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岳的臉色蒼白無比,他摸著自己右臂的位置,那里血流不止,不管他怎么用元力封住都沒有辦法制止往外流的血。
而且藺岳驚恐的發現,他沒有辦法使自己斷臂重生了!
要知道,修士修為達到地心兩境的時候,生命層次就完全發生了改變,不管是迅速的恢復傷勢還是緩慢的使斷肢重生,都不再是神話!
這也是為什么修士總是感嘆每一個大境界壁壘后面都是另一層天空。
冥思境突破到冥靈境的時候,就會領悟到神靈異象。
而從冥靈境突破到地心兩境的時候,就會發生肉體層次的改變。
而且這個時候的突破往往會領悟到一些神秘的感悟。
但是藺岳此時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使自己的斷臂重生了,在傷口的位置,光滑平整,但是卻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滲透進入他的身體里,阻止了他的細胞修復和重生。并且使傷口處血流不止,無法愈合。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藺岳恐懼的看著那個白衣女子,他覺得那個白衣女子完全是在為張瑤報仇,因為剛才就是自己的右手成拳轟到了張瑤的腳邊的。
而那個白衣女子根本就不講話,直接無視了他,雙眸向著下方望去。
她的雙目像是穿越了無盡了虛空和謎障,發出燦燦的神光,掃視了眾人一眼,而后停留在了荷苦的身上。
“未來……”
她輕聲低語,聲音縹緲,似真似幻,清冷淡漠,但是很好聽。
可是她說這樣的話,卻叫人心頭一跳。
但是她并未多說,最后將目光停在了張凌的身上。
她懸浮在空中,如同一位帝王,張瑤的凌厲和霸氣在在她身邊就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貓一般。她雖然和張瑤容貌完全一樣,但是神態卻是兩種。她孑然而立,身上散發著仿佛來自洪荒的威壓和強勢。
張凌有一種被她看透了的感覺,那種張凌非常討厭的感覺。
和師父的眼神非常像,仿佛是在透過他看另外的人。
“唯一的……王。”她低語,眾人沒有聽清楚,只聽到了唯一的什么,和最后的一個王字。
可即使如此,也夠人吃驚了。
唯一的王!
唯一的什么王?眾人在看向這個女子的時候眼神都變了,她是有自己的思維的,甚至是超越眾人的!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出現的?眾人只看見張瑤的做了一番繁復的結印,而后身體后方就好像打開了一道門,之后就走出了一個這樣的完全能君臨東荒的女子!
關鍵是,她和張瑤完全一樣!
難不成張瑤是打開了一道通往未來的門,讓未來的自己來到了現在么?
這樣的想法讓人驚悚,但是現在似乎唯有這個解釋能行得通了。
那個女子最后收回目光,看向天上,星光點點,月色有些晦暗。
而后她看向了張瑤。
張瑤覺得,這個女子是在審視她。
這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審視著將她召喚出來的人,這種感覺讓張瑤有些想笑,但是她很疲乏,疲乏的快要支撐不住掉下去了。
而那個女子顯然看出了張瑤的虛弱,她抬手將五道光打入張瑤的體內,張瑤瞬間就感覺到自己恢復到了巔峰。再也沒有疲乏的感覺,她很是吃驚,因為她發現那五道白色的光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分散在了她的身體內。
四道光分別去了四肢,最后一道光停留在了心臟的位置。
“希望,在何方?”她輕聲問道,聲音很好聽,像是昆山玉碎鳳凰叫,對待張瑤的態度和別人不同。
張瑤怔了一下,而后突然想起師父說過川兒就是希望,難不成這個女子指的希望也是川兒么?
張瑤心中一沉,師父始終不肯告訴他們希望是什么,只說川兒是希望,現在看來,一定關系重大,否則不會讓這樣一位存在也惦記。
那女子見張瑤有些猶豫,眸光閃了一下,對著張瑤輕輕笑了起來。
張瑤一下子看呆了,這是一張和她一樣的面孔,但是對面的女子卻是風華絕代,讓她自嘆弗如。而且她第一次發現,這樣的一張臉笑起來,真的美絕眾生。
那女子看著張瑤,櫻唇輕啟,只道了一聲保重,而后身化流光,向著來時的那道門而去。
那道光門在她進去之后便瞬息縮小,而后消失不見。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發現剛才那個女子真的給眾人帶來了一種莫名的強烈威壓,讓他們心頭像是一座大山壓著。此時那個女子離開,他們才如釋重負。
可是眾人看向張瑤的時候眼神都怪怪的,那個女子是將來的張瑤么?那么強大,即使是對著藺岳這樣的強者也只是一指就讓他受了重傷,那該是什么修為?即使是現在身為圣人的元澈都不見得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吧?
而藺岳的右臂膀還在流血,他臉色蒼白無比,落在了地面上,幾名四合谷的弟子急忙上去扶住了他。
張瑤緩緩落下,站到了張凌的身邊,神色清冷的看著藺岳,“藺掌門,現在可以將羅浮山的弟子都交給我了吧!”
藺岳即使有著強大的修為也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失血過多的虛弱,他看向張瑤的時候帶著驚恐和一絲恨意,不過那恨意掩飾的很好,并沒有被人發現。
“當然,愿賭服輸,從此你們和羅浮山的事情,藺某絕不會再插手!”
他正說著,忽然見場中多了一個人,青衫飄飛,正是元澈。
不過此時元澈并沒有注意到這里的一地血腥和受到重傷的藺岳,而是激動的四處查看,最后向著荷苦問道:“剛才這里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
元澈神色激動,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都有些顫抖了。
“額……”荷苦神色古怪的看了張凌姐弟一眼,張著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前輩,此事說來話長,現在最重要的是請你為藺掌門療傷,他恐怕快不行了!”一位天一域的掌門看見元澈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上前說話。
元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被別人打斷,正想發怒卻突然想到藺岳的修為怎么可能重傷不治,還有可能死掉,這里的人怎么可能會傷到他?他心中狐疑,這才定下了心看向藺岳。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之下元澈差點叫了出來。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藺岳的身邊,一雙向來淡然無波的眼睛此刻射出耀眼的神光,看著藺岳的傷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稀奇。
元澈仔細的為藺岳檢查傷口,卻發現有一種能量覆蓋在他的斷臂處,阻礙著斷臂的再生,而且使傷口不能愈合,只能不斷的向外淌血。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能量,元澈臉色凝重起來,他根本就沒有見過這種能量,說是元力,但是和元力又不相似。但是也像是一種天地之力,只是是一種他們修士根本就沒有辦法吸收的力量。
元澈凝眉,他沒有辦法為藺岳療傷,而藺岳明顯失血過多,若是再不救治,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雖然他可以精神力離體再借肉體重生,但是重生的肉體肯定不如自己原本的身體。
“是誰將藺掌門傷成這樣的?”元澈凝眉問道,現在只有傷他的人才能幫他,別人是根本沒有辦法去掉這種奇異的能量的。
若是強行動手,恐怕現在的藺岳身體承受不住。
那些人囁嚅,看向張瑤的時候帶著一絲的驚恐,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能說是未來的張瑤來到現在傷了藺掌門么?恐怕元澈會立刻撒手就走吧?可是他們能怎么說呢?事實就是這樣的啊!
司馬毓干咳了兩聲,低聲將那女子的事情講了一遍,他沒有講前面的事情,畢竟現在救藺岳才是重中之重。
元澈目光如劍,神采奕奕。
他之所以急速趕來,就是感應到了這里出現了一種強大到讓他感到顫栗的氣息,那種像是神靈一樣但是氣機完全不同的氣息,讓元澈有一種想飛蛾撲火一般的來朝見。
可是他到了這里之后那股氣息就完全消失了,所以他才會那樣著急的尋找。
他走到張瑤身前,好奇的看著這個女子,以前只感覺她有無窮的潛力,沒想到竟然會如此驚人。
“小姑娘,去把他的傷勢治好吧,這里畢竟人家才是主人。”
元澈笑著,目露精光。
荷苦一把把他拉了過來,不滿意的道:“元叔叔,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別做爛好人。”
眾人一陣汗顏,說一位圣人是爛好人,也只有荷苦才有這個膽子了吧?
元澈莞爾,抬手拍了他的頭一下,對張瑤道:“無論如何,現在藺掌門也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價,就不要再讓他受苦了。”
有一位圣人做和事佬,張瑤自然不能不給他面子,何況她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且比預期的更好。此時聽元澈這么說,便點了點頭。
不過走到藺岳身邊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怎么療傷啊……
一瞬間張瑤覺得有些蒙,她回頭看了張凌一眼,卻見張凌眼中帶笑,顯然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場面。
“你體內不是有那女子留下來的五道光么?用那光來吸收藺岳身上的能量試試。”張凌給張瑤傳音,自己姐姐,果然有時候還是呆萌的,跟高冷的外表不符啊!
等等,呆萌和好冷也是荷苦那貨說的吧?
這一夜過去,接下來的半個月內,所有人討論的都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終于荷苦說的那句話流傳了出去。
天外飛仙!
似乎這四個字特別適合那天那個女子,雖然眾人不知道什么是飛仙。但是冥冥之中,他們就是覺得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那個女子是最貼切的。
四合谷沸騰了,然后當晚發生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天一域的修煉界,沒過多久,整個東荒都知道了那晚的事情。
相比于天外飛仙,似乎張瑤突破到浮屠心境就沒有那么令人震撼了,而張凌一怒殺了林動和羅浮山諸弟子,也似乎顯得毫不起眼。
現在全東荒的修煉界,似乎談論的焦點都聚集在了天外飛仙上。
張凌撫摸著一塊石頭,無聲了嘆了一口氣。