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云王府。

“師父，你真的不去看一下么？”賀光愁眉不展的看著張凌，心中把那些報信的混蛋罵了一萬遍。

張凌坐在涼亭中，面無血色，身體孱弱的好像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

已經(jīng)進入五月，天開始逐漸熱了起來，但是張凌穿著依然很厚，仿佛很怕冷。

越國的情況越來越緊迫，夏國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里，就被三國瓜分，沒有了強大的宗教和皇權(quán)，那些地方上的軍隊怎么可能抵擋的住越國的大軍，何況還有明國和晉國虎視眈眈。

但是在夏國被滅國之后，明國率先占領(lǐng)了一大片土地，這種做法惹怒了越國，兩軍在夏國的境內(nèi)就多有摩擦，后來越國退兵之時更是遭到明國的伏擊，一次就損失了將近三萬的人馬。

這事讓越國的朝臣震怒，他們抽調(diào)兵馬前往與明國的交界處，但是在當(dāng)晚先鋒五千人就被消滅了個干凈。皇帝怒不可遏，直接讓戰(zhàn)王率軍向著明國發(fā)動了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

但是在這沒幾天后，越國和晉國的交界處也遭到了晉國的偷襲！

朝臣們這才冷靜下來，原來明國和晉國早就有所勾結(jié)，這是準(zhǔn)備在吃掉夏國之后合力干掉他越國呢！

越國原本就是四國中國力最強大的，夏國被滅國之后三國鼎立，只是越國勢大，必然引起了晉國和明國的忌憚，這才會促使兩國聯(lián)手，即使不能吞掉越國，也必然會給越國來一次沉重的打擊。

這些情報原本都是朝堂的事情，張凌管不到也沒有精力管這些，但是賀光的情報網(wǎng)做的太大了，時值多事之秋，自然搜集情報的力度加大，所以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秘密被送進云王府。

張凌無意之間看到一封奇怪的信件，便順手拿來一看，看過之后便一直保持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對一切事物不聞不問，不吃不喝，只是孤單的坐在涼亭里，給涼亭罩上一陣的凄涼。

那封信里，詳細的描述了當(dāng)初晉國和明國私下結(jié)成聯(lián)盟的場面，在那場結(jié)盟里，有一個人起到了關(guān)鍵的作用。

是這個人帶著晉國皇帝的手書和密使前往明國的，并且成功的說服了明皇，使得明國和晉國結(jié)成聯(lián)盟。

那是一個身著黑衣總是蒙著面紗的女子，但是這個女子在明國的時候被一個十六七的少年認出，說這個女子乃是一名修士，曾經(jīng)和越國的凌郡王關(guān)系莫逆，但是后來又反目成仇。

她叫虞子語。

沒有人懷疑那個少年的話，因為那個少年叫素天心，是明國第一世家素家的三少爺。

張凌手持著那封信，失神的坐在涼亭里，他不知道此時自己在想什么，一切都很混亂，他想起虞子語的時候，感覺好像還是去年在南海初見的場景。

那個時候少女一襲淡紫輕紗，精靈可愛。

即使后來張凌得知虞子語有很多顏色的衣服，而且那些衣服的款式都是一樣的，但是，他不知道虞子語原來也有黑色的衣服。

還是說，心如死灰，連衣服的顏色都固定了。

張凌摸著自己的心口，覺得很疼。

“還沒有我姐姐和師父的消息么？”

張凌抬頭看向一邊喋喋不休的賀光，突然開口問他。

賀光楞了一下，而后欣喜的道：“師父你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見到張凌只是一副平淡的表情，這才失落的放下衣袖。

“我讓人從當(dāng)初我們分開的地方開始找，有人說當(dāng)時見到過一個極美的白衣女子和一個很是俊雅脫俗的男子在一起，我想那個女子就是張姑娘。但是關(guān)于師公的行蹤，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張凌把頭扭向一邊，看著天上透徹的顏色，心中亂成麻。

“可有她的消息么？”

賀光摸摸自己的臉，咽了一口口水才小心翼翼的蹲下，“師父，其實你和虞姑娘……”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詞語來形容自己想說的話，“怎么會鬧到這種程度呢？你和虞姑娘，彼此都有感情。你不知道，當(dāng)日你和丞相大婚的時候，虞姑娘離開的樣子，聽說她在出城門之后就口噴鮮血，整個人都要昏厥了。”

賀光搓著自己的雙手，看著依舊一言不發(fā)的張凌，無奈了。

“丞相她，雖然才德兼?zhèn)洌牵瑤煾福悴幌矚g的吧？”

他小心翼翼的問著，見張凌還是一副神游世外的表情，只能無聲的嘆氣。

賀光不喜歡聞如雁。

倒也不是厭惡，他只是覺得，虞子語和張凌在一起更加合適，但是事情是怎么發(fā)生到這一地步的，除了張凌和聞如雁，誰也不知道原因。

那天虞子語悲慠欲絕，倉惶的身影滿是孤獨，不知道當(dāng)時看到聞如雁一襲鳳冠霞帔，她心中該有多絕望。

賀光見張凌根本不搭理自己，有些頭疼。

“今天早上剛接到消息，明國和晉國在她的作用下，已經(jīng)決定聯(lián)手對越國用兵了。”

張凌這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看向了他，“什么時候？”

“如果按照路程算，最多不過十天。屆時天下就要大亂了。”

“此事皇上知道么？”

賀光搖了搖頭，“他們也是秘密用兵，消息沒有傳出來。”

“以后這種事情，你挑著些，把那些該讓皇上知道的，都通過明續(xù)告訴他。”

“我知道了。”賀光點頭。

“師父，你……”

“別問了，先走吧！”

張凌淡淡的道，他現(xiàn)在不想提那些事，雖然知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沒有緩解的余地了，但是他時日無多，只想靜靜的一個人呆著。

本源的裂縫越來越大，吞噬他元力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他找遍了所有的辦法，都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破損的本源彌合。

這身體越來越差，不知道還有幾年的時間。

張凌厭煩了。

厭煩了世俗的恭維和冷臉，他突然很想念當(dāng)初在南海上的生活，簡單快樂，自己還是吊兒郎當(dāng)?shù)纳⒙倌辍?/p>

而如今，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戰(zhàn)爭就要起了，而撥弄戰(zhàn)爭的手，現(xiàn)在卻無力了。

張凌撕碎手中的信，而后手輕輕一松，便將碎片扔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