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華,現在這里可不是你能吵鬧的地方。”方澗皺著眉開門出來。
“方哥”,顏華一見方澗出來,忙說道:“我沒得罪過謝輿吧?他憑什么走了運就這么對付我?”
方澗覺得這人真好笑,當初謝輿陷入“假唱風波”時也不知道是誰整天在微博中鼓動粉絲?
而現在明明整個天籟都成了謝輿的了,他說話還是這么一分不帶客氣的。
“請他出去”,方澗懶得多說。
顏華頓時破口大罵,“方澗你這條謝輿跟前的狗,當初我好心給你一碗飯吃你還不要。別以為以后你就風光了,有謝輿宰了你的時候。”
謝輿從會議室出來,身后跟著一班憐憫地看著顏華的公司領導層。
怎么早沒發現顏華是個這么蠢的?
本來想給他求求情的于總也歇了那份心思。
謝輿只看了一眼被人架住的顏華便轉眸離開,好像他連一只螻蟻都不如。
“謝輿,你給我等著,只要我顏華還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安穩。”
在罵罵咧咧中顏華被人拖走了。
……
謝輿進入匆匆被收拾出來的總裁辦公室,撫著高雅的雕花檀木桌,靠碾壓對手而獲得的那一分平靜心緒一點點消失。
斜倚在辦公桌邊,他從上抽出一支雪茄點燃。
抽慣了烈性Q國紙煙的味蕾很不適應這種平淡的煙味,謝輿很快便煩躁地將雪茄捻滅。
正要掏出上衣口袋中隨帶的Q國紙煙,一陣輕輕的篤篤敲門聲傳來。
謝輿不慌不忙地將煙點燃,緩緩地吐納了一口,才隨意應道:“進來。”
“謝總”。
輕柔的聲音下,一個相貌柔美的女子抱著疊文件夾推門進來。
她上身穿了件雪白絨毛衣,下身是一條長及腳踝的墨綠窄線裙,裙面上是繁復典雅的紋線。
看到倚著辦公桌抽煙的謝輿時,女子先是微微一愣,很快低了低頭,暴露出了泛紅的耳根。
謝輿瞇眼,抬手將唇間的煙取下,問道:“有什么事?”
聽到問話,她才有抬起頭道:“我叫舒娜,畢業于帝都大學……”
“說事”,謝輿有些不耐煩地打斷。
舒娜一怔,眼眶立時有些發紅,卻還是強忍著道:“我是在您離開天籟之后才進來的,所以才想先介紹一下自己。這是我之前做的一個‘尋找春天女神’的歌唱比賽方案,想請您過目一下。”
“放那吧”,謝輿將口中的煙霧緩緩吐出,眼神示意了下辦公桌的一角,淡淡說道。
舒娜點了點頭,腳步輕盈地走過去,帶到謝輿鼻端一陣優雅細膩的香風。
將手中的文件夾放下,舒娜后退了兩步,看著近在咫尺的謝輿欲言又止。
謝輿看了她一眼,問道:“還有什么事?”
聽出了他話音里的不耐煩,舒娜連忙搖了搖頭,卻又咬了咬嘴唇似鼓足了勇氣道:“謝總,抽煙太多對身體不好。”
然后輕輕鞠了一躬,才快步走了。
謝輿落在她脊背上的目光有些發冷,看著辦公室的門緩緩關上,他不禁諷笑一聲。
直到指間的煙只剩下了煙蒂,謝輿才將之按到煙灰缸中緩緩捻滅。
拉開窗戶,深深地吸了一口冰涼之氣,謝輿覺得心底的那股蠢蠢欲動的煩躁才安靜了些。
拿出最近一年來開始隨身攜帶的手機,他按下了一串熟悉的號碼,看著隨著數字增加而出現的聯系人姓名,謝輿的眼中出現了些許暖意和與之相伴隨的越聚越多的暴風之色。
段南風還沒剛將那塊小小的白色毛巾放在鼻端,一串手機鈴聲便驀地響起。
有些做賊心虛地忙將毛巾放下,段南風看看復健室門口,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想了想,便低頭將包里的手機翻了出來。看到上面顯示的謝輿兩個字時,段南風先是皺了皺眉,隨即卻又爽朗地笑了。
只猶豫了片刻,他按下了接聽鍵,“喂,找誰?”
聽到那邊傳來男子的聲音,謝輿的心莫名就是一沉,隨即問道:“我找蓉蓉,你是誰?”
段南風當然清楚謝輿就是曾經和希蓉一起出現在他的病房中的男人,便隨口道:“我是她老公,你找她有什么事?”
謝輿只覺得心口一滯,一瞬間竟然無法呼吸,“你若是胡言亂語,我們有權告你誹謗。”說著便掛了電話。
段南風對著一陣忙音的手機喂喂兩聲,不屑地切了一聲,“哪里來的你們?還告我?看他哪個院有膽子接?”
希蓉一進門就看見段南風拿著她的手機在說著什么,不禁問道:“有電話嗎?”
“好像是瘋人院的”,段南風說著將手機給她放回了包里。
希蓉看了他一眼,提起包道:“中午了,我先回了。”
“別啊”,段南風忙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吃午飯嗎?”
希蓉笑了笑,“南風,我是真心交你這個朋友的,可是段夫人顯然并不是這么想。總是被人擔心會被我這個‘可憐人’粘住,我也挺受不了的。”
段南風看著頭也不回地離開的女人,眼睛緩緩瞇了起來。
剛剛希蓉一出衛生間被人段夫人堵住了好一通說,本來她覺得自己的朋友是段南風,因為他的母親而與他斷交挺不公平的。
但是現在的希蓉真地受不了那種被人擔心粘住剝不下來的感覺,沒有朋友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么呢?
走出醫院大門時,希蓉的手機便又響了。
“喂,謝……”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輿帶著怒氣的聲音打斷了:“你跟誰在一起?”
“我在醫院,怎么了?”希蓉的聲音也有些淡淡的。
“你哪里不舒服了?”謝輿緊跟著擔心道。
“沒事,謝哥你有事嗎?”
“蓉蓉”,謝輿閉了閉眼,說道:“你是不是在第一醫院?我去接你,咱們好好談一談。”
“你說地方我直接趕去就行了。”希蓉的話沒說完,對方就已經把電話切斷。
半個小時后,謝輿到了第一醫院。
看著希蓉乖乖上車,他的臉色也好了許多,“想吃什么?”
“都可以”,希蓉說道。
謝輿便將車駛到了上次帶著她來第一醫院時去的那家特色飯店。
上次在醫院給希蓉做過全身檢查,謝輿知道她輕度缺鐵,因此點了一桌子含鐵量豐富的菜肴湯品。
“多吃點菠菜”,將一盤子果仁菠菜夾去了一小半放在希蓉面前的小碟子中,謝輿溫聲道。
希蓉端起碟子接過,笑了笑道:“謝謝謝哥。”
謝輿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蓉蓉,你真打算一輩子這么和我說話?”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希蓉看向他,也斂了笑容,問道:“我說話哪里不妥嗎?”
“蓉蓉,是不是做不成男女朋友,咱們就沒法成為親近的人?”謝輿看著希蓉,眼中怒濤翻涌。
希蓉不禁笑出了聲,她直視著謝輿道:“謝哥,你這么說讓我情何以堪?我自認跟你說話沒有哪里故作生疏,也沒有非要用這個逼你做我男朋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