保鏢也不上前幫忙,幫著開了車門后就連忙坐進了駕駛座。
皇都大門處站著的兩名女藝人眼看著Boss的車子開走,一個才不屑地哼了聲:“真會裝,想起來她在首映禮上那一副失口提到創作《曾經年華》時的模樣我就惡心。”
正說著,旁邊的同伴搗了搗她的手臂,笑著向后面道:“秋扇姐,你也才走啊。”
付秋扇臉色很不好,見有人跟她打招呼,也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看吧,今天晚上的得意人只有那一個,好多失意人和你作伴呢。”看著付秋扇和她助理的身影漸遠,該名女藝人才笑著對剛才發牢騷的同伴道。
“說得跟你多清高似的”,同伴聽了這話,甩手就率先離開了。
……
裴縉沉默地看著斜躺在車座上臉色紅紅,眉眼舒展,好似沉浸在美好夢境中的女子。
黑色的真皮車座將她襯托得更為嬌艷和柔軟。
裴縉的眉頭卻在這默默打量中越縮越緊。
這個女人從初次見到就給他一種很矛盾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那次婚禮的拍攝后尤甚。
裴縉不知道為什么,對于她總是沒有感覺與想要親近反復交替。
平穩行進的車子沒有一絲顛簸,宋玉依卻不安地蹭了蹭身下的軟而韌的座位,緊跟著露出了一抹舒適的笑容。
裴縉的眼眸驀然一凝,為什么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牽動他心神的笑容?
難道自己真地喜歡上了這個認識還不到一年的女人?
思索中,修長好看的手指已經觸到了她溫熱的臉蛋兒。
裴縉皺眉,很快將手指收了回來。
沉睡中的宋玉依卻在這一刻驀然收緊了十指。
到了宋玉依的住處,裴縉讓保鏢將人送到房間去。
正打開了車門等待Boss護花而出的高大保鏢聽了吩咐一怔,隨后不情愿地皺了皺眉,兩秒后開口道:“少爺,十一已經結婚了,我老婆給我定了十條守則,其中之一便是跟著您外出應酬時不能碰女人。”
裴縉突然有種額角抽搐的錯覺,他看了眼大義凜然的裴十一,說道:“只是讓你扶一下。”
裴十一嘟囔道:“況且,這是少爺您的女人。”
現在的關鍵是裴縉從手指接觸到這個女人的臉頰那一刻起,就極其不想碰她一分一毫。
裴縉早知道裴十一是個別的,可是也沒想到人楞得這么不拐彎。
好在,在這僵持的時候,宋玉依悠悠轉醒:“到了嗎?”
……
當車駛進裴家莊園,裴十一態度極為良好地打開車門等待少爺下車。
裴縉下車,看了眼殷勤的裴十一,邊往里走邊問道:“十一,你妻子在結婚時就給你定十條守則,你不覺得束縛嗎?”
裴十一笑了笑,答道:“少爺,應該是您現在還沒喜歡的人吧。被喜歡的人管著,怎么會是束縛呢?”
“那”,裴縉頓住了腳步,問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裴十一被問愣了,遲疑了下才道:“就是看不見的時候想,看得見的時候也想。”
“會不會有片刻喜歡,片刻沒感覺的情況出現?”
“這是什么情況啊?”裴十一疑問:“難道少爺您對宋小姐就是這般感覺?”
正說著,管家帶著兩名干凈利落的女仆走了過來。
“少爺,外面冷得很,快進屋吧。”管家說道,“十一,有什么事到屋里回。”
“沒事了”,裴縉抬步離開,“十一回去吧。”
管家對十一擺了擺手,轉回身跟著裴縉進了正堂,一邊從女仆手中取過寬松的外套遞給裴縉,一邊接過他脫下的西裝外套,壓低了聲音道:“少爺,小姐一回來就在書房等著您呢。好像是因為這段時間跟您傳出緋聞的那位宋小姐的事兒,有些生氣。您過去慢慢說,別為了外人傷了自家人的感情。”
裴縉扣好紐扣,點了點頭就朝書房而去。
管家看著少爺的背影緩緩搖頭,對于他來說,這兩個孩子就跟他自己的沒什么差別,因為什么鬧出矛盾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更何況,在大家族,最容易出矛盾的事便是婚姻大事。
那個宋小姐跟自家少爺的一兩條緋聞他也看到過,說實話,管家心中也是不喜那個女星的。
出身不說,面相就不好。
可如果少爺真看上了,他們縱然忍心堅決反對只怕也做不了少爺的主。
……
裴縉看到他姐正坐在松軟的沙發中翻看他的書時,關上門走了進來,和緩從容地在沙發手上坐下,問道:“姐,方伯說你有事找我。”
裴縈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書合上,只是還沒等她說話,書就被沉下臉色的裴縉給奪了過去。
看著自家弟弟那副將書脊處擠出的皺褶小心翼翼按平的樣子,裴縈不禁好氣又好笑:“怎么都這么大了這龜毛的毛病還沒改?”
裴縈真無法想象,讓那些只看到過裴家主冷漠如冰模樣的人見到他現在這一副龜毛樣,他們會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